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還是老百姓手頭拮據。
如果大家有錢，這種事自然就不會有了。
“行！五毛就五毛！”老板一拍桌子，“這合同我跟你簽了，以後要進貨，就按這個價進！”
至此，薛忍冬的第一次推銷就結束了。
接下來的一天，她和謝臨川又來來回回地往返於工廠許多趟，加在一起談成了二十幾份合同。
中間也有不少保守的老板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薛忍冬，就把人拒之門外。
對此薛忍冬也不氣餒，隻等著自己的推銷計劃起效之後，再去談一次。
不過這種拒絕也是有代價的。
代價就是，薛忍冬第二次上門，不會帶贈品。
合作是雙向的，薛忍冬付出商品，對方也得付出一些商業眼光，總不可能無下限地遷就別人。
薛忍冬的忙碌一直持續到周日上午。
等到第三十份合同簽好之後，她才終於停下了工作，和謝臨川一起享受難得地一點閑暇。
兩人買了汽水、魚皮花生，在家裏一起看謝臨川父親寄過來的新書。
自從改革開放以後，這種東西已經管的不嚴了。
看書的時候，謝臨川猶豫了一會兒，問薛忍冬，“你上課期間，怎麼推銷？”
“其實這種推銷難度不高，隻要讀懂了合同，講清楚好處，大多數店主都會同意試試的。我完全可以雇一個能說會道的人，替我去推銷，就是初期需要一些培訓。”
謝臨川沉吟片刻，又問，“你覺得那些人會什麼時候來找你進貨？”
“短則三天，多則一周。小賣部進的貨不會太多，一次應該也就是一箱，十五塊的流水。我想把一天的貨都賣出去，至少要推銷六百家。不過這些店也不會天天進貨，半個月一次就差不多了，要是想不積貨……怎麼也要推銷幾千家小賣部。”
薛忍冬抬頭回憶了一下，又說道：“首都人口多，有九百萬人，差不多平均七百人裏有一個開小賣部的，所以小賣部怎麼也有一萬家。我隻要推銷其中十分之一，差不多就行了。剩下的小賣部發現其他小賣部生意興隆，自己就會主動去打探。等首都推銷完畢，我們就去周邊城市推銷，反正我自己肯定是忙不過來的。”
這時謝臨川看著薛忍冬說道：“我想辭掉校醫的工作，回來幫你。”
薛忍冬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謝臨川在說什麼，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道：“你就不怕我做生意賠了，到時候兩個人露宿街頭啊？”
謝臨川這個人，看似好相處，實際上是對不在乎的人懶得投注哪怕一丁點注意力。
但對在乎的人，他的情緒價值和物質價值卻能直接拉滿。
所以他聽見薛忍冬的話，就毫不猶豫地說道：“要是賠光了，就用我的錢東山再起。”
“萬一再賠光了呢？”
“那也沒關係。”謝臨川低頭看著薛忍冬，心中湧出一股柔情，將她的碎發挽到耳後，低聲說道：“失敗是成功之母，做任何事都要先積累經驗，幾次失敗算不得什麼。反正我的學曆找到工作不難，可以繼續給你賺本錢。”
冬日的陽光在雪地的反射下，溫柔又耀眼。
晃得薛忍冬眼眶發酸。
她其實並沒有期待過，別人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剛才問問題的時候，預想的答案也不過是“要是依舊賠光了，畢業了就去機關上班，過按部就班的日子。”
卻沒想到謝臨川的回答，比她預想得還要無私得多。
薛忍冬抬眸看向謝臨川，眼睛裏閃著細碎的星光，用開玩笑的口吻掩飾內心的緊張，“我可是個好強的女人，不會接受別人這麼大金額的幫助。”
謝臨川抿緊了嘴唇，“我不是別人，我是你對象。”
“那不一樣，法律又沒有規定我能心安理得地花你的錢。”
在謝臨川感到為難的時候，薛忍冬看著他精致的眉眼，話鋒一轉。
“不過要是你和我結婚，你的錢就是我們夫妻倆的共同財產，我就有資格支配了。謝臨川，等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吧！”
謝臨川這輩子還沒見過女人向男人求婚，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等他徹底反應過來薛忍冬都說了些什麼，瞳孔猛地放大，臉上綻放出既驚喜又不可思議的笑容。
薛忍冬戳了一下他的胳膊，“你這是什麼反應，不願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