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自己怎麼就挑了這麼個時候進來?
軍爺很想說一句,你繼續。
“嗯?”孩子眯著眼,懶洋洋應了一聲。
“你吃飯嗎?”軍爺黑著臉。
許久,孩子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麼狀況,雖然抑製不住地想臉紅,可他還是拚死維持住了臉色,隻隨手扯過錦被來,遮住了身體。
“……”
張承山窩著火,“吃飯嗎?”
“你媽的,”孩子一臉幽怨,“進來之前不會先敲門嗎!”
“你怕什麼,”張承山壓下火氣,倚著門道,“你都敢在澡堂子裏做,還怕被人看。”
“那是因為你在跟前好嗎!”蘇州吼道,“況且又不是真的在那啥!”
“所以,”張承山抬眼,“害羞?”
被他說中,蘇州的臉終於忍無可忍地燒起來,立即將被子蒙過頭去。
“行了,”張承山看了他一眼,“老大不小的人了,沒什麼害羞的,出來吃飯。”
蘇州一臉頹廢地進了飯廳時,張承山和單手李早在裏邊了。
“坐那兒。”張承山招呼了他一聲,便繼續吃飯了。
哭喪著臉,蘇州叫了他一聲,“張承山。”
“怎麼?”張承山的口吻很平淡。
正在扒飯的單手李將臉從碗後邊兒探出來,眼珠子溜了他二人一圈,“怎麼了這是?”
蘇州瞧著張承山若無其事的樣子,很想當場炸毛,拍著桌子向他解釋自己還隻是個孩子。
可,他還是恢複了一臉冷漠,不聲不響地吃飯了。
吃完飯,活動活動後,蘇州在房間看書,張承山沉默地挪了進來。
蘇州一臉平靜。
張承山在他房中溜達幾圈,開了口,“少做幾回,對你不好。”
蘇州一扁嘴,“你呢,你會不會這樣?”
“什麼?”
“也沒見過你帶女人回來,也沒見你往窯子裏走動,”蘇州雙眼忽地幽冷起來,“你是如何熬過這些年的?”
張承山捂著臉,“蘇州,這不是你該好奇的。”
“我好奇,”蘇州立即道,“我很好奇,我不管,我現在還在青春期,你必須正視這個問題,否則我會誤入歧途的。”
“知道會誤入歧途就老實點。”張承山的額角隱隱跳動著。
“那你告訴我你會不會有衝動的時候。”蘇州不依不饒。
“有。”張承山斬釘截鐵。
“那該怎麼辦?”
張承山深深看了他一眼,“衝冷水澡,或者自己動手。”
“原來你也會自己動手,”蘇州笑得很開心,“我還以為你不會有這種出格的舉動。”
“我他媽是正常男人。”張承山一臉黑線。
“那你完全可以找個女人啊。”孩子漫不經心道。
“我若是找個女人,”張承山看著他,“你怎麼辦?”
蘇州猛地抬眼看向他。
張承山喟歎一聲,“我不能令蘇州受委屈。”
“張承山你是不是傻?”蘇州將兩條白生生的腿大喇喇暴露在空氣中,“你總該成家,不然到最後說起來,倒是我不明事理,任性過甚。”
張承山於是笑了,“我自己不願成家,如何怪得了蘇州?待蘇州再大些,再議此事吧。”
“再大些,大到什麼時候?”漆黑的眸死死盯著他。
張承山皺起修眉,略一思索道,“目前來看,似乎是不可能的。”
蘇州長眉一挑,忽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修手指著張承山道,“說過隻管我八年的!還想管多少年?”
張承山俊臉上神情專注,“蘇州也到了該獨立的年紀,倒不用時時操心著了。”
“啊!”蘇州盤腿坐下,“說得是!我從前——不用人管,什麼事都可以做到。你將我照看地好像我永遠長不大一樣!”他頓了頓,又道,“除了師父,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照顧過我。”
深邃的眼中湧起浪花,張承山叫了他一聲,“蘇州。”
“張承山,”蘇州忽然垂下幽冷的眼,“我該拿什麼報答你。”
高大挺拔的身形終於挪到床前,他微微俯下身去,深邃的眼中盛了他的倒影,他朝他伸出手去。
就像多年前那個夜晚,他的手穿透雨幕,向他伸來。
從此浮生清歡,或大夢黃粱,或長醉不醒。
皆有他的影子。
蘇州抬起眼,美豔的臉上一時有些迷茫。
他愣怔地盯著伸到麵前的手。
張承山對他露出一個笑,“身逢亂世,既得蘇州,何以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