對於夏原吉來說,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吃得飽餓不死,就可以了。
人活一世,不過借副皮囊而已,臨了空空,無一物能帶走,何必執念?
在這方麵,夏原吉看的很開。
我不追求高質量的生活條件,能活著,且不遭風吹日曬之災就足夠了。
“魏伴伴,擬旨,商部尚書夏原吉,勤勉盡責,堅鋼不能奪其誌,巨惑不能動其心,著賞一件蟒袍,以資鼓勵。”
朱權吩咐了一聲。
朱權也賞過夏原吉不少東西和錢,可是貌似夏原吉並沒有用在自己身上,既然如此,就不賞錢了,賞件蟒袍吧。
“遵旨。”魏忠賢領命。
“陛下,這……這……臣受之有愧。”夏原吉趕忙推辭。
朱權笑著擺擺手,“無妨,你配得起,你吃完了嗎?吃完了咱們就走吧。”
“臣還有兩口,馬上吃完。”
說著,夏原吉趕忙端起桌上的碗,將裏麵的半碗白粥喝得一幹二淨。
喝完之後還舔了舔碗,真真是一粒米也沒留。
吃完便放碗了。
朱權哈哈笑道,“夏愛卿,你可真節約啊,本就是清粥一碗,結果一粒米不剩,一滴米湯也不剩啊。”
夏原吉尷尬一笑。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臣不能浪費糧食,民以食為天,有些人連碗白粥的喝不上,臣哪裏舍得浪費一粒米?”
朱權嗯了一聲,站起身來,“是啊,在這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時代,還能有愛卿這等節儉之臣,朕心甚慰,咱們走吧。”
“是,陛下請。”夏原吉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朱權嗯了一聲,帶著魏忠賢出門。
剛出門,碰到端著托盤奉茶的夏原吉夫人。
“呃……你們就走嗎?這茶喝完再走吧。”
夏原吉的夫人說道。
這茶都泡了,不喝也可惜了,雖不是那一文錢一斤的茶葉沫子,也是五文錢一斤的茶葉了,浪費了可惜。
“夫人,茶就不喝了,老方法處理吧,我們有急事,就先走了。”夏原吉給自己夫人使眼色,叫他下去。
皇帝喝的那是什麼茶?
那是幾千上萬兩銀子一斤的絕頂好茶,哪裏能喝這種幾文錢一斤的茶。
“哦哦,好,好,那你們路上小心。”
夏原吉的夫人點點頭,又端著托盤離開了。
朱權有些好奇,“夏愛卿,你說的老方法處理,是怎麼個處理法?”
朱權邊走邊問。
“這……說出來有汙聖耳,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夏原吉有點不好意思。
朱權這下更有興趣了,“說說唄,朕好奇。”
“是……臣是把茶水單獨濾出來當水喝,茶葉曬幹,下次臣自己泡著喝,沒有茶味兒了,就再把它曬幹,然後晚上工作時,放在嘴裏嚼一嚼,也能提提神。”
夏原吉十分尷尬。
這種話說出來,實在是不好意思,而且還汙人耳。
朱權出身便是王爺,錦衣玉食。
如今貴為天下至尊,聽到這些話,實在是不合適。
聽到夏原吉的話,朱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