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零壹:
謝勤思見他這般認真,也便不再多問,隻道,“這小孩兒挺漂亮。”
張承山薄唇動了動,“一笑山河明媚。”
謝勤思修眉微微挑了挑,“策問如此厚愛這小孩兒。”
張承山笑笑,不再言語,一路沉默。
行了個把個鍾頭,車內光線逐漸暗沉下來,謝勤思俊美的側臉在明晦中多了幾分鬼魅,“餓不餓?”
張承山沒有回答,一個夾著濃重睡意,略有童稚的清冷聲音道,“餓。”
“什麼時候了?”司機大哥猛地驚醒,問了一句。
“將要七點。”
“洞庭快到了罷?”
“洞庭!”蘇州的睡意立即全無,很有些激動地道。
謝勤思自後視鏡中看了他一眼,鳳眸中掀起一點浪花,“眼下正是九月,洞庭正是多雨季節,想來湖水泛濫之景,應別有一番味道。”
“那什麼時候能到?”蘇州和司機大哥明顯執著於此答案。
謝勤思不說話,緩緩將車停靠在一邊,“到了。”
蘇州立即將頭伸出窗外,四處張望道,“洞庭?連水都沒有。”
一個慵懶且喑啞的聲音道,“嶽陽市區已到,隻是還得勞煩蘇州再走些路程。”
“那我們快走。”
“你不餓?”謝勤思打開車門,一隻腳跨出去,“先找個地方吃飯。”出了車去,又道,“策問,你什麼時候也睡著了?我本想換你來開車。”
張承山替蘇州打開車門,仍是喑啞著嗓子,“途中無趣,不覺有些困意。”
“也是。對了,我師父怎麼還不醒?”謝勤思道,“你把我師父怎麼了?”
張承山揉了揉眉心,“睡了這麼久,也該補足精神了。叫醒就是。”說著,便在單手李耳邊聒噪起來。
單手李隻覺耳旁如鳴鑼鼓,喧鬧得他腦中都糾作一團。
這麼不情不願地睜開眼,剛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竟敢擾他好夢,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魂魄都飛了大半,“軍…軍爺!”硬生生將罵人的話咽回了肚中。
“醒了就下車,大家都在等你。”張承山說著,下了車去。
單手李後腳跟了出來,揉著脖子疑惑道,“軍爺,我怎麼渾身都疼?脖子就好像要斷了一樣!”
司機大哥看了一眼張承山,再看了一眼謝勤思,愣是忍住了脫口而出“軍爺劈的!”的衝動。
“車內空間狹小,你又久睡,血液循環不暢,酸疼是自然之事。”張承山道。
“哦!聽著有些道理!”
“師父,不然弟子給您揉揉?”謝勤思十分有眼力勁兒。
“等等等等!”單手李擺著手道,“你叫我啥?”
“師父啊。”
單手李黑著臉,“誰他媽是你師父,老子他媽答應收你這個徒弟了嗎!”
“怎麼沒答應?”謝勤思道,“今日午時在正堂,我叫您師父,您可是沒有否認。”
“大爺怎麼不記得?去去去!臭小子休要添亂!”
“策問!”謝勤思驀地吼了一嗓子。
正在東張西望的蘇州明顯一個哆嗦。
張承山立即一巴掌拍上謝勤思的後腦,俊臉沉如寒冰,“下次再一驚一乍,就拔了你的舌頭。”
單手李腹誹軍爺您這也太狠了吧!嘴上卻道,“軍爺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