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你請便吧。”
“單手李。”蘇州再次強調了一遍。
繡娘遽然一笑,“他根本就不在繡坊,談何離開?”
“屁!”蘇州忍不住爆粗道,“難道我昨晚見到的是鬼?”
“一個問題,”繡娘微笑道,“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房門被輕而利落的關上。
蘇州恨恨地捶床,不得要領,完全不得要領。
臆想中的繡娘,自己見到的繡娘,平日裏的單手李,昨晚見到的單手李。
繡娘與單手李,到底什麼關係?
為什麼單手李明明就在繡坊,繡娘卻說他根本不在這裏?
為什麼單手李要說被囚禁在這裏?事實上根本沒有人能囚禁他。
那麼,他是被自己牽製,被自己的什麼牽製呢?那個宿疾?
可……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單手李,為什麼不能回張家去?
是怕自己的情況會教張承山擔憂麼。
這是目前蘇州能想出的最合理的解釋,沒有人能牽製單手李。
除了他自己。
可昨晚見到的他,是理智的,即使最後撲過來掐住自己的脖子,也是理智的,不像是失心,更像是一種被激怒後的宣泄。
如果真是這樣,單手李,在繡坊裏,有多久了?
自那一天失蹤後,他便一直在這裏麼?
奇怪。
為什麼他對繡娘那麼仇恨。
他明明覺得單手李還是很喜歡繡娘的啊。
蘇州想到這裏時,臉上燒了一燒。
他的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很不可思議的想法:
也許昨晚見到的人,並不是單手李。
光線昏暗之下,將輪廓相似之人看成舊識,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當自己大叫著單手李的名字時,他為什麼沒有反駁?
雖然單手李的舉止談吐確實奇怪了些……不,也有可能隻是他對他不夠了解,每個人,都有假麵……
他的後背不禁有些虛汗,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這詭異的平靜。
他一人想得迷糊,也便逐漸睡去了。
似乎做了一個夢。
模模糊糊的,有個人撲過來抓他的脖子,一邊抓一邊吼著他聽不懂的話。
“臭小子,臭小子?”有人在叫他。
他睜開眼來看了一眼,熟悉的,英武的臉,單手李?
又是夢,他暗自嘀咕一聲,又踏實地睡了。
單手李在他床前立了小半天,見叫不醒他,隻得離了去。
蘇州這一睡,卻好似錯過了什麼。醒來時已是黃昏時分,雨霽天晴,彩徹區明。
他匆忙套上鞋就往外跑,剛跑出房,便撞到一人身上。
單手李?
“臭小子慌啥慌!”單手李眉毛一豎,“你那腦袋是鐵打的吧!撞得大爺生疼!”
蘇州揉著腦袋,不偏不倚正想起昨晚的情形來,一時眼神有些黯淡起來。
單手李罵完,等了半天,不見蘇州跳腳,心下疑惑間,不由去細看,正瞧見蘇州脖子上的傷,忍不住道,“哎呀臭小子激烈啊!”
蘇州目光有些躲閃。
單手李嘴角一抽,“臭小子你怕啥呀!大爺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你終於肯從密室出來了?”蘇州沒頭沒腦回了一句。
“密室?什麼密室?大爺我從來就沒去過那啥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