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墓園裏寂靜無聲,隻有風吹過一座座墓碑,像是一種回應。
他回過頭去看。
寧如意葬在下麵幾層的墓碑裏,與之一起的是她的愛人。
生不能相愛,死亦能同寢。
他將花放置於墓碑前,默默注視著她們。
姐姐,我自由了。
你會為我高興的吧?
如果上天賦予你重生,你就不要再回來這裏了。
你本該明媚燦爛。
……
寧清大概是知道了些什麼,在醫院躺著的時候不忘讓人去調查。
可是查來查去,她一無所獲。
商人一貫的作風就是利己,她精明幹練,怎麼會不知道這其中的真相。
所以當周玟殊將報告給她的時候她便已經懷疑了。
而後漏洞百出。
在她的逼問下,周玟殊也毫不掩飾的揭露自己的目的。
寧清像瘋了一樣質問為什麼。
周玟殊嘲諷悲哀的看著她。
“這就是因果報應。”
“……”
不過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寧春生還是得去醫院看望她。
舒瀾不想他再與寧家有什麼瓜葛,一再強調他別太在意。
他當然想啊。
但是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的。
舒瀾拗不過他,隻好陪他一起去看看。
“我在外麵等你。”病房門口,舒瀾替他理了理衣服。
寧春生湊上去親了他一下,輕聲說道:“別擔心。”
“嗯。”
打開門,入目的便是僵持不下的兩人,他目光淡淡的看著,也不說話。
“還真是母子情深啊。”
周玟殊嘲諷出聲,而後拿著東西就走了。
他站在原地不動。
寧清看著他,說不清是愧疚還是什麼,總之她不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你早就知道了?”
“誰不知道呢。”他笑了下。
寧清自知被耍的團團轉,勃然大怒:“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跟著外人一起來騙我?!”
要不是這裏是病房,她指不定要拿東西砸他。
寧春生臉上沒什麼表情。
“跟我有什麼關係呢。”他一臉坦然自若,對這場鬧劇持觀看態度。
“我是你媽!”
寧春生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他早已不是寧家的了。
這種利己主義家庭誰待誰倒黴。
“你遲早要回歸寧家的,現在這樣毫無意義。”她說。
寧春生:“別再自欺欺人了,寧家走到今天全是你們咎由自取,我不會再和你們沾上一丁點關係。”
“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你捫心自問,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寧清已經氣昏了頭了。
寧春生不想再和她產生交集,冷冷的看著她:“你養我不就是把我當把柄嗎?你要是有良心,爸爸當年根本不會離開。”
他語氣平淡,夾雜著一股淡淡的厭惡。
寧清說不出話來。
隻要一提到許泊舟,她就控製了自己情緒。
真的好諷刺。
她們是商業聯姻下的產物,也是受害者。隻不過利益熏人心,她最終還是舍棄了家庭。
人這一生中有很多重要的東西,選擇權在於自己,而愛也是最容易摒棄的。
愛不能抵萬難。
……
舒瀾攬著他往外走,握住他顫抖著的雙手,暖心安慰著他。
醫院的氛圍是悲傷的,人來人往的人群摻雜了各種各樣的情感。
電梯下降,隔絕了人聲喧囂。
“舒瀾,我昨天夢到爸爸了。”
他突然開口說。
舒瀾愣了愣,隨即溫柔的笑了笑:“是個好夢。”
他也覺得,但依舊自責::“要是那時我拉住他就好了。”
“不是你的錯寶寶。”舒瀾摟著他,輕聲呢喃:“相信叔叔也不願看到你自責。”
“他很愛你。”
“他說他很想我,還讓我好好照顧自己。”寧春生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
舒瀾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一定要聽叔叔的話,好好照顧自己。”
寧春生點了點頭,靠在舒瀾的身上,“我會的。”
電梯門開了,兩人走出醫院,外麵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讓人感到一陣溫暖。
“一切都過去了,我們會越來越好的。”舒瀾牽起寧春生的手,緊緊握著。
寧春生看著舒瀾,露出了一個微笑,“嗯,我們會的。”
他們手牽手,一起走向未來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