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煙大姑娘。
“來人。”季妄言轉過頭,和站在外麵的國子監學子們道:“去請禦醫來,西江候世子為求床笫之歡,怕是用了藥了,再去請個藥娘來,煙大姑娘受傷不輕啊。”
外頭的西江候府丫鬟白了臉,匆匆下去,命令船隻靠岸。
季妄言這一言落下來,整個走廊裏的人都“嘩”的一下炸開了!
居然是西江候世子與煙大姑娘!
這一片喧嘩聲中,季妄言的目光掠過人群,道:“方才,何人與長樂郡主說孤在此處,敗壞孤的名聲的?”
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推出來了一個姑娘——正是之前與長樂說太子殿下在二樓的姑娘,名喚劉四娘。
劉四娘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直磕頭:“是臣女看錯了,是臣女看錯了!求太子開恩。”
太子睨了她一眼,道:“按宮規,掌嘴五十。”
他出行沒有帶太監,他便喚了長樂出來。
長樂終於回過神來了,她的哥哥還在發瘋,煙桃死了一樣不動,她害怕極了,踉蹌著跑出船艙廂房,先是匆匆將廂房的門關上,又轉而慘白著臉看向四周的人,道:“今日,我——本郡主命令你們,今日之事,不準外傳。”
她受驚過重,連一句場麵話都說的磕磕巴巴,讓人不忍卒聽。
國子監的眾人也都不敢再留,一個個都低頭應是,並請罪告退,事情的主角都搞清楚了,至於主家後來怎麼處理,那便不是他們的事兒了,他們走便是。
唯獨剩下那個與長樂說“太子與一女子在二樓”的姑娘還跪著,太子道:“長樂,孤這邊沒有宮婢,便由你罰了吧,掌嘴五十。”
長樂雙目都要噴出火來,喚了個丫鬟,叫人來抽劉四娘的臉。
她是笨,但也沒笨到完全沒腦子的地步,她也反應過來了,這次的事情肯定跟這個劉四娘脫不了幹係,她得抓著這個劉四娘問。
她哥哥神誌不清,煙桃僵立不動,這兩人肯定是被人算計了,一看就是被下藥,醫者不來,長樂也不敢貿然分開他們,隻能去想事情的原委,但是具體怎麼算計的——長樂想不通!
長樂那蠢如豬的腦子轉了兩圈,想怎麼處理這個劉四娘,她越想越覺得不對,一個劉四娘肯定不夠,便轉而去看太子,道:“太子哥哥,我覺得,肯定還有別人坑害我哥哥。”
太子抱著胳膊,在一旁看著長樂鬧。
他是不介意看到長樂捅破天的,反正怎麼查都查不到他的頭上來,長樂今晚鬧得越大,西江候世子與煙桃的下場就越慘。
他愛看。
他便在一旁添油加火,道:“既如此,便將這所有人都查一遍吧,孤幫你撐腰。”
太子一聲令下,本都要走的人群又留下來,硬著頭皮等太子來查。
長樂感動的眼淚汪汪的看著太子:“謝謝太子哥哥。”
太子偏開視線,看了一眼人群,又道:“誰不在人群裏?”
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道:“煙楣不在,方才她上來休息了。”
一旁的太子便道:“既如此,先將煙楣找出來,說不定她方才聽見了什麼。”
長樂一想,此言有理,她太子哥哥說的肯定是對的,便叫人去敲門,找煙楣。
敲到隔壁的時候,隔壁的門嘎吱一聲開了。
季妄言含笑看過去。
瞧瞧,傻狸奴,孤為你——
從門內走出來了周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