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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深處秘密(1 / 3)

“有什麼發現嗎?”

歐陽雙傑笑了:“應該是有吧!”他從身後的平櫃上拿過一個裝鞋的盒子,裏麵是十幾根紅布條,而所有紅布條的中間都有一個小圖案,圖案像一朵蓮花,蓮花被包裹在八卦中。

“這是什麼?”宋子寬很疑惑。

歐陽雙傑取出一根布條綁到了頭上,宋子寬說道:“頭帶?”

歐陽雙傑聳了聳肩膀:“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我想不外乎就是綁在頭上或者手上、腳上的玩意兒。假如它是一個標識、一個圖騰的話,那麼它意味的就是一個團體的標誌,也有可能是類似於符咒。”

宋子寬望向歐陽雙傑:“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麼想法了?”

歐陽雙傑確實有些想法,隻是他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太大膽,他暫時還不想把自己所想的告訴宋子寬:“先弄清楚這圖案的意義再說吧。”

歐陽雙傑準備把這玩意兒拿去給殷承基看看。殷承基是黔州省的民俗專家,同時對宗教也很有研究。隻要搞清楚這圖案的意思,接下來的調查才會有方向。

殷承基拿著布條看了半天,又翻了一些文獻資料,然後取下老花眼鏡:“歐陽,能告訴我你是在哪兒得到這東西的嗎?”

歐陽雙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殷老,你認識這圖案?”

殷承基搖了搖頭,說道:“我查閱了很多資料,沒有找到這個圖案。不過蓮花和八卦在中國傳統文化裏是非常常見的圖形。這畫有圖案的紅布條,可能是一個神秘組織成員的身份證明。當然,這種圖案不一定就有什麼深意,說不定他們就是在故弄玄虛。”殷承基拿起布條又看了看,“我個人認為,不必過於糾結這些布條上的圖案。這些圖案很可能是現代人繪製出來的。如果這真的是一個神秘組織的身份證明,那麼圖案的內涵恐怕也隻有他們自己清楚了。歐陽,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殷承基把布條還給歐陽雙傑,歐陽雙傑謝過之後便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宋子寬早已經焦急地等在那兒了:“怎麼樣,有什麼收獲?”

歐陽雙傑把見殷承基的觀點大致說了一遍;宋子寬聽了之後皺起眉頭,沉默不語。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假如真是這樣,劉老三就不會是一個人,他應該有同夥,他們是一個地下組織,有分工,有合作,打著封建迷信的幌子,團夥作案。

所以,必須盡快撬開劉老三的嘴,從他這裏著手,打開一個口子。”

“我陪你一塊去!”宋子寬說道。

看守所的審訊室裏,歐陽雙傑和宋子寬的目光都落在劉老三的身上。

“劉老三,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交代?”

劉老三搖頭,他說自己知道的都已經交代了,並沒有什麼隱瞞。

歐陽雙傑說道:“恐怕未必吧?”

“我現在是階下囚了,有必要再隱瞞嗎?”

歐陽雙傑拿起手裏的布條走到了劉老三的麵前:“你摸摸看,這是什麼?”

劉老三接過去,用手輕輕摸了一下:“不就是一根布條嗎?”

歐陽雙傑說道:“布條?你以為這隻是一根普通的布條嗎?這是一根紅色的布條,假如不是因為上麵有一個圖案,它確實與普通的布條無異。”

“圖案?”劉老三問道,“什麼圖案?”

“一朵三蕊蓮花,被八卦圖包圍著。”

劉老三像是一驚:“三蕊蓮?八卦包圍著?”

“劉老三,這下你該可以老實交代吧?”宋子寬厲聲說道。

劉老三苦笑道:“你們不會告訴我說這玩意兒是在我家裏發現的吧?”

歐陽雙傑說道:“這東西確實是在你的家裏發現的,一共有十二根,全是一樣的圖案,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劉老三歎了口氣:“如果我說這東西不是我的你們相信嗎?”

宋子寬看了歐陽雙傑一眼,歐陽雙傑也是一臉的狐疑。

“這玩意兒真的不是我的,但我也不知道是誰要嫁禍於我。不過我倒是知道這玩意兒的出處。”劉老三說到這兒,向歐陽雙傑要了一支煙。

“你知道這玩意兒的出處?”

劉老三點了點頭:“之前你們問過我一個傳說,傳說的主角你們應該也知道吧?”

“陳大觀,對嗎?”歐陽雙傑試探著問道。

劉老三說道:“就是陳大觀,三蕊蓮花加八卦便是他的標誌。”

歐陽雙傑一下子零亂了,這紅布條上的標誌竟然是陳大觀的標誌,那個幕後黑手難道真是陳大觀?陳大觀是清代的人,要是真活到現在至少也近兩百歲了!

宋子寬冷笑道:“劉老三,照你的意思說,是陳大觀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

劉老三笑得很詭異:“兩位警官,我隻是把我知道的事實說出來了,至於是怎麼一回事那我就不知道了,就連我都覺得這件事情不可思議。我也不知道是誰把這玩意兒放到了我的屋裏。不過你們可以去問問王瞎子,他知道的應該不比我少。”

劉老三又把矛頭指向了王瞎子。

離開了看守所,宋子寬問道:“歐陽,你覺得劉老三說的話可信嗎?”

歐陽雙傑說道:“劉老三的話至少有一點是真實的,這標誌是陳大觀的,可能是幕後黑手把它放在劉老三的屋子裏的。”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歐陽雙傑說道:“他想把水攪渾,他應該已經意識到了我們把劉老三當成了嫌疑目標之一!同時他也是在給我們一個提示,他在告訴我們,我們的判斷是錯誤的。”

“提示?”

歐陽雙傑笑道:“他一直在把握著遊戲的進程,他的個性中還帶了些偏執,當我們的調查偏離了主線的時候他會想把我們拉回來。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會覺得這個遊戲更加刺激。表麵上看這個人或許是一個老實人。”

“他很善於偽裝?”宋子寬說道。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確切地說他應該有兩麵性,一麵是正人君子,另一麵是魔鬼。他的動機或許並不隻為了挑戰我,而是在報複,報複這個社會或者是報複曾經給他莫大傷害的人!”

歐陽雙傑和宋子寬去了“易名堂”。

劉老三不會無的放矢,在歐陽雙傑看來,劉老三與王瞎子的互掐不是個偶然,他們之間應該是有某種誤會,但歐陽雙傑從他們的表現看出兩人對對方都很了解。

王瞎子還是一貫的恭敬態度,仿佛無論歐陽雙傑什麼時候來、來做什麼他都十分歡迎,為了接待歐陽雙傑他甚至連生意都可以不做。在王瞎子的恭敬背後,歐陽雙傑似乎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這陰謀是什麼暫時他還不能夠揭開謎底。

“劉老三的事有信了嗎?”他主動打聽起了劉老三的事情。

歐陽雙傑說道:“還在審問中。”

王瞎子點了點頭:“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去看阿誠?”

歐陽雙傑笑了:“這一兩天都可以,其實我覺得你暫時最好別去,當然你這個忙我是一定會幫的!”

王瞎子歎了口氣:“我知道歐陽警官是怕我也會被牽扯進去。我倒不怕,要牽扯進去就算我不去看他也會被牽扯進去。真要不關我的事,就算我去看了他也影響不到我。隻是師徒一場,不去看看他我心裏難過!”

歐陽雙傑又換了話題:“你說如果陳大觀還活著那得多少歲了?”

王瞎子說道:“你不會真相信那個傳說吧?至少我是不相信真有長生不死的人的。如果他真的活著,應該一百七八十歲了吧。”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其實我也希望不可能,可是有的事情太奇怪了。”

王瞎子皺起了眉頭:“什麼事啊?”

歐陽雙傑反問道:“陳大觀有個獨特的標誌,你知道嗎?”

王瞎子說道:“古人用某些圖形來作為圖騰的事是有的,用作個人標誌的事聽起來稀罕,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

歐陽雙傑輕聲說道:“三蕊蓮花加八卦是陳大觀的標誌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知道陳大觀的事情的滿打滿算不會超過五個人!”

歐陽雙傑說:“你先告訴我,這五個人都是誰?”

王瞎子想也不想:“我算一個,還有田子仲、劉老三、賈大眼,再加上我徒弟阿誠!”

“你憑什麼那麼肯定?”歐陽雙傑問王瞎子。

王瞎子苦笑道:“劉老三和賈大眼是同門。從他們的師父輩起,就自稱是陳大觀的傳人。知道陳大觀傳說的人不在少數,但敢自稱是陳大觀的傳人,我想他們知道的應該比較多吧。”

“那你和田子仲還有你那徒弟阿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你們也是陳大觀同支的吧?”歐陽雙傑問道。

王瞎子搖了搖頭:“當年機緣巧合,讓我的祖師爺把陳大觀的那部奇書弄到手了。我祖師爺當時也差點瘋魔。後來他說,那書隻會害人,堅決不能讓它流傳於世,所以祖師爺就親自把那本書給毀掉了。不過我師父卻看到了書頁上的標誌,三蕊蓮花和八卦的標誌。”

“這些事情你以前可是一直都沒有提起過的。”

王瞎子苦著臉說道:“這些事情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再說了,攤上這樣的案子,別人躲都來不及,我又怎麼敢再往上湊呢?”

宋子寬說道:“這麼說來就隻有你們五個人知道這個標誌的事情?”

王瞎子點了點頭:“因為陳大觀的這個標誌並沒有廣為流傳,隻有他的徒子徒孫認識。我能夠問一下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嗎?不會是劉老三告訴你們的吧?”

歐陽雙傑說道:“如果不是他和賈大眼告訴我的,你覺得會是誰告訴我的呢?”

王瞎子尷尬地咳了兩聲:“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歐陽雙傑說道:“劉老三是不會告訴我們這些的,賈大眼那邊我們也沒有過多的接觸,可是偏偏有人想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們,我也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你說不是你,那麼會不會是田子仲?又或者是阿誠?”

王瞎子輕聲說道:“阿誠?”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因為我們是在劉老三的家裏找到這東西的,要不你也看看,這玩意兒到底有什麼用途?”歐陽雙傑終於從口袋裏掏出了那根布條遞給了王瞎子。

“這個我也不明白,有些像頭帶,又像是拴在手腕上的!”

“你也看不出它的用途嗎?”歐陽雙傑接過了王瞎子遞還給他的紅布條,輕聲問。

“看不出。不過這標誌確實是陳大觀的,至少和我師父畫給我們看的無二。”

王瞎子想了想,“你們問過劉老三了嗎?他應該知道吧?”

“他說他也不知道,而且他不像在說謊。”歐陽雙傑這次回答得很直接。

宋子寬看了王瞎子一眼:“這布條我們找到的時候一共是十二根!”

王瞎子說道:“多少根沒有什麼意義。因為這玩意兒本身除了身份的證明就沒有其他的用途。是不是有人想要告訴你們,這些案子都是陳大觀做的,想把你們的注意力引向一個虛無的角色身上去。”

歐陽雙傑問:“你確定這東西沒有實質性的用途嗎?”

“這就是陳大觀的一張私密的名片罷了。你覺得一張名片能夠有什麼大用處?”王瞎子打了個比方。

歐陽雙傑微微點了下頭:“你說得很有道理。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當回事來好好查查吧。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什麼長生不死,不管陳大觀多有道行我也要把他給揪出來,隻要他真活著!”

離開了“易名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鍾了。兩人隨便找了一家麵館要了兩碗麵吃了起來。

“我覺得王瞎子的問題很大!”宋子寬說道。

“那你準備怎麼辦?把他拘回去?”

“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要注意這個人,我看你和他打得很火熱的樣子。”

歐陽雙傑說道:“我也是為了辦案,隻有先讓他放下戒備的心理,我們才能從他那兒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這個人的戒備心很強,逢人隻說三分話。”

劉老三和王瞎子的話歐陽雙傑都不全信,此刻王小虎的調查也毫無進展。

小會議室裏,肖遠山靜靜地聽著案情通報,大家都說完之後他咳了兩聲,看了一眼歐陽雙傑:“歐陽,看來你們的情況很不樂觀啊。”

王小虎他們對其他幾個人的排查基本已經結束,沒有找到任何的疑點,最後王小虎也認為目標應該是歐陽雙傑比較關注的這幾個人,劉老三、賈大眼、王瞎子和田子仲。在聽了歐陽雙傑對劉老三和王瞎子的看法後,肖遠山也認為王瞎子和劉老三的嫌疑最大,他主張別再在其他人的身上浪費時間了,爭取能在這二人的身上找到突破。

肖遠山見歐陽雙傑不說話,他又說道:“下一步你有什麼想法?”

歐陽雙傑想了想說道:“我想問題的關鍵不在劉老三身上,也不在王瞎子身上。”

肖遠山皺起了眉頭:“剛才你說了那麼多,不也是圍繞著這兩個人的嗎?”

“沒錯,我剛才是說了很多關於這二人的事情,也並不否認他們可能會有問題,可是我們調查的關鍵點不應該在他們的身上,我們目前應該著力於一件事情的調查——陳大觀!”

“陳大觀?那個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人?”邢娜驚訝地問道。

許霖也一臉茫然:“你該不會相信那個傳說是真的吧?”

“我當然不會相信那個傳說,我也不相信陳大觀真能長生不死。在我看來,頂多算是個‘陰魂不散’吧。從劉老三家搜到的布條,上麵是陳大觀的標誌,而這些布條很顯然並不是劉老三弄的。我去見過劉老三,當他聽我提到這布條的時候也很茫然,還帶著驚訝,說明他根本就不知道這玩意兒的存在,不過他知道這上麵的圖案意味著什麼,是他主動告訴我們這是陳大觀的私人標誌。這是怎麼一回事?”

謝欣第一個回答:“是有人想借劉老三的口告訴我們,這件事情與陳大觀有關,又或者說有人在借陳大觀的名義作案!”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對,我把它稱為‘借屍還魂’!當然,凶手肯定不是陳大觀,但凶手正如王瞎子說的一樣,對陳大觀的事情很熟悉,對那個傳說也是知曉的。”

“熟悉陳大觀事情的人就是那幾個,被抓住的劉老三和阿誠,外麵的王瞎子、田子仲和賈大眼。劉老三和阿誠可以不考慮,他們已經被控製住了,不可能再去放布條,那麼剩下的三個人嫌疑就最大了。”

歐陽雙傑反問道:“你就那麼肯定布條是兩人被抓住以後才放到劉老三家裏去的嗎?”

王小虎不能肯定,尷尬地笑了笑。

歐陽雙傑又拋出了一個問題:“還有,王瞎子的話真的可信嗎?知道陳大觀事情的人就真隻有他們五個?就算王瞎子沒有說謊,可能還有人知道陳大觀的事情,隻是王瞎子並不知道!”

肖遠山瞟了歐陽雙傑一眼:“歐陽,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想得多沒壞處,如果想不到才真的可怕。大家不妨再想想,我們的對手為什麼要‘借屍還魂’?”

宋子寬說道:“為了混淆我們的視線,這麼一來我們就會懷疑所有的人。而當我們的懷疑麵越大,我們的偵破難度也就越大。”

歐陽雙傑點頭道:“其實這就是我們的對手想要達到的結果。從郭鵬自殺到現在已經六天了,可是新的案子沒有再發生。”

“或許凶手不敢再作案了,他應該已經知道警方正在全力偵辦這個案子,而他很可能已經被我們盯上了,是我們列為目標嫌疑人的其中之一。”王小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