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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網恢恢(3 / 3)

劉老三一直沒有說話。大概過了五分鍾,歐陽雙傑才說:“想清楚沒有?

難道你真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劉老三抬起頭,雖然那雙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卻對著歐陽雙傑:“歐陽警官,我還有機會出去嗎?”

歐陽雙傑笑了:“你觸犯了國家法律,該怎麼判那是法官的事情。以我掌握的相關法律知識而言,如果你確實有悔過並有立功的表現,法官會從輕判決的。”

劉老三微微點了點頭:“其實以歐陽警官的智慧,應該早就已經猜到了我和王瞎子之間的關係。”劉老三終於開口了,歐陽雙傑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一點我確實已經想到了,隻是還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

劉老三歎了口氣:“我有個癖好,就是收集一些古董,也不全是因為錢,就是愛好。你一定會很奇怪,一個瞎子,怎麼有這樣的愛好。說來慚愧,我是生下來就瞎的,可我的心裏一直渴望自己能夠像正常人一樣。但是我自己也清楚,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一個正常人。於是我就想證明正常人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我開始對古董感興趣了。玩古董是需要眼力見兒的。我是瞎子,可我要證明給大家看,我人瞎可我的心不瞎,而且玩得比其他的人更好!

“原本我和王瞎子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們各自在林城做各自的生意,可是在幾年前的夏天,劉兵也剛到我那兒,那天我接待一位很特別的客人,這個人給我的感覺有些神經質。他說話倒也正常,可若說他是正常人,他說的那些又讓我有些無法理解。也正是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聽到了‘陳大觀’這個傳說!”

劉老三說到這兒苦笑了一下:“陳大觀,長生不死。當時我聽了想笑,人生老病死是自然之道,要真有長生不死,那是妖了!可那人偏偏很認真,他要我告訴他具體的辦法。我哪知道啊?我就問他,這事情是誰和他說的;誰說的就找誰去,我是不懂的。”

這事過了沒幾天,劉老三就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電話裏一個男子問劉老三,對明代的青花瓷器有沒有興趣。劉老三當然有興趣,不過他也擔心對方是騙子,就讓那男子把東西帶上,然後去他的一個朋友開的古玩店見麵。

那男子並沒有去,而是讓快遞公司的人送去一個紙盒子。劉老三的朋友看了一下成色,果然是明青花瓷器,隻是不是官窯的,做工也相對粗糙了些,不過對方要的價格很公道,說劉老三若是願意,就把錢交給那送快遞的帶回去,就算成交了。

“那瓶子我帶了回去,讓劉兵給我收好。平心而論,劉兵這孩子很不錯,做事情踏實,對我照顧得也很上心,他在我這兒很多事情我都省了心。就在我收了瓶子沒幾天,那男子又打電話給我,說他手裏又有了好貨,問我還要不要入手,而且他給我一個優惠的價格。這一次我收了幾件青銅器,價格連我自己都想不到,我還真是撿了很大的便宜。”

歐陽雙傑冷笑:“看來你是被人一步步地誘進套裏了吧?”

劉老三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是啊。他們就抓住了我的這點喜好,做了文章。”

劉老三讓人給算計了,因為他收的都是贓物。那男人沒過幾天又來找他,把真實的情況和他說了。劉老三嚇了一跳,真正讓他害怕的不是買贓物,而是那男人竟然買通劉老三相熟的那家古玩店老板,說劉老三是盜竊這些文物的主使者!

劉老三是個明白人,弄了這麼一個套讓自己鑽,自然是有很強的目的性的。

於是他約了那個男人。他和那個男人約見的地方就是他的算命攤兒。令他吃驚的是那個男人竟然也對他提起“陳大觀”的傳說。劉老三說他根本就沒聽過那個傳說,他也不相信真有那樣的事情。

男人說有沒有這個傳說沒關係,說的人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了。接著那男人便說有件事需要和他合作,可以讓他掙大錢。對於錢,劉老三其實沒有那麼多的需要,可偏偏這次讓人家給坑了,隻得聽話。

那男人給了他一個地址,讓他晚上到那地方去,帶他見幾個朋友。

歐陽雙傑問道:“那個男人應該就是沈冬吧?”

“就是他!那晚我就去了那地方,地方很偏僻。不過那男人早早就在門口等著我了,他帶我走進了一個屋子,屋裏還有三個人!”

劉老三說三個人中他聽出了王瞎子的聲音,另一個是田子仲,隻是第三個人一直都沒有說話,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聲,隻是王瞎子無意中叫過一聲大師兄。

“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弄清楚那個大師兄到底是誰。”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你不知道那個大師兄是誰?”

歐陽雙傑把侯甄的名字說了一遍,劉老三搖了搖頭:“侯甄是誰啊?”

歐陽雙傑和謝欣對視了一眼,看來劉老三真不知道侯甄是誰。

歐陽雙傑這才告訴劉老三:“侯甄就是侯曉鬆的父親,你也不知道侯曉鬆為什麼死的?”

“我知道應該不是那麼回事,‘陳大觀’根本就不存在,那是他們杜撰的一個傳說。我聽說過侯曉鬆與沈冬老婆之間的事情。”

“可殺死侯曉鬆的人偏偏不是沈冬,而是侯曉鬆的父親侯甄!”

“怎麼會這樣?這個侯甄到底是什麼人?聽你的口氣他好像是個重要的角色?”

歐陽雙傑說道:“侯甄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大師兄,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人。至於他為什麼要殺侯曉鬆,原因很簡單,沈冬想利用韓筱筱控製侯曉鬆,目的自然是為了製約侯甄,他們之間應該在分贓的問題上出現了分歧!”

劉老三沉默了,這麼看來,他們把自己當作一枚棄子也不足為奇。

“你知道他們利用這個傳說做什麼嗎?”

“給那些因為身體有疾病或者想要長生不死的人出主意,騙他們的錢!”

“你呢?你沒有照他們說的做嗎?”謝欣問劉老三。

劉老三搖了搖頭:“我那晚就拒絕了。不過他們說了,如果我不照做的話,他們就會把我弄古董的事情給捅出來,最後沒辦法,我妥協了,我隻負責把一些絕望的客人介紹到王瞎子那兒去。他們倒是也答應了,還說該我得的那一份一分錢也不會少我的。”

“說說劉兵的死吧!”歐陽雙傑說道。

“其實這都怪我,劉兵這孩子很無辜。有一天我接到沈冬的電話,說找我有點事,我便急匆匆地去了,那時還早,大概七點多鍾吧。剛好趕上天氣不好,又下起了雨來,劉兵的心實在,怕我挨了雨淋,就拿著傘去追我,剛好看到我和沈冬在路邊說話,他就走過來。因為沈冬是背對著他的,沒發現,而我這眼睛也看不見,等劉兵出聲叫我的時候,我們都嚇了一跳。雖然我覺得劉兵應該沒有偷聽到我們的談話,可是沈冬擔心劉兵已經知道了什麼,所以……”

“沈冬為什麼著急找你?”謝欣問道。

劉老三說當時沈冬找他是想問問這些天推薦了多少客人到王瞎子那兒去,他想知道一個準數,不過他不願意在電話裏說這事,沈冬一直覺得電話這玩意兒很多時候不一定安全。

“你真不知道沈冬到底是個什麼人嗎?”

劉老三半天才說道:“我知道,我這人膽子挺小的,都是他們讓我這麼幹的。

其實我從內心是不願意聽他們的話的,可是我沒有辦法!”

歐陽雙傑和宋子寬來到了羈押室。韓筱筱的臉色很難看,看來這一夜她並沒有休息好。

“韓筱筱,還是不願意說嗎?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歐陽雙傑望著她,冷冷地說道。韓筱筱斜了歐陽雙傑一眼,然後目光就移開了。

歐陽雙傑點上煙:“劉老三已經開口了,他把沈冬、王瞎子的事情都說了,你覺得你還能夠脫得了幹係嗎?”

宋子寬在一旁道:“你還是老實交代吧。現在除了你自己,誰都幫不了你。”

韓筱筱咬著嘴唇,歐陽雙傑歎了口氣:“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拿你沒有辦法嗎?沈冬很快就會被帶回來,到時候你說與不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在整個案子裏,其實你並沒有陷入太深,若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韓筱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宋子寬看了看歐陽雙傑,歐陽雙傑示意他耐心等等。韓筱筱的雙手不停地扭著衣角,她的情緒很不穩定,那疲倦的臉上帶著一絲激動。

韓筱筱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對於他們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我和沈冬……”

“他好像並不叫沈冬吧!”

韓筱筱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對,他的真名叫唐以和,他也不是個木匠,他是個醫生,隻是他並沒有真正做過醫生。”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看來你知道的也不少!”

韓筱筱低下了頭:“這些都是他自己主動告訴我的。他說能和我說的就會和我說,需要錢隻要開口他會給我,而我隻要聽他的話就行了。我一個從鄉下來的女人,在林城無依無靠的,一下子有人願意讓我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對於我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很大方,很舍得在我的身上花錢。”

歐陽雙傑說道:“你那些所謂的奮鬥史都是假的?”

韓筱筱點了點頭:“我那美容院其實根本就不賺錢,我也不善於經營,開個美容院就是積累些人脈。”

“你和沈冬的那些事也都是假的?”宋子寬問。

韓筱筱歎了口氣:“那些都是他讓我這麼說的。最初是為了欺騙侯曉鬆,取得侯曉鬆的同情與信任,然後他讓我迷惑侯曉鬆,最後他再出麵和侯曉鬆談,具體他們談些什麼我不知道。但這之後侯曉鬆好像和他走得很近。不過侯曉鬆這個人並不像他想的那麼好控製。所以後來他們之間鬧了些不愉快。”

“那你知道唐以和的錢是怎麼來的嗎?他做的那些事情你真就一點都不知道嗎?”宋子寬問道。

韓筱筱猶豫了片刻:“我知道一些。”

宋子寬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她說有幾次唐以和在房間裏打電話,像在聯係什麼業務,她偷聽到了。當時嚇了她一跳,她沒想到唐以和竟然在盜賣人體器官。

於是她就問唐以和,唐以和很生氣。她逼問唐以和,為什麼要自己去迷惑侯曉鬆,她的心裏其實是愛著唐以和的。唐以和告訴她,侯曉鬆對自己很重要,是自己的一枚重要籌碼。直到唐以和喝醉了,她才問出唐以和與王瞎子、田子仲以及侯甄間的合作。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挾製侯甄。不過既然他讓我這麼做,我就做了。

侯曉鬆的死我也曾經問過以和,他不承認,那個時候他在外麵,讓我自己小心一點,我就沒有多問。我一直都很疑惑,到底是誰殺了侯曉鬆,我怎麼都不會想到侯甄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歐陽雙傑輕聲問道:“你和侯曉鬆之間的那種感情,我想應該是不存在的吧?”

“他倒很在乎我,不過我確實隻是在應付他。同以和相比,他根本就沒什麼吸引力。可他很單純,沒那麼多的花花腸子。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對他的感情。”

林城國際機場。王瞎子已經過了安檢,回頭望著安檢口,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喃喃自語:“再見了,林城!”可就在他回過頭的時候,看到前麵不遠的地方正站著兩個人衝他微笑。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王小虎,另一個是謝欣。

王小虎走上前來:“王瞎子,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王瞎子尷尬地笑了一下:“原來是王隊啊,我出去走走,散散心。你也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心裏堵得慌啊。”

謝欣冷笑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看你是虧心事做得太多了,怕遭到報應吧?”說罷,她取出了手銬。

王瞎子早就猜到王小虎和謝欣的來意,他歎了口氣:“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我應該聽子仲的,早一點走,現在估計他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王小虎聳了聳肩膀:“可能如不了你的願了。我想回去以後你還有機會再和他見上一麵的,不過該是在法庭上!”

王瞎子一驚,他沒想到田子仲竟然已經被警方給逮了。

而同一時間,在侯甄的家裏,侯甄坐在沙發上,大口地抽著煙。他老伴一直在打掃房間。

“你想知道曉鬆到底是誰殺的嗎?”

老伴愣住了,她緊緊地盯著侯甄,“你什麼意思?”

“殺他的人是我!”侯甄那語氣很平靜。

老伴回過神來,臉色大變,她撲向侯甄,抓住了侯甄的胳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他不是你的親兒子,畢竟他也喊了你二十幾年的爸,你為什麼要殺他?”

侯甄淡淡地說道:“從某種意義來說,他確實是我的兒子,現在不一樣了,有人想利用他來威脅我,留著他隻會成為我的累贅,不如死了的好。從我的內心而言,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必須這樣。”

婦人望著侯甄,仿佛從來都不認識:“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侯甄看了她一眼:“這些年,我做過什麼你都不知道?”

婦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侯甄笑了:“其實你知道的,隻是你不說,你不願意說,也不敢說,你怕會影響到你的兒子。隻是你沒想到,你兒子還是死了,而且是我親手殺的!”

這時樓下響起了警車的警笛聲,侯甄走到窗前:“該來的總算來了。你要是不想惹麻煩,就像之前那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婦人癱坐到了沙發上。警察上來了,把侯甄給帶走了,婦人終於哭出了聲來。

與此同時,在林城客運總站,歐陽雙傑和宋子寬截下了正準備上車的沈冬。

“唐以和,準備去哪兒啊?”歐陽雙傑麵帶微笑地問道。

唐以和垂下了頭,沒有說話,雙手並到一起遞了出來;宋子寬給他戴上了手銬。

被帶上了車,唐以和歎了口氣:“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們的能力,我早該遠走高飛了。”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走?你覺得你能夠走到哪兒去?就算你不回林城,你也一樣難逃法網!”

兩天後,林城市局召開記者發布會,宣布破獲了一個大型的人體器官盜賣團夥。

審訊室裏,歐陽雙傑望著侯甄:“說說吧,唐以和是為了牟利。你是為了什麼?”

“我現在很想知道你們都查到了些什麼?”侯甄不屑地說道,“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傳說呢?”

歐陽雙傑看著眼前毫無悔意的侯甄,對那些無辜死去的人感到痛心。雖然犯罪分子都被緝拿歸案,但逝去的生命終歸不能複活。

歐陽雙傑點了一支煙,坐在侯甄的對麵,眼睛一直盯著他。這是他的習慣。

他想從侯甄的臉上看到恐懼、悔恨,可是他並沒有看到,他看到的是得意與不屑一顧。

“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口說話?”侯甄忍不住問道。

“等你想說的時候!”歐陽雙傑平靜地說道。他知道侯甄早晚會沉不住氣的。

“我想說的可能超過你們的想象,所以我並不願意告訴你們,免得你們驚嚇過度!”侯甄抬頭死死盯著發出白光的燈,一直沒有眨眼。有一瞬間,歐陽雙傑覺得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偽造的!對吧?”歐陽雙傑吐出一口煙,幽幽地說道,“你欺騙了所有的人!”

侯甄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想,這是歐陽雙傑在詐自己,絕對不能上當。

歐陽雙傑堅定地說道,“我是個人民警察,怎麼可能相信你編造的傳說?你奪走了那麼多無辜的生命,我想知道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侯甄選擇了沉默,也許是已經意識到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所以他想一直保持沉默。

見侯甄沉默不語,歐陽雙傑繼續說道:“你編造那樣一個傳說,原本是為了欺騙一些迷信算命的人,讓他們充當你們的棋子。但你讓王瞎子把那個傳說拋給我們,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你以為我們的破案思路會被誤導,但實際上我們警方對算命先生這一群體的關注始終沒有鬆懈。所以當韓建設事發之後,我就覺得他背後一定還有黑手,一定是有人教唆他。於是我們就順理成章地展開了對算命先生的調查。當然,你並不是算命先生,你當然可以安穩地躲在幕後,但你的兒子侯曉鬆卻處在我們的關注範圍之內!所以他的死亡順理成章地把你帶到了我們的視線當中。而你編造的侯曉鬆的死因和他見到陳大觀的種種謊言,經不起我們警方對侯曉鬆的全麵調查!你想將殺死侯曉鬆的罪名轉到別人身上,但你別忘了,沈冬,也就是唐以和,是整個案子裏非常關鍵的人物,你主動把他推出來,不是自作聰明嗎?沈冬雖然躲了起來,但他能逃脫我們的法網嗎?!隻要把他調查清楚,再加上在郊區工廠的重大發現,你以為這些證據還不足以將你們繩之以法嗎?!說,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歐陽雙傑的語氣很嚴厲,他要為死去的人討個公道。

“能為了什麼?說破天也就是為了錢,利欲熏心哪!”侯甄終於說了出來,“我操作了整個謎局,就是為了錢。我和他們一直都有聯係,他們會定期將錢打到我的銀行賬號上。”

“你要這麼多錢幹嗎?”歐陽雙傑憤怒地說道。

侯甄將頭低了下去,眼睛一直望著桌子上的煙,平靜地說道:“你一直都抽煙嗎?”

“一直都抽,怎麼了?”歐陽雙傑對他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隻得順著他的思路,從桌上的煙盒裏掏出一支煙遞給他。侯甄看著煙,又抬頭看著歐陽雙傑,搖搖頭。

歐陽雙傑似乎明白了,他問道:“你真的得了絕症?!”

侯甄無力地點了頭。他怕死,他想活著。當得知自己患了癌症以後,他整整一晚上都睡不著覺,他覺得不公平,為什麼他這麼倒黴。但是他無力改變這樣的事實。他想到報複社會,可是這樣不能治好他的病。他需要錢,需要很多錢來治好他的病。於是他編織了那個邪惡的傳說,籠絡了一群算命先生參與到他的罪惡計劃之中,然後又和唐以和勾結,讓他們去執行具體的犯罪。而他自己深藏在幕後,隻管收取錢財。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想治好自己的癌症?!可那些無辜的人,她們的生命就應該被剝奪嗎?”歐陽雙傑更加氣憤地說道。

“你根本不知道麵對死亡是什麼感覺?那種絕望和掙紮是你們普通人永遠都不會明白的!”說完侯甄哭了,他低下了頭,將整個臉深埋進臂彎裏。

過了很久歐陽雙傑才問道:“侯甄,給我發短信的人是你嗎?”

侯甄“啊”了一聲,瞪大了眼睛,然後搖了搖頭:“我可沒那麼瘋狂!”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那這個人又是誰呢?

不過侯甄接下來的話卻是個轉折:“難道是他?!”

歐陽雙傑問道:“誰?”

侯甄苦笑:“侯曉鬆!”

“怎麼會是他呢?”歐陽雙傑有些不解。

侯甄說道:“他好像知道些什麼,不過他並不知道我與這些事情有關係。我想他應該是從韓筱筱那兒探聽到了什麼。曉鬆是個聰明人,反倒是唐以和那笨蛋小看了他。”

歐陽雙傑說道:“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侯甄望著歐陽雙傑忍不住笑了:“為了韓筱筱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隻要把唐以和送進去了,韓筱筱不就是他的了嗎?”

“好了,再說說你為什麼要殺侯曉鬆吧?”

侯甄想了想說道:“那晚我並沒有想殺他,我也不知道會見到他,是唐以和把我約到那兒去的。後來我想了想,應該也是唐以和約他去的。他為了那女人一直想找到唐以和,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可偏偏那晚去的人根本就不是唐以和,而是我。當時我先看到了他,我馬上就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於是我就準備躲開,不料他的眼很尖,竟然看到了我。原本我以為說兩句謊話就能夠把他應付過去,誰知道他一下子就猜出了我與唐以和有關聯。我知道唐以和是想用曉鬆來威脅我。他不知道,我和曉鬆名義上是父子,可他不是我親生的。所以為了守住我們的秘密,為了我能繼續活下去,我沒有別的選擇!”

歐陽雙傑知道,侯甄的心靈已經嚴重地扭曲了,從病理上說,他已經有了嚴重的妄想症。侯甄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侯曉鬆知道,於是殺了侯曉鬆。

王小虎坐在唐以和的對麵,他和謝欣審問唐以和。

“都城的案子也是你做的?”

唐以和點了點頭:“是的。”

“為什麼從醫大畢業後隻實習一年就沒有再從事醫務工作了?”謝欣問道。

唐以和冷笑:“我學醫原本就沒打算做醫生,一開始我就準備幹這個。”謝欣與王小虎麵麵相覷。

“去醫院實習隻是想讓自己有實際的操作經驗。在醫院那一年,我學了怎麼動刀,至於看病,我幾乎沒怎麼學,隻是應付了兩下。”

這又是一個瘋子!

王小虎問道:“為什麼要選擇林城作為作案的地方?”

“都城那邊待不下去了,姓宋的警察好像查到了什麼,之前侯甄幫過我,我自然到林城來找他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審訊,案子終於水落石出了。

宋子寬、王小虎、謝欣聚到歐陽雙傑的辦公室裏。王小虎對宋子寬說道:“老宋,是不是準備要回去了?”

宋子寬笑道:“是啊,這一回學了不少的東西。”

歐陽雙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以後也許還有機會走到一起。回去以後好好休息吧,明天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案子等著我們呢。”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