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還是先保持沉默為好……
“嗯?怎麼,看你這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張承山道。
“沒有,”蘇州一臉漠然,“隻是聽你舊話重提,不知如何回答。”
“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蘇州“嗯”了一聲,輕薄唇角卻揚起一絲有些邪祟的笑,一眼看去,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張承山心情立即大好,“就這麼說定了,可不許反悔。”
“我從不反悔。”
“好蘇州。”張承山笑著,不由自主地又拍了拍蘇州腦袋,蘇州也任由他拍,隻是漠然的表情有一絲僵硬。
晚飯吃得簡之又簡,張承山留心著蘇州的飲水量,以防他夜裏再次做稀奇古怪的夢,而後醒來後又哭喪著臉對他哀嚎自己起了生理反應……
他可不想再對他進行一次生理教育。
畢竟早熟的蘇州會讓他很尷尬。
夜深,二人都各自睡去,單手李仍是沒有回來,張承山想著或許是有些耽擱,因而也未過多擔憂。
雨靜靜地落著,敲碎古老蘇州寂寂的夢。
夢裏,有人笑如春風,有人冷硬如石。
天悄悄地亮了,淡青色的煙冉冉地浮著,整個江南都朦朧得恰到好處,帶著細微的冷。
蘇州被張承山督促著起來,又打發著去洗臉,困頓不堪的蘇州耷拉著眼皮,蔫兮兮地往臉上胡亂拍了些水,又蘸了牙粉,粗略地刷過牙齒後,便算完成了盈洗工作。
張承山替蘇州熬了些粥,自己也顧不得用,便行色匆匆地要出門去,蘇州問他,他隻說是替蘇州請先生,也不管蘇州那一張木然的臉,徑直走掉。
蘇州這邊自然是憤懣無比,無處宣泄之下,直把那筷子放入嘴中,死命地咬著,筷子頭都被他咬爛,圓的木頭扁了下去。
他猛地撂下筷子,袖子一拂,筷子飛離桌麵,散落於地。
他氣呼呼地盯了那地上筷子一眼,又很是不甘心地將它撿回來,收拾了桌麵,溜達到張承山書房中去了。
漆黑的目光掃過古案上擺得整整齊齊的書籍,蘇州頓時失去了興趣。
都是些乏味的公書,沒什麼有意思的嘛。
蘇州腹誹著。
這個張承山,還跟他說,書房裏也有好些書,根本就是騙他,欺負他沒上過學堂麼?
蘇州放棄了古案上的書,繼續在房中晃蕩起來,那靠牆的紫檀書架引起了他的注意。書架分了好幾層,其上倒立了好些書,蘇州不抱什麼希望的瞄了一眼,這一眼,卻教他的呼吸一滯。
書架上,有一本書的書脊被抽離了出來,蘇州注意到有個什麼卡片夾在書中,好奇心一起,他將它拿了下來。
封麵上赫然的牡丹亭三字。
原來張承山也看這些台本?
蘇州不由自主地將書翻開到夾著卡片的地方,卡片恰好夾在驚夢一處。
蘇州學過牡丹亭,想起驚夢的橋段,不由臉上一紅。
那春光之中,男女主人公的無限繾綣,身於春光,又揉碎春光。
蘇州對這樣的橋段雖有些懵懂,可於戲詞中也可略窺一二,他知道,這樣的橋段,是有些羞恥的。
張承山居然看到了這裏?那他是不是也看過了那些暗含風月的詞句?不知他是懷著如何的心情看完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