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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叔回過頭,分別看了他們三人一眼,然後站起身,走到了門前,開始沉默了起來。
那三人知道他在想事情,因此也沒有上前說些什麼,隻是坐在那裏等。
良久,柴叔終於開口了,“既然你們想知道理由,那我就告訴你們吧。”
“我之所以不想讓你們學習道術的原因,就是不想讓你們重蹈我的覆轍。”柴叔麵露傷感的低下頭。
接著,他就開始講起了一個故事。
十九年前,江湖上有一個名號響當當的道士,俗名叫做柴青山,道家法號叫做“雲開”。
這柴青山十歲時就淪為了孤兒,後來被他的親叔叔給收養。
他的親叔叔是一個很小的道觀的觀主,不光道觀小的可憐,而且道觀裏隻有他叔叔一個道士。
當然了,加上小柴青山之後,就變成兩個人了。
別看他叔叔就是個小道觀的觀主,可本事卻大了去了,是個隱世的高人,修為高深。
小青山特別崇拜他叔叔,打算要和他叔叔學習道法,立誌成為一個道行高深的修行者,並且目標非常堅定。
在拜禮出家的過程中,他的叔叔不止一次問他,“你想清楚了嗎?”
每一次小青山都是堅定的點點頭。
見他態度堅決,又感到他確實是一個修道奇才,他的叔叔最終同意與他圓滿的完成了拜師禮,賜他法號“雲開”。
軟磨硬泡了四年,小青山終於如願以償,十四歲的他拜入了他叔叔的門下。
盡管他叔叔此前告訴過他很多次,修道之路很漫長很艱辛,也有著許多曲折要走,但他並不在意這些,無論多麼不容易,他都要堅定的去實現自己的夢想,成為一個道門高人。
此後的修行中,小青山確實是展現出了他過人的修道天賦,加之他勤奮刻苦,沒過一年他就掌握了不少的術法。
十七歲時,他能夠一次性驅動幾十張黃紙符。
二十歲時,他就能夠熟練的使用各種法器。
二十五歲時,他的修為就已經快趕上他的叔叔了。
三十歲時,他的實力就已經勝他叔叔一等了。
見自己叔叔已經教不了自己什麼了,柴青山便向自己叔叔提出了下山去闖蕩江湖的請求。
他的叔叔同意了,臨走前,還對他囑咐了一句,“記住,不管做對還是做錯都不要恨自己。”
柴青山雖不明白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當時的他並沒有想的太多。
踏入江湖後,柴青山便一直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但凡哪裏有妖邪作祟,他就會出手相助,收服邪物。
在他三十三歲時,他的名聲在江湖上就已經是大名鼎鼎了。
他是多少邪物的克星。
他是多少修道之人頂禮膜拜的偶像。
提到他,人們會用“百戰百勝”來形容他的收妖驅邪功績。
提到他,人們就會用“雲來仙長”這四個字來形容他的本領高強。
“雲來仙長”這四個字享譽天下,而這個稱號的主人柴青山自然也是成為了多少大姑娘心目中的情人,多少小娘子夢中的床伴。
但自修道以來,柴青山一直都清心寡欲,不近女色,麵對眾多愛慕者的暗示甚至是明示,他要麼是視而不見,要麼是婉言拒絕。
可是,這份清心寡欲在他三十五歲那年,卻因為遇到了“她”而改變。
那是一個春光明媚的上午。
在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地上。
“臭道士,你追了我這麼久,有完沒完了。”一個眉清目秀,曲線玲瓏的少女瞪著一雙美眸看著對麵的柴青山說道。
“大膽妖孽,你竟敢騷擾村莊中的百姓,今日我便收了你!”柴青山大喝了一句。
那少女的臉上,火氣頓時又旺了幾分,隻聽她也大喝道:“死牛鼻子!臭道士!你妖孽妖孽的喊夠了沒,姑奶奶我叫貂小白。”
“妖就是妖,就算取了人名,你依舊是一隻白貂鼠精。”柴青山拔出背上的輕劍,指著貂小白說道。
貂小白立馬渾身一顫,她知道,憑她的那點道行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若要殺她,簡直是易如反掌。
“受死吧!”柴青山將泛著赤紅色光的劍,朝著貂小白的喉嚨便猛然刺去。
我就是柴青山
貂小白的一雙美眸中瞬間就出現了恐懼與絕望之色,嚇得連閉上眼睛都不會了。
就在劍尖即將要刺到她喉嚨時,突然停住了。
柴青山心軟了。
當他看到貂小白那清澈的眼神中出現了恐懼之色時,也不知為何,他就下不去手了。
那種眼神讓他心裏瞬間就產生了憐憫與不忍。
貂小白一臉不解的看著他,他也一臉糾結的看著貂小白。
雙方對視了許久,最終,柴青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劍。
然後,他又閉上眼睛,深呼了幾口清新的花草之氣,似乎是想要平複一下自己的內心。
隨後,他慢慢的睜開了眼。
“你走吧。”柴青山轉身欲要走。
“慢著,你為什麼不殺我?”
他的身後傳來了貂小白的聲音。
“念你修行不易,且沒有做過什麼大惡,就姑且放你一馬,但你切記,以後不能再為惡了。”柴青山頭也不回的說道。
他現在隻想離開這裏,因為他害怕,從他剛剛放下劍的那一刻起,他的內心就開始變得不安起來,似乎是內心裏正有著某種東西正在搗亂著。
“我不就吃了那些人的幾隻雞嗎?這也叫為惡嗎?”貂小白急忙追上來,擋住了柴青山的去路。
這個小妖,一會兒嘴硬的不行,一會兒又怕的要死,現在又敢來擋自己的道兒,夠有意思的。
柴青山也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這個白貂鼠精,居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但他忍住了,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不問自取就是盜,希望你以後好好改正這個毛病。”
他又頓了頓,然後接著說道:“那個被你騷擾的村莊裏的村民,他們還說你幹了其他的很多壞事。”
“那都是誣陷!”貂小白一臉委屈的說道:“他們就是希望你殺了我,當然得把我說的越壞越好。”
“你敢發誓你隻偷了他們的雞,沒有幹其他的壞事。”
“我敢,我發誓........”貂小白舉手發誓著。
見她不像是在說謊,柴青山便點了點頭,選擇相信了她。
......
一條小溪邊,坐著一男一女,相距不足一尺。
“喏,給你吃一個這個。”貂小白伸出了白皙的手掌,遞給了柴青山一個野果。
“這是什麼?”
“這是一種非常好吃的果子,是我前幾天在山上摘的,你嚐嚐。”
柴青山將拇指頭大般的野果放入嘴裏,咀嚼了兩下,頓時,一種特殊的甜味便湧上了舌頭。
“甜不甜,嘻嘻嘻....。”
“嗬嗬嗬...挺甜的。”
夕陽下,兩個身影緊緊的相偎在了一起。
雙方十指相扣的那一刻,柴青山才明白,原來之前的那種不安感,叫做“愛情降臨”。
從那以後,他倆就形影不離,柴青山行走江湖不管去哪裏,都帶著她。
這樣一來,時間一長,江湖上關於柴青山與妖媾和的傳言便傳來了。
但柴青山對於這些傳言並不在乎,他隻想帶著自己所愛的女孩遊山玩水,浪跡天涯。
可惜這份幸福並沒有太久。
有一天,一夥修為不錯的好手趁柴青山不在家的時候,闖入他的家中,將貂小白給抓走了。
隻留下了一封信,信上說:“想救這個妖孽,三天之內來風神山。”
而這次的風神山之行,也成為了柴青山愛情的終點,更是他一生中無法愈合的傷痛。
當他心急火燎的趕到了風神山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處境比他原本料想的還要糟糕。
高台之上,貂小白被捆在了一根石柱之上,她含著淚對他說,讓他快走,不要管她。
高台之下,則是各大門派的高手,他們對於柴青山與妖媾和的行為,感到十分不齒。他們大罵柴青山背叛了人類,背叛了道門。
他們還表示,如果柴青山能親手殺了貂小白的話,那他們就還認他這個“雲開仙長”,否則,他們便一起上,將貂小白連同柴青山一起殺了。
而柴青山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後者,他飛上高台,為貂小白解去了束縛。
一場血戰便開始了,激戰中,貂小白為了讓自己不成為柴青山的累贅,迎著一個道門高手甩過來的拂塵,就撞了上去。
當她倒下的那一刻起,柴青山感到自己的內心仿佛是被撕開來了一般,他大吼著,咆哮著,一道道符咒朝著周圍向他襲來的人不斷甩出著。
最終,他帶著一具白貂的屍體成功突圍了。
失去了最愛的女孩後,他唯一最親的人就隻有他的叔叔了。
他打算回到他叔叔身邊,永遠的陪伴著他老人家,可當他趕回那個他熟悉的小道觀的時候,他才知道,他的叔叔已經不在了。
他的叔叔隻留給了他一封信,信上的內容是這樣的:雲開,江湖之上的傳言早晚會對你不利,為不連累你,為師自行了卻殘生,你要好好活著。
當看到這封信時,柴青山當即淚流滿麵。
他愧疚,他悲傷,他自覺無能。他沒有保護好他心愛的女孩,還連累了他的叔叔。
當天,他就離開了道觀。
從那之後,江湖上就少了一個雲開仙長,而華亭縣的一個義莊裏,卻多了個看守老頭。
這一退隱,就是十九年。
說完故事後,柴叔便輕抿了一口酒,深呼一口氣道:“我就是柴青山。”
“原來柴叔你就是曾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雲開仙長,柴青山。”時亦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柴叔。
朱煒與陳家麒也是一臉驚訝。
關於柴青山降妖除魔的故事,在民間流傳很廣,可以說,他們三人就是聽著柴青山的故事長大的。
當然了,關於柴青山媾和妖女的事情,他們自然也聽說了,隻不過,江湖上隻說柴青山被妖女迷惑,背叛道門,是個叛徒,卻沒有提風神山之戰的事。
或許是他們覺得丟人,以多圍少還失敗了,所以才不敢傳揚。
“你們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想教你們道術的原因了吧,”柴叔深吸了一口氣,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又說道:“做一個平凡人挺好的。”
他又頓了頓後,又說了句,“當我失去一切的時候,我才終於明白,我叔叔為什麼會在拜師禮進行時,連續問我好幾句“你想清楚了嗎”。”
“他隻想讓我做一個平凡人,遠離妖魔鬼怪,遠離江湖恩怨,可我...唉.....”
“踏入江湖鬼怪這個圈子的人,到頭來又有幾個人可以不付出代價而全身而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