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那年,寧春生落水被救上來後精神便不太好。
寧清得知是因為一些小事跟其他小朋友起了衝突,第一時間不是安慰他而是指責他為什麼這麼弱不禁風。
當時的他還對對方存有希望的,被罵了也不吭聲,隻抱著娃娃躲在被窩裏哭。
寧致遠跟寧清吵了一架。
他吭哧著爬出被窩想去找哥哥,但剛出房門就被人抱了起來。
男人輕輕摸著他的頭,溫聲安慰道:“我們小寶是個勇敢的寶寶。”
許泊舟總是這麼溫柔。
“爸爸……”
“我在呢。”
記憶裏的許泊舟把他抱出去,正巧看到了從後門偷溜回來的寧如意。
他瞪大眼睛看著她。
寧如意嘿嘿一笑。
十五歲的寧如意還是個調皮的女孩。
他掙紮著下來去抱寧如意:“姐姐!”
“噢耶,我親愛的弟弟。”
“……”
許泊舟就在旁邊看著她們。
這座小小的樂園裏承載了他兒時的快樂。
直到科研所出事那天,許泊舟作為負責人被約談,幸運的是沒有什麼大事。
當時他已經八歲了。
他起床找不到人就開始哭。
寧致遠聞聲出來抱起他。
“爸爸……”他喊著要找許泊舟。
寧致遠就抱著他去二樓的書房。
“哥哥……”
“嗯。”
那時的寧清已經被權利包圍了,她利用科研所的事情去當許家的籌碼。
許泊舟視科研為生命,自然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所以他提出了離婚。
當時他並不懂那個概念,隻是呆呆看著父母吵架,最後父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家。
他又哭了:“哥哥……我要爸爸!”
寧致遠像是早就知道一樣,默不作聲抱著他轉身走了。
此刻,這個家支離破碎。
隨後他生了一場大病,記憶混沌之時,他又似乎看到了許泊舟。
“小寶,爸爸永遠在你身邊。”
可惜醒來一切都變了。
這一切不過隻是一場夢罷了。
徘徊的人止步於過去。
鏡花水月,昨日如夢。
……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舒瀾將他攬入懷中,薄唇貼著他,輕輕撫摸他的脊背。
寧春生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隻是夢到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他靠在舒瀾的懷裏,感受著他的溫暖。
“都過去了......”舒瀾輕聲說道。
寧春生抬頭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知道,舒瀾說得對,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他,有了新的生活,有了舒瀾。
“謝謝你......”寧春生說道。
舒瀾笑了笑,抱緊了他,“傻瓜,謝什麼......快睡吧。”
寧春生點了點頭,在舒瀾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慢慢閉上了眼睛。在舒瀾的陪伴下,他漸漸進入了夢鄉,這一次,他的夢境裏沒有了悲傷和痛苦,隻有平靜和幸福。
次日天光大亮,他早早起來背書。
舒瀾今天休假,剛好在家陪他。
“別對著光,小心眼睛。”
舒瀾給他切了水果放在搖搖椅旁邊的桌子上,看見他麵對窗外伸手將椅子轉回來。
“嗯嗯。”
寧春生背完書,舒瀾已經做好了早飯。
“快來吃早餐吧。”舒瀾笑著說道。
寧春生走到餐桌前坐下,看著豐盛的早餐,心裏暖暖的。
“謝謝你,舒瀾。”寧春生說道。
“跟我還這麼客氣幹嘛。”舒瀾輕輕敲了一下寧春生的頭,“快吃吧。”
兩人吃完早餐後,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春生,你今天有什麼計劃嗎?”舒瀾問道。
“我想去看看爸爸。”寧春生說道。
“好啊,我陪你一起去吧。”舒瀾說道。
寧春生點點頭,心裏很感動。他知道,舒瀾是真的關心他。
兩人一起出門,前往墓地。在墓前,寧春生靜靜地站著,眼神中充滿了思念和感傷。
“爸爸。”
他說不出話來。
舒瀾握住他的手,什麼也沒說。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陪著許泊舟。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
鮮花鋪滿了墓碑,許泊舟笑意盈盈。
爸爸,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姐姐說去找你了。
你見到她了嗎?
我找到哥哥了。
我們都會幸福的。
還有,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