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熏香繚繞,燭光在空氣中跳動,在屏風中投下兩個交纏而又模糊激昂的光影。
空氣裏彌漫著狂熱瀲灩的氣息,如同夏日的狂風吹拂過草尖,又掠過樹梢,最後帶著無盡的熱情。
地麵上,衣衫淩亂地散落著,床上一席銀絲鋪散開來。在這宛如銀霜般的發絲間,卻是一張年輕俊逸的臉龐。
沈琢珺眉頭輕皺,目光略顯空洞,失神地凝視著床邊那不斷輕顫的床幔。
一行清淚水順著眼角悄然滑落,無聲地融入那雪白如雲的枕角之中。
一隻寬厚的手掌撈過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壓在頭頂,細細碎碎的吻在他那雙濕潤的眼睛上。
一頭黑發流水般的泄在他的身側,與白發交纏在一起,襯著那如雪般的銀絲,越發的黑白分明。
沈琢珺那隻沒有被束縛的手,緊緊的攥住床單,消瘦修長的手指彎曲有力,手背青筋暴起。
更多的熱淚從眼中滾落,一隻寬大的手掌撫過他的臉頰,滾燙的指腹帶著一層薄繭,拭去眼角溫熱。
這一夜是放縱,快感像是烈火焚身。
沈琢珺伸手去夠床頭,又被人拽了回去,鎖在胸前,他說不出話,口中隻剩下“嗚咽~”。
似痛苦,似歡愉,似那熟悉的暢快感,似那內心無比煎熬慚愧。
他聽見耳邊有人說,“不要跑。”
窗外的更夫敲著梆子,走過長長的裏巷,漫過深深的門庭,醜時已到,而身上的男人還在一遍遍索取,等不到盡頭。
一夜荒唐,,,,,,
日上三竿,光輝灑落,沈琢珺立於屏風之側,如雪般的銀發被玉冠束起,輕垂於腦後,恍若銀絲瀑布。
銅鏡中的他身形消瘦,容顏俊逸,略顯蒼白的麵色,唇瓣含笑。
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深邃而迷人,泛著違和的冷光溫暖而又疏離。
他雙臂舒展,任由侍女為其裹衣。他身穿一襲錦衣白衫,潔淨無瑕,腰間懸掛著一塊玉佩,剔透晶瑩,泛著淡淡的光。
除此之外,他身上再無多餘的裝飾,卻仍舊顯得風華絕代,宛如雲端飄落的仙人。
“阿彧~”
一名身材修長且健碩的男子自後方環抱住他,將下巴擱置在他的肩膀上,他周身瞬間被一股深沉而渾厚的氣息緊緊包裹。
男子輕輕用手指挑撥著身後那一縷銀白的發絲,眼中透露出深深的疼惜與難以言表的愧疚之情。
沈琢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衝著門外喊道,“茶煙。”
一名女子推門而入,恭敬的回道,“公子。”
“送客。”
“是。”
茶煙從衣兜裏取出一兩碎銀,隨意地拋在旁邊的桌麵上,雙眼透著一股冷淡與疏離。
她瞥了一眼站在沈琢珺身後的男子,冷聲道:“銀錢已付,公子可以離去了。”
身後的男人動作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懷中的男人,似是不相信這人能這麼無情。
房中還殘留著昨夜的漣漪的氣息,仿佛溫情已經散了個幹淨。
見身後的人依然未有動靜,沈琢珺微微蹙眉,隨即邁步向前,慢條斯理地調整著自己的衣領。
他淡淡地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隨意和輕蔑,“稍後讓成峰去領罰吧,也不知他是從哪家小館兒找來的人,技術也太差了些。”
果不其然,身後的那位男子聽到了這番話,麵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