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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1 / 3)

第60章 番外3第三番外校園篇 當啾啾需要接近紀沉江的時候~

第二番外

A市臘月。

玻璃上映著明亮的燈光和特訓隊隊員的身影。

室內是悶熱的空調, 地上擺了各種各樣的訓練儀器給隊員使用,隊員們偶爾會抬頭看一眼時間。

距離晚間訓練結束還有二十五分鍾!

“紀隊長。”有心急的隊員忍不住蹭到最前麵, 蹲下身來小聲說:“反正今天最後一天訓練了,明天咱們就要去封閉基地訓練了,咱們提前放一回唄。”

雖說隊員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訓練室裏靜的隻有粗重的喘息和機械被拿起來的聲音,他這話一出來,隊裏的男生們都暗戳戳的豎起耳朵,假裝伸手擦著汗津津的臉,眼角餘光躲在手掌下,悄悄瞥向了紀沉江。

從他們的角度看不到紀沉江的臉,隻能看到紀沉江的身形,他正在蹲著做訓練, 起身的時候能看出極具爆發力的腿部肌肉線條和寬闊的脊背。

“隊長!”見紀沉江沒反應, 隊員雙手合十開始拚命請求:“我女朋友都在外麵等著急了,明天咱們一進基地, 可就一個月看不見了, 我好不容易追來的大寶貝啊!”

A市警校每年十二月,也就是大一新生入學三個月時, 要去參加一場封閉訓練,全校抽選六百個人去, 一直訓練到一月初, 然後返校, 直接放寒假回家。

這就導致許多對情侶都要被分開一個月。

這離別前的夜晚就顯得尤為珍貴了。

紀沉江正站起身來, 臉上沒什麼情緒的瞥了一眼門口。

門口探頭探腦的趴幾個姑娘, 正擠擠挨挨的往裏麵看, 顯然這幾個姑娘就是訓練室內小夥子們的躁動源頭。

紀沉江看向門口的時候, 那幾個姑娘都急匆匆的避開,生怕被記住臉——她們的男朋友們都仔細叮囑過,千萬不要來訓練室門口等人。

四隊隊長有規定,不讓訓練隊以外的人來,萬一誰被抓到了,是會連累他們男朋友受罰的。

但是臨近離別前夕,她們實在是忍不住。

結果一群姑娘們退開之後,門外還有個人沒反應過來,一瞬間門外隻剩下了一顆小腦袋。

那是一張白嫩嫩的小圓臉,一頭細碎的茶色軟發,眉眼柔軟,嘴唇上墜著唇珠,粉嫩嫩的,像是一隻懵懂小奶貓兒,扒著門框探頭探腦往裏看的時候恨不得讓人伸手揉揉他的腦袋。

關鍵是,這是個男生。

這個小男生扒在窗戶上和紀沉江對上視線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等過了足足三秒,他才像是意識到自己不該趴窗戶一樣,悄咪咪的一點點往下縮。

他不像是別的女孩一樣“蹭”一下避開,而是一點點蹲著身子藏下去,就跟慢放似得,所以紀沉江清晰地看到那張小臉一點點藏到門板下麵,從挺翹的小鼻子到一雙漂亮的杏眼,慢慢的隻剩下一點點蓬鬆的頭發。

最後消失不見了。

好像隻要他走的足夠慢,就驚動不了其他人一樣。

像是隻傻了吧唧的小奶貓,也不知道是來等誰的。

而訓練室內的隊員看紀沉江久久沒有反應,也就歇了提前走的心思,委委屈屈的繼續回去訓練——他們四隊隊長是最嚴厲的,對別人嚴,對自己更嚴,別說節假日了,就連寒暑假都照常泡訓練室,讓他高抬貴手放一馬,還不如老老實實熬剩下二十四分鍾呢。

結果他才剛黯然轉身,就看見他們隊長一手從一邊的沙袋上抽下外套,左手拎著就大跨步的往外走。

隊員愣了一瞬,就聽見他們隊長一邊拉門一邊說:“下課。”

訓練室裏後知後覺的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門板被拉開的聲音徹底被掩蓋,紀沉江一手拉開門,就看見門外的一個縮著身子的小家夥因為門板被拉開而失重的向後跌過來,正撞進他懷裏。

鹿啾啾受驚似得昂起小腦袋。

他個頭不高,也就一米七,身形過於清瘦,骨架又小,看著像是個貓兒一樣,他穿著一個天藍色羽絨服,一張小臉被埋在絨毛裏,昂起頭的時候還有些茫然,但在看清紀沉江的臉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把臉埋在紀沉江胸口處深吸的那種。

紀沉江動作一頓,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審視般垂眸凝望。

鹿啾啾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啊”的一聲後退了半步,磕磕絆絆的“我我我”了幾聲,但他還沒“我”出個什麼來呢,訓練室裏已經飛快湧出來了一大幫訓練隊員。

提前放學的快樂讓這群牛犢子們喪失了基本的人類行走規範,兩條腿都恨不得舞成風火輪,他們有的學著大猩猩“喔喔喔”叫嚷衝出來,有的把外套頂在腦袋上飛出來,有的騎在別人腰上衝出來,總之什麼樣的都有,個個兒眼裏都隻剩下自由和走廊盡頭的姑娘。

鹿啾啾被其中幾個人衝撞了兩下,等人群散去,他才發現紀沉江已經不見了。

鹿啾啾有點失落的站在原地,等所有人都走了,才小心的在空中嗅了嗅。

隻能聞到一點點味道了。

鹿啾啾的母親是個有名的調香師,所以鹿啾啾生來就對味道特別敏感,碰到喜歡的味道,他就忍不住一直多聞。

以前他母親還沒把這個當回事兒,但後來有一段時間鹿啾啾的問題越來越嚴重,已經到了一天不聞就渾身不舒服的地步。

打個比方,有段時間鹿啾啾喜歡一種新本子的味道,他就要時時刻刻捧著這個新本子聞。

鹿母覺得鹿啾啾的樣子不太好,帶鹿啾啾去看醫生後,醫生說這類似於一種“癖好”。

有些人天生就對某些東西有超出常人般的喜愛,隻要不危害身體健康、不影響別人,那就可以容忍,但是這種癖好還是會影響生活,所以醫生的建議是盡量克製。

於是鹿啾啾就開始盡量克製自己聞味道的次數。

一天最多聞十次。

本來他遵循醫囑,克製的蠻好的,但是三天前,鹿啾啾在男洗手間裏,和叼著煙的紀沉江擦肩而過,不小心聞到了紀沉江的味道。

剛訓練完的紀沉江身上滿是熱汗,散發出一種介於未成年人和成年人之間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帶著滿滿的侵略性,混著有些嗆鼻的煙草味兒,隻是一口就讓鹿啾啾上了癮。

和以前他聞到的甜蜜清冽的香味兒完全不一樣,紀沉江的味道就像是一柄裹著機油、泛著硝煙氣息的老槍,直擊上鹿啾啾的靈魂。

一連三天,鹿啾啾連覺都沒睡好。

他以前都是對物品上癮,這還是頭一回對人上癮。

他還沒吸過人呢,難免有些不知道怎麼做,但是他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悄咪咪的跑過來,想要假裝偶遇,嗅上那麼一口。

沒想到正撞上紀沉江。

久違的味道像是解開了某種一直塵封著的壓抑禁製,鹿啾啾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拉扯著走,鼻尖上的最後一點氣息被放大,他忍不住閉上眼,幻想著自己剛才聞到的氣息。

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一頭撞進紀沉江懷裏的那一秒,連額頭都跟著火熱了起來,他的心頭蠢蠢欲動,猶豫著,緩緩地往走廊更深處走。

按照他現在這個狀態,要是一天不聞個兩三次,他會很難受的。

最終,鹿啾啾下定決心,大跨步的走向走廊深處更衣室。

他知道,更衣室裏是放著有專門的衣櫃給訓練生放衣服的,很多訓練生嫌麻煩,都會準備兩套訓練服,一套換洗,一套直接丟在這裏,他也許,也許可以偷偷

警校訓練室的更衣室後麵有一個大型浴室,專門供給訓練隊的學生們訓練後洗澡用的,洗完澡可以直接換上幹淨的衣服離開。

因為今天那幫訓練生們都隻顧著出去瘋跑,所以今天浴室裏隻有紀沉江一個人。

紀沉江進門之後脫下訓練服,打開淋浴。

在每個淋雨噴頭後麵還貼了一個半身鏡,鏡麵被霧氣彌漫,紀沉江用手擦過,才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

短寸濃眉,丹鳳眼高鼻梁,五官戾的奪目,下巴鋒利輪廓分明,隱隱壓著幾分冷。

那是一張什麼都不做,都會讓人覺得不好招惹的臉。

他個頭很高,足有一米九,手長腿長,肩寬腿長,背厚腰粗,手臂上的肌肉更明顯,額頭都快頂到淋雨噴頭上了,水花一噴下來,順著他短短的發茬向下滾,滑到他的下巴上,再往下滾到胸口間,就看不見了。

紀沉江隨意打了幾次沐浴露,在擦到身上的時候,卻又鬼使神差般的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胸口看了片刻。

他的眼前突兀的閃過了一張門口的小圓臉。

他總覺得,今天那個小子趴在他身上用力的聞了一下。

但下一秒,紀沉江就覺得他想太多了。

撞了一下而已。

隨意把身上的泡沫衝掉,紀沉江拎起一旁的毛巾,在腦袋上用力搓了兩下,然後抬腳就往外走。

他從浴室出去之後就是更衣室,更衣室很大,有四個大櫃子,分別是訓練一隊二隊三隊四隊的衣櫃,櫃子上麵還標了每一個人的姓名和學號。

因為這訓練室裏的櫃子通常都是用來裝訓練服和運動鞋的,基本上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大家又嫌鎖櫃子、帶鑰匙麻煩,所以基本上都不鎖,誰來都能拉開。

所以,紀沉江走到自己的櫃子前、隨意拿出衣服穿上離開時,並不知道在幾分鍾以前,有人趴在他櫃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鹿啾啾隻在紀沉江的櫃子前停留了幾分鍾而已。

大概是因為沒有抽煙的緣故,所以和上一次聞到的硝煙味兒稍稍有些不同,這次的味道是男性氣息間又加了熱烘烘的大麥味道。

像是秋後被太陽曬過一天的麥田,鹿啾啾覺得自己像是躺在滿是稻穀的拖拉機上,頭頂就是藍藍的天空,溫暖的陽光,打拖拉機突突的慢慢行駛,他倒在上麵,像是要融進這一片天地間。

原本奔騰著的血液被緩緩安撫下來,空缺的靈魂被填滿,鹿啾啾滿足的喟歎一聲,又開始暗自自責。

怎麼能偷偷鑽進人家更衣室裏聞味道呢?這和變態有什麼區別!

啾啾居然是這種人!

鹿啾啾突然間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像是個拔D無情的渣男,在賢者時間裏瘋狂反省,但是內心裏卻很確定他下次還敢。

鹿啾啾望著這件衣服,覺得自己的底線在瘋狂動搖。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隱瞞紀沉江,偷偷帶走這件衣服,靠這件衣服熬過艱難的幾個星期,等他下次對別的東西上癮,就可以“移情別戀”,忘記紀沉江了——是的,他的新鮮感隻能維持幾個星期,這樣一說好像更像是個渣男了。

可是這法子太卑鄙了些,鹿啾啾自問做不太出來。

當然,他現在跑來偷聞的行為也沒好到哪去。

二是帶著他的病例和紀沉江坦白,光明正大的管紀沉江要兩件衣服,實在不行買也行。

但是他不確定紀沉江會不會信,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賣。

如果紀沉江不肯賣的話,他怕是要有苦頭吃。

在紀沉江以前,他隻喜歡植物的味道,樹葉,花卉,或者是果實,這些東西他都可以隨意帶走,隨時隨地想聞就聞,可紀沉江是個人啊,他怎麼能把紀沉江隨意帶走呢?

鹿啾啾趴在紀沉江的櫃子上犯了難。

要不還是偷偷帶走一件吧?

最終鹿啾啾一咬牙一跺腳,鄭重其事的放下了衣服,轉頭大跨步的走向門外。

啾啾不是這種人!

小家夥氣勢洶洶的走到了門口,腳步一頓,又氣勢洶洶的折返回來,把腦袋塞到櫃子裏最後嗅了一口,然後一轉頭,終於走出了更衣室裏。

更衣室外是安靜的走廊,人早都沒影兒了,鹿啾啾一個人回了宿舍裏。

他們警校宿舍是二人間,裝修的很好,鹿啾啾的舍友是個狂熱的拳擊愛好者,在宿舍裏立了一個沙袋,鹿啾啾進門的時候,正看見他拳打腳踢、大呼小叫的打沙袋。

見鹿啾啾進來了,他還嗷嗷的喊鹿啾啾:“鹿啾啾,你看我動作標不標準!”

鹿啾啾回頭掃了他一眼,眼前突然浮現出他隔著門板偷看,看見紀沉江訓練的畫麵。

紀沉江訓練時很安靜,甚至呼吸都有自己的頻率,鹿啾啾一想到那個畫麵,就忍不住想把自己的臉埋到紀沉江的身上,深深地吸一口紀沉江綴著汗珠的脖頸。

“鹿啾啾!”舍友拔高嗓門喊:“發什麼呆呢?”

鹿啾啾被驚醒,臉頰都跟著泛紅。

在瞎想什麼啊你!太羞恥了吧!

鹿啾啾急匆匆的回了一句“沒有”,然後衝到洗手間去洗了一把臉。

鹿啾啾在洗臉的時候,舍友還在碎碎念。

“明天就要去基地訓練了,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拿個好名次,進特訓隊訓練。”

特訓隊就是今天在第三教學樓訓練的那些隊伍,大一新生如果想進特訓隊,可以在十月軍訓之後回來報名,如果在這次機會被刷下去的話,可以在十二月的封閉訓練裏努一把力,如果訓練成績優異,說不定能進特訓隊。

“你想進那個特訓隊啊?”鹿啾啾洗完臉,順嘴問了一句:“四隊?”

“三隊我也進不去啊。”舍友抱著沙袋哀嚎:“求求了,紀隊高抬貴手,放我進隊吧。”

乍一聽到熟悉的名字,鹿啾啾又覺得骨頭裏有點發癢,剛才還縈繞在鼻尖的味道像是浸到了骨頭裏,沉澱成了一種骨毒,挑動著鹿啾啾敏感的神經。

鹿啾啾深吸一口氣,覺得他實在是病的不輕。

“紀隊是個怎麼樣的人呢?”鹿啾啾洗漱過後從洗手間裏出來,一邊爬上床一邊問:“脾氣怎麼樣,會體諒別人嗎?”

“不好。”舍友跟著進了洗手間,一邊刷牙,一邊聲音模糊的回:“他對隊員很嚴苛,性子挺不好交往的,體諒的話一般隻要符合規定,他就都不管。”

鹿啾啾心裏一沉。

他這也不太像是符合規定的樣子。

難道真的隻能去偷偷拿人家衣服了嗎?

“希望這次封閉訓練我倆能搭上話。”舍友又說:“天天待一起一個月,總該能混個臉熟了吧。”

鹿啾啾心裏一動。

對啊!他還有機會!

這次封閉訓練時間足有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裏,所有學生都是朝夕共處,還要一起做訓練,一起跑步、爬木板,做訓練,運氣好一點,他們還能睡一個宿舍。

鹿啾啾突然間想到了個絕妙的主意。

他隻需要在封閉訓練期間努力接觸一下紀沉江不就可以了嗎!

住一起、一起訓練,還怕聞不到味道嘛!

隻要熬過這一個月,他也該喜歡別的味道了。

鹿啾啾抱著對未來一個月封閉訓練生活的美好願望,沉沉的睡了過去。

深冬臘月,才早上五點鍾,警校的大喇叭就奏響了輕快的音樂。

鹿啾啾被舍友搖醒,打著哈欠下了宿舍樓。

他們下樓的時候天還沒大亮呢,一群人照常跑操,吃過早餐之後回宿舍拿行李、換上警校早就發了的專門綠色訓練服,然後在操場上等排隊。

排隊的時候是按照班級排的,他們一屆二十個班,一個班裏出三十個人,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一片綠,鹿啾啾在人群中根本找不到紀沉江。

鹿啾啾隻好跟著自己班級的人上了客車。

客車晃晃悠悠的開了三個多小時,才到達封閉訓練的基地。

基地是在A市郊區裏,地方很偏僻,基地占地很大,由每班的輔導員帶著他們進基地裏。

因為人數眾多,所以他們都背著行李在操場等候,然後再由基地裏的教官帶著他們去領被褥、分宿舍。

領被褥的時候鹿啾啾終於看見紀沉江了。

訓練基地發的被褥和墊子質量一般,又硬又薄,而且沒有用繩子卷著,鹿啾啾隻能高高的舉起來兩隻胳膊,把被褥墊子卷在一起抱在身前走,因為被褥太長,還有點擋臉,鹿啾啾得高高抬著下巴才能看見前麵的路。

他這一轉身,胳膊和半個肩脊就正撞在紀沉江身上。

鹿啾啾一側臉,就聞到了熟悉的煙味兒和新訓練服獨有的輕微甲醛氣息。

紀沉江身上的味道每一刻都是變化的,前調和後調完全不同,鹿啾啾全身的神經都在這一刻被調動,情不自禁的往這個方向蹭了一下,結果蹭了個空。

鹿啾啾一驚,一抬頭就對上了紀沉江略顯冷銳的側臉。

紀沉江個高腿長,挺拔的身形將寬大的迷彩服撐的正正好好,但凡有個人站在他身邊,都能感受到體型帶來的絕對壓製,他狹長的丹鳳眼微垂,掃了一眼鹿啾啾,又很快收走。

在那一瞬間,鹿啾啾覺得紀沉江好像認識他。

錯、錯覺吧?

鹿啾啾趕忙昂起頭,衝紀沉江露了一個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