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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豔如桃李,眉目如畫(1 / 2)

貳拾肆:豔如桃李,眉目如畫

“憐香惜玉?”張承山反複咀嚼了這四字,遽然露出一個有些陰冷的笑,“惡毒者不會憐惜他人,亦得不到他人憐惜。”

“看來策問,似乎對餘小姐成見頗深啊。”

張承山拖長音調叫了他一聲,“勤思兄。”

謝勤思沉吟,“算了,餘家這邊有什麼情況我再說與你吧,掛了。”

這一通電話打下來,張承山很有幾分愜意地眯起狹長的眼,親手毀去敵人,確實甚是快慰。

隻是——他的眼倏忽冰冷,有些事情,或許可以毀滅,然而它的印跡,卻會永遠殘留。

民國二十一年的蘇州。小雪。

玉樓春。

陽風一邊撥著火盆,一邊對著蘇州道,“明日師父不在,我們可以出去溜幾圈。”

蘇州的臉在火光中明晦不定,他盯著陽風的動作,很是輕佻地應了一聲,“好啊。”

“說真的,”陽風道,“師父管教得太嚴了,有時真想讓老頭兒可憐可憐我們。”

蘇州瞥了他一眼,“可憐你就行,不必扯我。”

“你這個人——”陽風拖長聲音,“真是太不會聊天了。”

“回你屋去,”蘇州踹了陽風一腳,“睡覺。”

“怎麼說我也是你師哥,”陽風抗議道,“能不動手動腳嗎?”

“有意見?”蘇州看著他。

“並沒有。”陽風這麼說著,一拍衣服出去了。

蘇州城的雨淅淅瀝瀝下著,蘇州躺在床上,豎著耳朵聽雨滴落屋簷的聲音。

天明時分,蘇州剛洗漱完畢,陽風便拉著他,迫不及待地跑出了戲園子。

蘇州跟著陽風從玉樓春中出來時,天雨猶是未歇,陽風說,雨不大,淋多了也不好,不由分說地便將蘇州拉到了老柳樹下,煙雨飄搖,老柳風招,畫麵一下拉到了幾年前的初遇。

那時也是這樣下著雨,張承山同他到玉樓春看戲,因得了老師傅的準許,他跟著那喚做陽風的少年跑了出來。

“這雨雖不大,淋多也對人不好,”那少年拉著他,“去那老柳底下避一避。”

蘇州點頭,跟那少年一同跑到柳樹下,千萬碧絲絛在雨中搖曳,晃蕩了這一葉煙雨。

“蘇州,你是叫蘇州是吧?”

“對。”

“好聽!”少年大笑道,“不像我,奇怪的名字。”

那時的蘇州立即對他的名字表示了讚美,“好聽。”

“什麼?”

“你的名字。”

陽風揚了揚眉毛,“哈,多謝!”

蘇州點頭,不再說話。

陽風長手一伸,擰下一根柳條來,一邊剝著葉子,一邊道,“對了,你既然拜入玉樓春,一定要苦練基本功了,師父對這個要求很嚴的。”

蘇州不由想起他自己的師父來,“這沒什麼,我能吃苦的。”

“這挺好,”陽風說著,又將柳條搓了幾搓,“這柳不及玉樓春中的好,玉樓春柳樹又多,擰起笛子來也好下手。”

蘇州卻忽地想起張承山家中的海棠,“玉樓春中,為什麼不種海棠?”

陽風翻弄著柳條,漫不經心道,“誰知道呢,許是無人打理罷。”

“哦。”

陽風小心地自柳條中抽出一根嫩白的木條,他順手丟掉木條,又在那柳條筒上掐下一段來,略做處理後遞給蘇州,“這個給你。”

蘇州毫不客氣地收下,“柳哨,我收下了。”

“真是毫不做作,”陽風道,“夠爽快,男人就應該這樣。”

“改日我再擰個送你,”蘇州道,“禮尚往來,哈!”

陽風停下動作,“對,你是唱旦角的吧?”

“都可以,主要是旦。”蘇州道,“你怎麼知道?”

陽風聳肩,“長成你這樣,不唱旦也是可惜。”

蘇州朝他笑笑,沒說什麼。

“對,笑起來就更適合了,”陽風打趣道,“你比我見過的有些頂漂亮的女孩子還要有味道,嘖,不知道長開後又是個什麼樣,哈哈!”

然而那都是十五年的事情了,隔了這些雲煙往回看,不免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眼前的人又開始擰起柳笛,“我想起了以前說過你比有些女孩子還漂亮的話來。”

蘇州的思緒驀地回轉,然而臉上卻漠漠然然著,“哦。”

扔掉柳條,陽風又認認真真看了他一眼,“蘇州,你現在真的比有些女子還好看。”

“靠,”蘇州低低地罵,“比女人還女人?”

陽風立即否認,“並不。你很爺們兒,我說真的。”

蘇州一眯幽冷雙眼,“我信。”

長風拂過,柳條在他身後款拜如畫。

陽風道,“嘖,書上怎麼說的,豔如桃李,眉目似畫,我蘇州已經美成了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