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火冒三丈的傅餘生,卻因著她這句話,被澆熄了,無奈的說:“你隻需要手腳不動,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好。”
然後,湛九真的不動了。
她想念寺廟裏的叔叔哥哥們,從小到大,別說打她了,就是大聲對她說話都不舍。
小施主是第一個除去師父之外,對她又打又罵的人。
師父是教育她,但小施主……
想到這裏,不免有些失落,小聲問:“小施主,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傅餘生沒有絲毫猶豫:“是,很討厭。”
他的親弟弟都沒這小和尚這麼調皮。
湛九思來想去,應該是將他埋進泥坑裏這件事,讓他憤怒,解釋著:“我不是要活埋你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湛九又解釋著:“你當時已經暈倒了,我怕你醒不過來,住持說的,種花草,澆水,就會活過來,我是想救你。”
傅餘生:“……”他竟無言以對。
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是生病。”
“那你為什麼暈倒?”
傅餘生覺得,是喝酒的緣故,但他沒好意思說,這是麵子的問題,在湛九看不見的地方,臉頰微紅,又說:“反正你不該埋我。”
湛九剛開始還可憐兮兮的想讓他理解,這會兒反而感覺委屈,認為他是狗咬呂洞賓。
“我不是給你留了頭嘛?”
傅餘生臉越來越黑:“你真打算埋得嚴嚴實實?”
湛九聽著,蹙起了秀眉,剛才還因著他背她心生好感,這會兒,心裏堵著一團氣。
放開了抱著他脖子的手,一副凶凶的模樣:“你不講道理!”
“行,我和你講講道理,我看我長得像是花草樹木嗎?”
湛九:“……”好像不是。
傅餘生也是一肚子委屈,身上黏糊糊的,導致他的心情並不是很美麗:“走了一條街了,你看到哪顆樹和我長得一樣?”
湛九:“……”沒有。
“給人治病,和種樹能一樣嗎?”
湛九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傅餘生或許是吐出了心裏的不快,又或許是想著這小和尚初心也是好的,消了氣。
和她解說著:“人有醫生,動物也有獸醫,花花草草自然也有它們的生存法則,不能當同一種生物來醫治。”
湛九沒想到一直不怎麼愛說話,冷著一張臉的小施主忽然話這麼多,是教她東西。
她又重新抱住了他的脖子,問道:“小施主,生物是什麼呀?”
傅餘生:“……”
算了,這種深奧的問題,不適合與一個四歲的小男孩討論。
其實,他也不完全懂生物的意思,大概知道,這是分類。
“小施主,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是生物,可以跑嗎?”
傅餘生:“嗯,可以跑。”
“下次你見到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想看。”
“嗯。”
湛九一雙眼睛眨了眨,嘴角噙著了甜甜的笑容,又問:“那今天的事,能不能不告訴師父?”
傅餘生沒說話了。
湛九立馬又說:“我真的有糖,騙你變狗狗。”
傅餘生終於還是動搖了:“好,不告訴住持。”。
湛九又問:“我們算不算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