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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走過很多次,相同的夜幕見過很多次,等候在站台和掃碼自行車的上班族每天幾乎穿著相似的衣服,做著相似的事情,人類是被設定好程序的生物機器人,哪天零件生鏽報廢就要歸入墳墓。
跟著來來往往人潮朝前湧動,一個人回家不可怕,對我來說隻會產生一種終於能休息的安心感。
城市高樓幾乎要將天空遮蔽,霓虹射線極速掃過街道,紅藍光幕映照LED彩屏,最鮮豔色彩變換不停,鮮豔色彩很難出現在除燈光廣告牌以外的地方,生活氣息被埋葬在日複一日的枯燥通勤日常中。
這樣想著,在小區花團錦簇的綠化帶旁,看見熟悉身影。一如既往穿搭時尚,蝴蝶耳釘翩翩欲飛,金屬過光後呈現奇異藍色,讓我注意到他頰側銀發有幾撮黑色挑染。
……有點像洽洽瓜子?
溫子言手裏牽著遛狗繩,在他腳邊蹲著的,白到發亮的毛絨絨薩摩耶尤其紮眼——實在是要死,簡直可愛到心花怒放心神不寧的程度,多看一眼都感覺整個人要倒地不起撥打120急救電話。
薩摩耶吐著舌頭,哼哧哼哧地像野豬爆衝那樣突然朝我奔來,溫子言顯然措手不及,使勁拉著繩子試圖製止大狗壓死人的慘案。
……這隻豬被養得太好了,顯然他一時間沒拉住,被半拖著過來,牙齒都快咬碎了,低聲斥責:“星星,停!!”
星星在我麵前刹車,喉嚨呼出委屈嚶聲,抬起爪子按在我運動鞋上。它的主人渾身透露著一股尷尬要死的勁,一邊跟我道歉一邊拍拍狗頭。
尷尬的罪魁禍首縮到主人身後,而主人不得不替罪魁禍首收拾爛攤子。
溫子言開口,聲音像以前TVB電台的深夜點歌節目主持人。我點,他唱,幹淨又清晰地落在我心口,他一定很會唱歌。
他說對不起,我說有關係。
顯然這是他預料之外的情況,於是處於混亂的狀況外,絞盡腦汁地想出回答,眨眨眼睛:“那給你摸摸它,你可以原諒我嗎?”
溫子言今天穿了件拚字無袖背心,工裝闊腿褲襯得比例驚人,手臂肌肉流暢,chocker墜著暗紋骷髏頭,鎖骨上棲息一隻蜿蜒起伏的黑色小蛇。
穿成這樣居然在認真又努力的道歉,好心動,彎下腦袋祈求原諒像是努力露出肚皮呼呼的貓咪。
我心安理得地接受,如願以償觸及一片軟乎乎的雲朵,星星的毛在手裏像是蒲公英般蓬鬆,它尾巴搖得很快,又使勁用腦袋蹭,不斷用舌頭舔舐我手心。
即使是死神也舍不得在此刻揮舞鐮刀。
“它是小女孩,今年一歲。”溫子言順勢蹲下發令,“星星,和姐姐握手。”
狗狗手感偏硬的彈性肉墊落在手上,鄰居揉揉狗頭,誇獎它做得好。
我忽然起了壞心思,半逗弄說道:“但是,為什麼你也戴著項圈呢?是和星星的親子款嗎?”
溫子言瞬間大腦宕機,下意識摸向脖頸上的皮質chocker,不知道是不是材質的原因,項圈移動時露出他被磨紅的喉結。
“不、不對。這個是裝飾品。”他不禁逗,為了證明項圈的合理性,指著耳釘手鏈項鏈,“我有很多,都是搭配用的。”
“好潮。”這是真心誇獎。
甚至不止打了一個耳洞,有機會好想摸摸看。
“謝謝。對了,醬油還沒還給你呢。”他詢問,“要一起回去嗎?反正都是鄰居,剛剛好星星也累了。”
可我看星星明明玩得很開心,孩子正是精氣神足的年紀。
印證我的猜想,星星也叫了兩聲,被溫子言一個眼刀嚇得蔫蔫閉嘴,耳朵都耷拉下去。
轉過臉,又是那副麵容柔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