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對了。”老大夫長歎一聲，“姑娘落水是此次病發的直因，但姑娘的根因在於原本的身子就偏寒，又加上近期服用過涼藥，致使這次來月事牽動了根本，才會引起腹部絞痛。”
聞言，沈彥卿垂在身後的雙手漸漸緊握成拳，他擰眉問道：“那要如何醫治？”
“老夫先開一些祛寒暖宮的湯藥給姑娘調理調理，但往後一定要慎用涼藥。如若不然，姑娘日後怕是不好有孕。”
大夫斟酌又斟酌，還是道出了虞杭白這虛寒之症的隱患。
“可有根治的法子？”沈彥卿臉色異常難看，嗓音亦是冷若冰霜。
“午後的溫泉水是大有裨益的，若是能堅持上一年半載，或許能有所轉圜。”大夫提議道。
“來人，帶大夫下去抓藥。”
吩咐完後，沈彥卿走進內室，看著床上躺著的虛弱的小人兒，木然矗立。
紅竅給虞杭白喂完藥，擦拭完身子，已經子時過半。
沈彥卿摒退眾人，坐在虞杭白的床邊守著她，時不時能看見她擰眉的樣子，應該還是疼的，他握著她的手摁在虎口處，以期能減輕她的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沈彥卿靠在床邊也隱約有了睡意，隻是還未真的睡熟，便聽見虞杭白喃喃掙紮的聲音。
沈彥卿瞬間驚醒，靠過去仔細聽，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隻隱約聽到幾聲“阿娘”，應該是又做夢了。
沈彥卿輕聲喚她：“杭白，杭白，醒醒……”
虞杭白從夢中驚醒，睜開眼就對上沈彥卿關切的目光。她有些發愣，又挪開眼，看看四處熟悉的環境，又瞧瞧他。
沈彥卿探探她頭上的溫度，已經不燙了，輕聲問她：“現在感覺怎麼樣？”
虞杭白隻是愣愣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沈彥卿有些焦急不安：“怎麼不說話？燒糊塗了？”
虞杭白眨眨眼睛，看看他，已經確認不是在做夢了，開口嗓音有些啞：“你怎麼在這兒？”
她說話了，沈彥卿就鬆了一口氣：“你落水發了熱，要不要喝點兒水？”
虞杭白咽咽幹澀的嗓子，朝他點點頭。
沈彥卿起身去給她倒水，虞杭白就靜靜地看著他走到桌子前倒了水，又端著朝她走來。
沈彥卿單手扶起她，讓她靠在他一側的肩上，將手裏的茶盞遞到她的嘴邊，她便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便搖搖頭不再喝了。
沈彥卿放下茶盞又將虞杭白往懷裏攏了攏，低頭輕聲問道：“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虞杭白雙手穿過他的腰環抱住他，聲音裏盛著委屈：“沈彥卿，我肚子疼。”
看到她此刻虛弱的模樣，沈彥卿有些後悔，他是不是不該去招惹她？是不是不該把她帶回國公府？
沈彥卿斂了情緒，盡量表現的溫和：“我給你揉揉。”
他的手伸進被子裏，溫熱的大掌覆在她的腹部，緩緩地打著圈按揉。
過了一會兒，虞杭白真的感覺好多了，困意也再次襲來，她嗓音嗡嗡的：“沈彥卿，你陪我睡會兒。”
“好。”
沈彥卿將她放平，蓋好被子，又將自己的外衫褪去，從她的背後環抱著她，掌心依舊在她的腹部輕緩的按揉。
直到懷裏人的呼吸漸穩，身體也跟著放鬆下來，他才起身穿上外袍準備離開。
沈彥卿掃過床邊的小幾上的暗黑色荷包若有所思，他伸手將它拿在手裏輕輕摩挲。
荷包還是潮濕的，指腹從上麵的金線劃過，看不出是什麼圖樣。他轉頭又看看床上熟睡的人，將荷包塞進懷裏，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