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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誰在說謊(1 / 3)

這兒來做什麼?另外,這看起來確實像一起隨機的搶劫殺人案,可是凶手處理現場的手段十分專業,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我想應該不排除有預謀的可能吧?”

王小虎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看看能不能查到侯曉鬆半夜到河濱路來做什麼。”

歐陽雙傑說道:“嗯,讓技術部門弄仔細些,看看這兒是真的第一現場還是精心仿造的第一現場!”

歐陽雙傑開車趕往局裏,不過他的腦子裏卻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侯曉鬆的死是謀殺,那麼凶手的作案動機是什麼呢?在他們之前的調查中,侯曉鬆已經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

還有一點說不通,如果自己推斷侯曉鬆是死於幕後黑手之手,那麼那個人就違反了遊戲的規則,從開始到現在,那個人還沒有親自殺人!

歐陽雙傑的內心很矛盾,他不相信侯曉鬆的死與那些案子無關,可是他又覺得那個幕後黑手不該用這樣的方式殺人,太不科學,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到了局裏,歐陽雙傑把自己關在了辦公室。王小虎推門進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技術部門認定那兒是第一案發現場,排除了偽造現場的可能。另外,我們也問過侯曉鬆的家人,昨天晚上侯曉鬆沒有回家。因為侯曉鬆經常不歸家,所以家人也習慣了。”王小虎坐下後說道。

歐陽雙傑問王小虎,有沒有調看侯曉鬆昨天下午到晚上的通話記錄。王小虎說:“已經查過了,昨天下午四點多鍾有一個未知號碼給侯曉鬆打過電話,這個號碼移動公司說應該是來源於網絡。我讓技術部門查過,是虛擬撥號。因為沒有真正監測到通話,所以他們也無法查出IP 的具體位置。這個號碼在昨晚十點和十二點又兩次與侯曉鬆通話。這三次的通話時間都不長,最長的五十一秒。這是很典型的IP 反追蹤手段。打電話的這個人很小心謹慎。現在看來,我也覺得侯曉鬆的死不是偶然,一定與這個電話號碼有關係。”說著,王小虎把一張單子遞了過來:“其他的通話都很正常。”

歐陽雙傑看了看,指著一個通話記錄說道:“十點零七分的這個通話是打給誰的?”歐陽雙傑特別關注這個通話記錄是因為這次通話是在侯曉鬆接了那個神秘電話之後不到一分鍾撥打出去的。

“這是侯曉鬆父親的電話。我們問過他父親,十點多鍾他接到了侯曉鬆的電話,侯曉鬆說他有業務,晚上就不回去了。”

歐陽雙傑卻搖了搖頭:“我覺得侯曉鬆的父親應該沒有說實話,他一定隱瞞了什麼。”

“啊?”王小虎一頭的霧水。

歐陽雙傑說道:“通話時間三分半鍾。如果隻是簡單地說自己有事情不回家了,根本就用不了一分鍾!另外你再看看侯曉鬆與他父親之前的通話記錄,最多的也就是一分多鍾,也就是說侯家父子通電話的習慣大多是長話短說,除非是遇到了什麼事,需要在電話裏商量或是交代!”

聽歐陽雙傑這麼一分析,王小虎也愣住了;歐陽雙傑說得沒錯,三分半鍾,可是要說很多的話的。

歐陽雙傑說道:“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弄清楚他們父子倆在電話裏麵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宋子寬進來了:“歐陽,聽說有案子了?”

歐陽雙傑看了他一眼:“來得正好,陪我出去一趟吧。”

王小虎說道:“要我一起去嗎?”

歐陽雙傑說道:“你就不用跟著了,去查查這個侯曉鬆這兩天的行蹤,看看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到了侯曉鬆的家,開門的是侯曉鬆的父親侯甄。

侯甄木然地望著歐陽雙傑和宋子寬:“你們找誰?”他的臉上帶著悲傷。

歐陽雙傑掏出證件:“您好,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我叫歐陽雙傑,請問您是侯甄先生吧?”

侯甄冷冷地說:“叫我名字就好,進來吧!”

宋子寬看了歐陽雙傑一眼,歐陽雙傑隻是微微點了下頭,他們都看出來了,這個侯甄對警察的態度並不友善。

屋裏一個婦人正在抹淚,從年齡上判斷應該是侯曉鬆的母親。

“自己隨便坐吧。”侯甄這算是請歐陽雙傑他們坐下了。然後他望向婦人:“行了,別再哭了!”婦人看了看歐陽雙傑二人,然後進了裏屋。

歐陽雙傑也在打量著這個侯甄,大約五十上下的樣子,一副典型的落魄知識分子的範兒,麵上看著有些清高,卻不修邊幅。他也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那度數看著頗深,老舊款式的藍色中山服的領口有些磨爛了,卻洗得很幹淨,特別是胸前那口袋上還插了一支鋼筆。

歐陽雙傑看得出侯甄應該是個執教多年的老師,他身上的氣質擺在那兒。不過從他對婦人說話的態度看來,他的脾氣不是太好。

“我說你們警察也是的,曉鬆死了,你們不去抓緊破案,盡往我這兒跑,你們不會認為是我殺了自己的兒子吧?”

歐陽雙傑輕聲說道:“侯老師,您先別生氣,我們警方正在努力調查中,一定會抓住殺害您兒子的凶手的。”

侯甄輕哼了一聲。

“不過我們也希望能得到您和您夫人的配合,我們過來就是想向您核實一些情況。”

“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問完趕緊該幹嘛幹嘛,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歐陽雙傑直接就進入了主題:“我看了侯曉鬆的通話記錄,昨晚十點多鍾他打過電話給你,對吧?”

侯甄點了點頭:“有這回事,而且我已經和你們來的那個年輕同誌說了,當時曉鬆給我來電話,說有事,晚上不回家睡了,電話裏我還在說他,雖然他是男人,但經常在外麵過夜不好,很容易學壞的。”

歐陽雙傑皺了下眉頭:“他經常在外麵過夜嗎?”

侯甄的臉色微微一變,搖頭說道:“當然沒有,我隻是打個比方罷了。”

“那他在電話裏還有沒有說些別的?”歐陽雙傑又問道。

侯甄回答道:“沒有,就這麼多。”

“侯老師,希望你能夠把你們通話的內容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這很重要。你們通話的時間超過了三分鍾。你最好別有什麼隱瞞,否則很可能會讓殺害侯曉鬆的凶手逍遙法外!難道作為他的父親,你不希望抓住凶手,為曉鬆報仇嗎?”

侯甄的內心似乎在掙紮著,隻是他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來。作為受害者的親人,要說他不想為自己的兒子報仇是不可能的,侯曉鬆可是他的獨苗。一條鮮活的生命,說沒就沒了,換作是誰都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我去給你們沏茶!”侯甄站起來,走到了不遠處的櫃子旁,櫃子上放著一個茶盤,他取了兩個杯子,用開水燙了燙,放入茶葉,又倒滿水,端了過來。

歐陽雙傑的心裏鬆了口氣:他願意為自己沏茶,說明他的內心有所鬆動,這是準備深談的節奏。

“茶不好,將就著喝吧。”侯甄說道。

歐陽雙傑說了聲“謝謝”,接過杯子放到了茶幾上。宋子寬接過來吹著抿了一小口,也把杯子放下。

侯甄長長地歎了口氣:“既然你們執意要我說,我也不再隱瞞了。且先不說昨天我和曉鬆的通話,我還是先和二位聊聊曉鬆吧。”

歐陽雙傑忙點了點頭,隻要侯甄願意聊,從哪兒開頭都不是問題。

侯甄想了想:“我是二中的老師,教書育人近三十年了,雖然我不敢說自己桃李滿天下,可是教出了不少的好學生,有的從政,有的從商,都很有出息,卻偏偏沒把自己的兒子教好!”

歐陽雙傑說道:“侯老師,並不是隻有當官、當老板才能夠體現人生的價值的。”

侯甄冷笑:“當個風水先生就能夠體現他的人生價值嗎?”

歐陽雙傑愣住了,他隻顧著勸侯甄,倒把侯曉鬆的職業身份給忘記了。宋子寬忙解圍道:“至少他也是通過自己的勞動來掙錢。”

“曉鬆其實是個聰明的孩子,從小到大,在學習上我也沒有花太多的心思。

他這個人有些浮,不切實際,想一出是一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大學畢業,原本我是希望他能夠留校的,以他的成績來說,留在大學任教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替他謀一份好的前程,可是這小子竟然說他要自己開公司。

我想,開公司就開公司吧,反正家裏就這幾個錢,他要折騰就讓他折騰去。男人有誌向是好的。”

歐陽雙傑和宋子寬都微微點了下頭,看來侯甄並不像他們想的那麼迂腐。

侯甄接著苦笑了一下:“可我沒想到他會開那麼一家公司,他大學學的是物理專業,平日也沒見他琢磨那些玩意兒。當時我就勸他,正正經經地找份工作,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可是他信心滿滿,他說一定能夠做好,他還說要把高科技引入這個行當,做一個開創電子預測先河的人!”

歐陽雙傑輕聲說道:“不過他確實做得不錯,小有名氣。”

侯甄望向歐陽雙傑,點了下頭沒有否認這一點:“其實就連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小子什麼時候竟然有這樣的本事了。他們開發了一個什麼軟件,我倒沒有接觸過,但他能夠一年內做得有模有樣的,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那個時候再反對倒顯得我有些頑固了。隻要不違法,就由他折騰去吧。

“曉鬆創業的時候是二十四歲,現如今都二十九了。這麼些年來,對於他的事業我是插不了什麼話的。可是我和他母親都在擔心一件事情,一個正常的男人,二十八九了不結婚也就罷了,偏偏他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你說我們能不著急嗎?”

歐陽雙傑聽到這兒,隱隱感覺就要進入正題了。

果然,侯甄的話鋒一轉:“我和他媽經常在他的麵前提起這件事情。我不是老封建,也並沒有非得讓他生個孫子傳宗接代的思想,我們隻是希望他能夠像其他人一樣,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我和他媽甚至還懷疑過,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終於有一天,應該是大半年前吧,趁著他媽有事回娘家,我把他叫了回來,想和他認認真真地談談。”

侯甄說他把侯曉鬆叫回來,父子倆喝著小酒,他問侯曉鬆為什麼遲遲不找一個女朋友,作為父親,他覺得侯曉鬆應該是不存在問題的,侯曉鬆可是他們兩口子帶著長大的。

“其實曉鬆也是個蠻孝順的孩子,創業的時候他逆了我的意思,但是他最後還是說服了我,說是讓我給他一年的時間,做得不好以後我想讓他做什麼他都不會再提出異議。隻是我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做得確實不錯!”

“曉鬆沒有搬出去,仍舊和我們住在一起,隻是他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後來的一段時間,開始有夜不歸宿的現象,我們問他是不是找了女朋友,他不承認,說是工作忙,有時候會到各地市和縣上去轉轉。我想想也很正常,可我不曾想過,他會騙我們!”

幾個月前,具體是幾個月侯甄說他記得不太準確了。一天晚上,他因為有事情要去一個同事家裏,路過桃源路的時候他看到了侯曉鬆的車子停在楓林小區的門口,看樣子好像是在等人。他心裏有些疑惑,就在半個小時前侯曉鬆和自己通電話的時候還說正在高速公路上,馬上就要到雲都市了,還說今晚不回來了。

侯甄相信自己並沒有看錯,侯甄看到一個女人從小區裏出來,接著侯曉鬆趕緊下了車,一臉笑意地替女人拉開了車門,接著那車子就開走了。

侯甄氣得臉都發綠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欺騙自己,更重要的是,侯曉鬆接的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未婚的女孩子,衣著打扮是個有夫之婦的樣子。這是侯甄不能容忍的,家風是侯甄最看重的東西!

他打電話給侯曉鬆,可是侯曉鬆的手機提示關機了。那晚侯甄很鬱悶,回到家裏把這事情和老伴說了,老伴聽了之後心裏也很著急,可是他們著急沒有用,聯係不上侯曉鬆,也隻能等著。

第二天中午,終於打通了侯曉鬆的電話。一個電話侯曉鬆就被他們召回來了。

侯曉鬆並不知道父母為什麼這麼著急把他叫回家,直到侯甄把昨晚見到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的事情說出來,他才解釋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客戶,就是她請自己去雲都辦事的,他發誓說他和那個女人沒有任何的事情。

說到這兒,侯甄很不忿地說道:“我真沒想到,我的兒子竟然會為了那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說謊!”

歐陽雙傑已經聽出點端倪,看來侯曉鬆的事情一定和那個女人有關係,而那個女人就住在楓林小區,或許侯甄早就已經調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