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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3)

“煙、楣!”季妄言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句孤不愛聽的話, 孤就將你拖到東宮去, 明日,全?大奉的人都會知道, 你是孤的人。”

煙楣的唇瓣一抿,眼淚掉的更?凶。

“孤最後?問你一次。”季妄言額頭的青筋都突突的跳:“你到底要什麼。”

煙楣抽噎著說:“我要你, 隻要我一個人,不能有別的女人。”

“不可能。”季妄言幾乎是瞬間?便反駁回去。

他是太子,是未來天子,他可以寵愛煙楣,但不可能為了?煙楣什麼都不要。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季妄言擰眉道:“你的父親,也有這麼多女人,孤比你的父親更?尊貴,怎麼可能隻要你一個,孤答應給你後?位,你該知足。”

煙楣這回不哭了?。

她用手背擦過紅腫的眼,道:“煙楣不配,煙楣什麼都不要,殿下?走?吧,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

季妄言渾身氣血翻騰,眼前都被氣出重影了?。

他恨死了?煙楣此時?的樣子,好?似一低頭,就把他給全?都忘掉了?似的,他惱怒極了?,撲到煙楣身上,捏著煙楣下?頜讓煙楣抬頭,怒極反笑,壓在她身上質問她:“什麼都不要?你這淫.亂的身子,離得開孤嗎?你早把孤要了?多少遍了?,你自己不記得你每晚都是什麼樣的嗎?孤不來找你,你想跟那個男人睡?”

說話間?,他故意捏扯煙楣。

煙楣被他捏的一直哭,不肯看他,隻拿兩隻手擋著自己的臉,豔麗的臉蛋上滿是羞憤的坨紅,眼淚在她的杏核眼中搖晃,從眼眶到鼻尖全?都粉起來了?,她的喉嚨裏發出小貓被欺負時?的“嗚嗚”的叫聲。

以前季妄言欺負她,她都會伸手抓撓他,或者?喊他的名字,軟綿綿的抱著他撒嬌,一聲又一聲的喚他,她每每露出那副模樣,季妄言就舍不得下?手,命都要給她。

但今日,煙楣不開口了?。

她把臉一撇,當?自己是個死人,一言不發,不管季妄言幹什麼,她都咬牙承受。

煙楣真?的生起氣來就是這樣,不與?外界說話,隻自己縮起來,不管旁人如何說話,如何動她,她都緊閉著眼不說話,就當?自己死了?。

季妄言更?恨,也更?氣了?。

他寧可煙楣跟他大吵大嚷,咬他撓他,也不想看到煙楣如此模樣。

他這些時?日太過縱容煙楣,竟將人養成了?這個模樣,煙楣最開始見他時?,他挑個眉頭,煙楣都會被嚇得瑟瑟發抖,但他現在掐著煙楣的脖頸,煙楣都能扭過頭去裝死。

他短暫的壓下?了?頭,在煙楣的脖頸間?平穩呼吸。

他現在被氣到內勁亂走?,滿腦子也都是那些胡思亂想。

不想嫁給他,自然是想嫁給別人。

季妄言轉瞬間?就想到了?周行止。

“你是想嫁給周行止嗎?你已將清白身子給了?我,周行止還會要你嗎?孤在你心裏,到底哪裏比不過周行止?”

季妄言赤紅著眼硬掐她下?頜,他是用了?幾分?力氣的,煙楣被掐的很痛,但就是咬牙忍著。

季妄言不言語了?,也不動她了?,隻冷冷的抽回手指,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身上沒人再碰了?,煙楣終於睜眼了?,她漂亮的小鹿眼裏還有淚,但和季妄言對視的時?候,卻瞧不見任何委屈,隻有涼意。

“跟周行止沒關係。”她終於開口了?,聲線細泠泠的,浸著哽咽與?委屈,但很快變的冰冷,無情的落下?,她道:“我隻是不想嫁給你,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第35節===

季妄言的手骨都在打顫。

他從未這麼想掐死過一個人。

煙楣!

你最好?別後?悔。

季妄言一言不發的轉身跳窗離開。

他離開之後?,煙楣一個人抱著被子,吸著鼻子,想,她才不傷心呢。

季妄言以後?要有很多很多女人,他有他的快活日子去過,她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快活日子去過。

聽聽他之前說的那些混賬話,跟他在一起,保不齊要有多少委屈受呢,當?他的皇後?要聰明,要隱忍,要賢德,她還不若不嫁人呢。

她這段時?間?出去開闊眼界之後?,才知道,當?女子,嫁人是件最委屈的事情,是活的最不好?的法子,嫁給太子都那般委屈,更?何況嫁給旁的人。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錯,擦幹眼淚之後?,便也不再哭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睡著了?片刻之後?,季妄言已出了?煙家,上了?馬,一言不發的回了?北典府司。

他今晚還要整理那些證據,明日繼續去朝堂上跟那群文官撕扯。

至於煙楣——季妄言嗤笑一聲。

敬酒不吃吃罰酒,煙楣那二?兩骨頭,能經得住什麼?好?好?的皇後?她不當?,那就來受一受這世間?磨難,挫到她聽話為止。

季妄言存了?一股火,回了?北典府司之後?,便叫人去煙府喚煙楣來北典府司當?值。

煙楣才剛跟季妄言吵完架,睡著沒有兩刻鍾,便被小桃紅急急地叫醒來,小桃紅的聲音在她耳畔炸響。

“姑娘!不好?了?,太子殿下?派人來了?,說要叫您去忙大案子呢!”

煙楣被叫醒的時?候,腦袋都嗡嗡的轉,渾身骨頭都發軟,她身上的毒本就未曾平息過,後?被季妄言連掐帶嚇的折騰過,現如今一點力氣都沒有。

“什麼——大案子?”她慢慢的爬起來,隻覺得眼前都跟著嗡嗡的晃。

“奴婢不知,來傳話的人便說,太子找您要去查案子。”

小桃紅手忙腳亂的幫著煙楣站起來,穿衣服,一邊給煙楣拿官袍,一邊道:“太子的人催的可急了?,怪嚇人的。”

煙楣腦子亂糟糟的。

她想,太子找她要查什麼案子呢?她跟太子不是剛吵完架、絕了?情嗎?

煙楣覺得,男女之間?若是絕情了?,那便應該老死不相往來才是,太子該把她丟到一個角落裏,一輩子都不見她,為何前腳剛絕情完,後?腳又找她?

難道真?是有什麼大事?

她不知道,心裏也急起來了?,小秦將軍的案子確實難,若是有什麼事需要她,她是該去的。

煙楣一時?後?悔極了?,她不該因為受了?點委屈就跑回來的,比起來她這一點上不得台麵的情情愛愛,小秦將軍那滿箱子的官印顯然更?重要。

她便急忙穿上官袍,從後?門出了?煙家。

她出來的時?候,正是醜時?,天上繁星點點,夏夜晚風燥熱,街邊蟲叫蛙鳴,在煙府的後?門處,左侍衛長正等著她。

左侍衛長依舊如同今日送她回來時?一般的態度,尊敬沉默,不遠不近。

煙楣出來後?,急急地詢問他:“可是生了?什麼事?”

左侍衛長垂著頭,道:“回煙大人的話,屬下?不知,太子隻派了?屬下?尋您。”

煙楣便匆匆上了?馬。

她騎馬的本事不怎麼樣,但幸好?北典府司也不遠,在麒麟街尾,馬兒隻跑了?兩刻鍾便到了?。

他們?下?馬後?,煙楣便直奔大殿而去,結果她剛跑到大殿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去,一個卷宗直接砸在她腳下?。

煙楣腳步一頓,隨即聽見季妄言的聲音從殿內傳出。

“左侍衛長,帶她去詔獄審訊。”

煙楣抬頭。

她站在殿外,往裏麵看時?,正瞧見季妄言在案後?寫東西,根本沒看她一眼。

她還從未見過季妄言這般冷銳的模樣。

就算是決定不喜歡季妄言了?,但看到他的冷臉時?,她還是心裏一酸。

而這時?,一旁的左侍衛長走?上來,道:“煙大人,這邊請。”

煙楣回過神來,低下?頭跟著左侍衛長走?了?。

辦案要緊。

但是,煙楣漸漸意識到,季妄言喊她過來,並不是要讓她辦案,而是變著法子折磨她。

她下?詔獄裏,負責抄錄那些犯人說的話,抄錄了?、送回殿內之後?,又被季妄言丟出來,讓她重新再去審,再去抄錄一份。

一樣的犯人,一樣的證詞,來來回回審過好?多遍,那犯人被折磨的話都說不利索,煙楣甚至都能知道他的回答是什麼。

太折磨了?,煙楣看他被打的血肉模糊,血液飛濺,自己都想吐。

季妄言就是要把她丟在詔獄裏磋磨她,想讓她認錯。

詔獄那種環境,暗無天日,四周都是尖叫聲,血腥氣衝的她想吐,一進去就頭暈目眩,她最後?一次上來的時?候,坐在地上怎麼都爬不起來。

她不僅腿軟,腰也軟,整個人都軟成一灘爛泥了?。

她第一次看見北典府司的人刑審人,將人的腿放平,然後?用一柄拆骨刀慢悠悠的拆,大腿切成肉塊,小腿切成肉絲,人的腿被剃成了?一個骨頭架子,但筋骨卻還是連著的,人一動,那一截骨頭架子就跟著來回的晃,看的煙楣後?脊背都跟著發涼。

怪不得她的兩個庶兄說,進了?北典府司之後?,能安然無恙出來就算不錯了?。

那麼花容月貌的一個小姑娘,硬是被嚇得臉色慘白,額頭上都浸著一層冷汗,再被嚇下?去,怕是要生病了?。

一旁的左侍衛長瞧著直歎氣,緩緩蹲在煙楣的旁邊,道:“煙大人,可是有何事招惹到了?殿下??殿下?其實很好?說話,不若煙大人去與?殿下?賠個禮,此事便過了?。”

煙楣聽到這些話,心口反而湧起一股氣來。

她做錯什麼了??不跟季妄言好?就是錯嗎?男歡女愛都講究你情我願的,季妄言這種得不到就往死裏折磨的人,連周行止都不如,好?歹周行止還算有禮有節的。

她不要!

她就不要!

——

煙楣第四次下?詔獄之後?,人沒回來,來到殿內見季妄言的是左侍衛長。

瞧見左侍衛長,季妄言哼笑一聲,道:“爬不起來了?吧?知道錯了?沒有。”

左侍衛長神情古怪的道:“回殿下?的話,煙大人她不肯認錯,而且說她要”

“要什麼?”季妄言擰眉。

左侍衛長道:“要繼續下?去記錄了?。”

第35章 [VIP] 滕妾

季妄言怒極反笑。

“她真跟孤裝模作樣起?來了!”他的胸口都跟著劇烈起?伏:“她能記下?來什麼東西!”

他重重將?手中?卷宗扔到案上, 道:“是孤,太縱容她了。”

他從未真的對煙楣動過狠手, 以至於煙楣並不知道他本質是個什麼樣的人。

“記, 讓她繼續記,所有人的卷宗,都讓她記過一次。”季妄言道:“磨到她聽話為止。”

一旁的左侍衛長安靜地低著頭, 話都不敢說。

太子殿下?發了話, 煙楣便隻能繼續一趟趟往返在詔獄與大殿之間?,最開始, 她瞧見那些血腥還會作嘔,但漸漸地就?也習慣了, 不低頭不去看,隻記住他們說的話,然後一趟趟的往返。

她像是個捂著眼睛和?鼻子耳朵的小貓,努力的夾著尾巴過活。

整整一整晚, 到第二次天明時,煙楣已累的站不起?來身了。

幸而白日季妄言又要入宮述職,沒人再?故意磋磨煙楣, 左侍衛長便與她道:“煙大人可要入殿內休息片刻?”

煙楣才不要進去,她若是躺下?了, 季妄言回來瞧見,定又要找她的麻煩, 她寧可回煙府休息。

左侍衛長自?然要送她, 卻被煙楣擋回去了。

“不必送我,我今日帶了小廝來。”煙楣道:“自?己回去便是。”

左侍衛長麵上沒送, 背地裏卻還是跟著她,他得保護煙楣的安全, 之前長樂郡主的事情,季妄言雖然沒罰他,但卻也因此記了他一筆,若是煙楣再?生這樣的事,他定是會被罰的。

太子殿下?賞罰一貫分明。

煙楣從北典府司出來了後,卻沒回煙家,而是直奔了甜水巷。

她要去尋周行止,與周行止說她父親要收周行止為學生的事情。

她知道,周父隻是給周行止賣個好,但是現在這個機會對於周行止來說,是最好的登天階,周行止應當不會拒絕的。

可惜,她到周家的時候,周行止不在,煙楣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周行止現在應當在龍驤書院讀書呢。

她這兩日跟著季妄言跑來跑去,被北典府司內滿地的血腥衝的頭腦發昏,兩日沒解毒,身子也沉甸甸的,竟把此事都忘了。

她便又從甜水巷周家離開,回了煙府。

她回到煙府時,人都累極了,身上的毒一直在翻騰,她的身子軟的像是陶泥濕土,可以被肆意揉捏、擺成各種形狀。

她好累,但倒在床榻上後根本睡不著,身體的欲念在翻滾。

煙楣早先就?體會過這毒的厲害,毒一翻起?來,能把人逼瘋。

她早已不是什麼未經人事的姑娘了,把窗戶一關,她便偷偷地摘花采露。

草深受夜雨,紅露恐濕衣。

——

季妄言今日在查案時吃了不小的虧。

士族的人現在牟足了勁兒,要將?他的證據作廢,全都打成“偽證”,並且將?秦七夜釘死成“誣告”,世家聯手,壓力倍增,他隻能不斷的在京中?找更多的證據來翻身,試圖從這些世家門閥的手裏挖出來一條路來。

但單憑他自?己,在京中?很難打得過這些世家。

順德帝完全做壁上觀,誰都不幫,隻半闔著眼看他們打,幸而季妄言死死拉住了三皇子當擋箭牌,才沒徹底陷入劣勢。

===第36節===

他在朝堂上吃了虧,回了北典府司時臉色就?很冷,目光在殿內環顧一圈,沒見到煙楣,便冷冷看向左侍衛長。

左侍衛長立於一側,道:“煙大人昨日操勞了一夜,今日一早便離了北典府司。”

說到此處時,左侍衛長的眼眸飛快瞥了一眼側對著他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臉上沒什麼情緒,瞧不出來喜怒,隻能看到他冷沉的眉眼,太子殿下?正?在暴怒的邊緣,可偏偏,他接下?來要彙報的事也不是什麼好事。

左侍衛長道:“煙大人從北典府司出去後,先去了一趟甜水巷,然後才回煙府。”

甜水巷?

太子殿下?根本就?沒聽過這麼個地方,他高坐明台上,頂多知道“麒麟街”和?“白虎街”,甜水巷這仨字,陌生得很。

季妄言冷冷的看了左侍衛長一眼。

左侍衛長的頭垂得更低,他道:“甜水巷是那位周姓公子的住處,煙大人是去尋那位周公子的,但是周公子並不在,煙大人便自?己回了府。”

左侍衛長說完之後沒敢抬頭。

太子殿下?其實?並不是個很好脾氣的人,陳皇後出身將?門,自?幼便對太子十分嚴苛,教會了太子一身殺伐手段,太子又習武,一身煞氣騰騰,自?幼年時便已拔劍斬人了。

太子年歲小時,便能瞧出來是個暴戾的性?子,隻是年歲大了,知道掩蓋了,明麵上從不做那些事了,但本性?難移,一旦被激怒了——

殿內久久沒有聲響。

左侍衛長盯著自?己的武靴瞧了片刻,想起?了那位煙姑娘,嬌嬌俏俏,猶如一枝紫羅蘭一般鮮嫩,有禮有節,天真純善,也是真的想為秦小將?軍辦事,查案的時候很努力。

他難得的動了一點惻隱之心,硬著頭皮道:“不若,臣去將?煙大人叫回來?”

他怕太子殿下?直接對那姑娘下?狠手,若是他提了這麼一嘴,說不定太子殿下?能改變心意,給那姑娘一個機會,若是把人帶來了,兩人說說話,也許又好了呢?

他的話才剛落下?,便聽太子殿下?輕笑了一聲,一方硯台從案上飛過來,左侍衛長沒敢躲,被砸了個頭破血流。

“怎麼,怕孤弄死她?”季妄言在笑,隻是那笑聲裏滿是陰冷:“揣探上意,罰十五鞭。”

左侍衛長不敢言語,隻“噗通”一聲跪下?,道:“臣領罰。”

左侍衛長從殿前離開,獨自?跪在殿前受罰,他受罰過後,匆匆處理背後的鞭傷和?腦袋上的傷口,進了殿內,便瞧見太子起?身了。

他道:“去給孤綁兩個人,戶部左侍郎家的獨子,刑部尚書的小孫子,再?去把那個周行止弄死。”

三個人,輕而易舉的被他安排了結局,周行止隻是最末流的那個。

一個連功名都沒有的貧困書生,若非是因為煙楣,季妄言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而偏偏,煙楣在和?他鬧成那樣之後,又去找周行止。

季妄言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他的手指摁在桌麵上,將?上好的水曲柳木桌麵摁出了一個手印來。

左侍衛長低頭道:“是。”

左侍衛長離開之後,季妄言放下?手裏的毛筆,麵無表情的走出了殿內。

此時正?是青天白日,不是翻牆走瓦的好時機。

但是季妄言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從殿內出來,麵上的肅殺幾乎凝成實?質,周遭的侍衛紛紛垂下?眼睫——今日,太子殿下?最得力的左侍衛長都受了罰,他們這群侍衛連大氣都不敢喘。

季妄言從北典府司離開,連馬都沒用?,一路踩著瓦片飛到了煙楣的新雨院。

他到新雨院的時候,煙楣還在床榻間?翻滾。

她初初嚐到甜頭,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突然間?,身上裹著用?以遮羞的被子被人掀開,一隻鐵掌從外麵探進來,猛地攥住了她的腳踝。

煙楣“啊”的一聲喊了出來,下?一瞬,一道人影已經極具壓迫性?的壓到了床榻前。

煙楣聽到了一陣平靜的聲音,不帶有任何的情緒,在她耳畔響起?時,語調都很穩定。

“你?把它?摘了?”

那個“它?”,說的是護腕。

護腕煙楣早都摘了,她打定主意不想跟季妄言在一起?後,就?不再?戴著季妄言給的東西了,隻是腕上還有一個淺淺的痕跡,能看出來這一截皮膚比其他的地方都要更白一些,還有些許紅痕。

煙楣很快從驚叫中?回過神來了,她一抬眸,果?真便瞧見了季妄言那張討厭的臉。

她頓感羞恥。

在這種時候被季妄言看到——

煙楣想要扯過被子,但那一層薄薄的被子已經被季妄言扔到床下?去了,她隻能抱緊自?己的手臂,羞惱道:“季妄言,我已經講過了,我們絕情了,你?不能再?來——啊!”

她話還沒說完,季妄言便掐起?了她的脖頸,他手指太長,幾乎覆蓋了她的脖頸與小半個下?頜。

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樣。

他好用?力,像是能直接把她掐死的力道。

煙楣看到他用?一隻手掐著她的脖頸,另一隻手慢慢的解開玉帶鉤,一邊解,一邊壓上來。

他臉上沒有表情,隻有一片冷。

這也不是歡好,這是懲罰。

“好楣兒,孤是什麼樣的人,你?早清楚的。”

“為什麼非要讓孤動手呢,聽話些不好嗎?”

“孤待你?還不夠好嗎?你?非要去跟一個下?等貨攪和?在一起?,就?為了一個可笑的“承諾”?孤能給你?的,比天都高。”

季妄言的聲調平緩,波瀾不驚,與之相反的是他的動作。

他凶猛到像是要將?紫羅蘭榨出汁液來。

煙楣的下?頜被掐的好痛,她發不出音節來。

隻有眼淚在流。

煙楣到此刻才知道,季妄言以前對她竟然算得上是“溫柔”了,他現在像是能把她活生生弄死一樣。

到了最後,煙楣癱軟在綾羅綢上,一個手指都動不了。

季妄言依舊是來時候的模樣,他的發鬢都沒亂一下?,看著煙楣倒在榻間?,他墨色的眼眸裏沒有一絲波瀾。

“煙楣,敬酒不吃,便吃罰酒吧,明日,孤會下?旨讓你?入府為孤的滕妾。”

煙楣聽見他說:“孤給你?榮寵,你?不要,那你?這一生,都不會再?有了,學著怎麼做一個伺候人的奴婢吧,孤以後寵幸每一個側妃時,都會讓你?站在旁邊伺候,煙楣,這是你?自?找的。”

第36章 [VIP] 好楣兒,好好享受

彼時煙楣縮著身子, 躲著他的?碰觸,因為太過失神而渾身發顫, 聽到她說的?話?的?時候, 才抬起?滿是水霧的?眼。

她看見?了季妄言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彼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季妄言活生生折磨了她半個白日,她熱汗津津, 喘息不停, 季妄言卻依舊是呼吸平穩,神態自若的?模樣。

他說的?每一個字, 都像是一把刀,插進煙楣的?心口處。

在明?白季妄言的?意思的?時候, 煙楣剛承過雨露、嫣紅粉潤的?臉漸漸變得?蒼白。

她知道,季妄言有這個能力。

他是天生的?上位者,他隻需動一動手指,就能把煙楣揉圓搓扁。

煙楣算什?麼呢?他高興的?時候拉過來寵一寵, 不高興的?時候隨便踩,他是太子,她本就無力反抗。

隻是, 她對季妄言一直都抱有幻象。

她想,季妄言應該也是有一點喜歡她的?吧?既然喜歡她, 那季妄言應當也不舍得?折辱她,喜歡一個人, 應該隻盼著她好才對。

“你——”煙楣聲音嘶啞, 因著那一陣折磨,帶著幾分懼意, 軟綿綿的?落下來:“季妄言,你別欺負我。”

季妄言掐著她脖頸的?手驟然用?力。

他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但額頭上的?青筋卻鼓起?來。

他的?唇咧開了一個殘忍的?弧度,用?最?平靜的?語調,說最?惡毒的?話?,他道:“奴婢,不配喚孤的?名諱。”

煙楣不知是被他掐的?,還?是被他的?話?傷的?,總之,臉色白的?已?經沒有血色了,呼吸微弱到像是隨時都能死掉一般。

她那樣脆弱,像是還?未長成的?奶貓,細密的?絨毛下,是她柔軟的?脖頸。

他隻要輕輕一用?力,煙楣就會死。

但他偏不。

他要讓煙楣痛苦地活著,煙楣想離開他,他偏偏不允,煙楣想嫁給別人,他就把人弄死,煙楣不想讓他與其他女人在一起?,他就要睡給煙楣看。

這是他給煙楣的?懲罰。

狸奴不乖,那就挫斷幾根骨頭,嚐一嚐有多疼。

煙楣被他捏著脖頸,被迫昂著頭看他的?臉。

她看見?他那雙鋒銳的?眼定定的?望著她,唇瓣勾起?了一個讓她不寒而栗的?笑,他緩緩壓下來,輕輕地用?唇瓣貼了貼她的?額頭。

“好楣兒。”他說:“好好享受。”

你這一生,都飛不出孤的?牢籠。

煙楣不懂他突然的?親吻是什?麼意思,她隻知道,季妄言要納她做妾。

季妄言不肯和她好合好散,反而要因此來報複她,不讓她做女官,要把她囚在東宮裏,一輩子不讓她出去。

她之前還?嘲笑過煙桃,現在更慘的?結局落到她的?頭上了。

她不怕在北典府司的?詔獄裏記錄無窮無盡的?證詞,但是她害怕走不出去的?後宅,害怕無窮無盡的?練歌排舞,隻為了討好一個偶爾賞她見?一次麵的?男人。

她如果沒見?過自由,她可能還?不知道,她過去生活在什?麼樣的?沼澤裏。

可她見?過。

“殿下——”她不敢再叫季妄言,隻抓著他的?手腕,用?哀求的?語調說:“我不要為妾,我會死的?。”

她會在幽暗的?殿內,與金玉一起?被束之高閣,然後在漫長的?生命中,被磋磨掉最?後一絲生命,變成一截木偶,一塊泥胎。

剪掉飛鳥的?翅膀,讓它隻能笨拙的?蹦跳祈食,那比死還?不如。

季妄言低笑了一聲。

“楣兒,是在威脅孤嗎?”他的?手掌溫柔的?揉過煙楣的?發絲,說出來的?話?卻讓煙楣渾身發顫。

===第37節===

“好楣兒,別想著死,你還?有父母,有弟弟。”他道:“孤動不了煙相,但動得?了你的?姨娘和弟弟,你若死了,他們兩個會比死更難。”

季妄言說到此處時,又低頭,輕柔的?親吻了一下煙楣的?唇瓣,他道:“狸奴,下次見?到孤,記得?與孤認錯,孤會待你好些的?。”

煙楣渾身僵硬,沒有給出任何反應,那雙清澈的?小鹿眼裏還?浸著水霧。

太笨了,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才能學會討好人。

季妄言不想再看她的?眼淚,看一眼他就惱一眼。

他驟然抽離,在煙楣壓抑的?悶哼與細小的?抽噎聲中穿戴好衣物,翻窗離去。

離去之前,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煙楣。

他看不到縮在床榻間的?煙楣的?臉,隻能看到她瑩潤的?腳踝,上有一個被捏的?發紫的?手印。

那是他留下的?。

“楣兒若是有空,可以去瞧瞧你的?好情郎。”季妄言盯著那一截嫩白的?腳踝,語氣輕柔的?像是在說什?麼情話?一般:“孤給他留了一個全屍。”

他要親手斷了煙楣的?所?有念想,然後將煙楣留在他身邊,一輩子,也離不開一步。

床榻上的?煙楣渾身一顫。

周、周行止,全屍?

就因為她不想嫁給季妄言,季妄言就開始肆意報複所?有他認為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了嗎?

不、不會的?,季妄言雖然是個脾氣又壞又凶的?人,但他有底線的?,他是會替秦小將軍翻案的?人,他不會因為這些私欲,而去殘害別人的?。

她驚慌的?探身向外看的?時候,季妄言已?經跳出窗戶,轉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煙楣手臂酸軟,腿腳無力,她咬著牙爬起?來,匆匆喚來小桃紅沐浴穿衣,出了煙府,直奔甜水巷而去。

她要去看看周行止。

周行止若是真的?被她連累、死了,那她簡直也想一死了之,給周行止賠命了。

煙楣去的?時候,唯恐被人發現,所?以連小廝和丫鬟都沒帶,是自己?騎馬去的?。

京城中沒有宵禁,隻是夜間有金吾衛巡邏,遇上身份不明?的?人可排查,煙楣拿著她的?官印出行,從煙家?一路到了甜水巷。

若是尋常的?姑娘自是出不得?府門,但煙楣現在是太子殿下麵前辦事?的?官家?人,小廝自然不會攔著,反而弓著腰將煙楣送出了後門。

煙楣一路心焦的?很,縱馬到了甜水巷,瞧著黑黝黝的?小巷,隻覺得?像是個吃人的?大嘴,竟不敢進去,她遲疑了片刻,才下了馬,牽著馬往小巷內走。

夜色下的?甜水巷裏十分安靜,月光將青石板曬出了淡淡的?淺藍色,她越過斷裂深陷的?青石板,走到街巷最?深處,便瞧見?了周家?小院的?門。

略顯破敗的?木門半開著,能隱隱見?到裏麵的?地麵上有一灘血跡,煙楣手腳冰涼,顫抖著推開了木門。

木門在寂靜的?夜色裏發出“嘎吱”的?一聲響,煙楣纖細的?指尖都打了個顫。

她的?後背滲出汗來,將雪綢的?書生袍浸的?發黏,她從木門外踏進來,軟著腿腳,一步步往門內走。

她想,如果她真的?看到了周行止的?屍體,她該怎麼辦?

太子是大奉的?儲君,而周行止是個尚未進入官場的?學子,她是一個庶女,他們倆的?身份加起?來沒有太子殿下一根頭發絲重,縱然周行止是無辜的?,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呢?

無力感與愧疚感要將她淹沒了,她進門時腳步發軟到能隨時摔倒一般。

而就在她走進院落、四處搜尋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聲嘶啞低沉的?聲音。

“煙楣?”

煙楣驚懼回?頭。

月色之下,她瞧見?周行止靠坐在院子裏的?角落處,身上帶著血,遠遠地望著她。

煙楣又驚又喜,快步跑過去,蹲在周行止身前試圖扶起?他,問他:“你現下可還?好?我送你去醫館吧。”

她扶了一下,周行止慢慢站起?來,問她:“你為何來此了?”

煙楣咬著下唇,沒回?答他的?話?,隻是問道:“你那裏受傷了?我們去醫館,周姨娘呢,她可還?好嗎?”

周行止沒答話?,反而站起?身來,自顧自的?說道:“我今日回?來,便被人打了,幸而得?人所?救,才沒有死,周姨娘前些日子送到了鄉下,由我族中親戚照顧,倒不擔心。”

煙楣的?心提起?來,又落下去,提起?來,又落下去,她還?隱隱鬆了一口氣。

人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她正想到此處,突然聽見?周行止在她身後,語調平緩的?問:“煙楣,你不想知道,是誰打了我,又是誰救了我嗎?”

煙楣脊背一僵。

月色之下,她艱難的?回?過身來,在安靜地夜色裏,正麵望著周行止。

煙楣生的?好,哪怕此時隻穿著最?簡單的?學子書生袍,也十分清麗,宛若清水出芙蓉般俊俏,隻是她眉眼間滿是遲疑與猶豫。

她不擅長撒謊,所?以她在短暫的?為難之後,選擇與周行止說了實話?。

“我知道,是,是他。”她說。

煙楣想著,她該怎麼樣與周行止解釋,此事?是因她而起?,她該給周行止一些補償的?,致歉是全天底下最?沒用?的?東西,都不如多給周行止點銀子。

隻是,她除了補償以外,還?要將這件事?收尾,她不能再讓季妄言來找周行止的?麻煩了,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她自己?都擺不脫季妄言這個人,又如何讓季妄言放過周行止呢?

擺在她麵前的?,好像從始至終就隻有“服從”這麼一條路。

難道她真的?要日日去討好季妄言嗎?

那不是她想過的?生活,但她看起?來別無選擇。

煙楣腦海裏一片亂,所?以她沒有看到周行止漸漸變得?猩紅的?眼。

“你不知道,煙楣。”周行止說:“你隻知道是誰打了我,但不知道是誰救了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煙楣茫然的?看著周行止。

他們之間近在咫尺,煙楣可以看到周行止越來越漲紅的?臉。

“你目光短淺,隻想攀附榮華富貴,才會引來今天這個下場,你記住,我有今天這個抉擇,都是被你逼迫的?!”

煙楣還?沒搞懂周行止是什?麼意思,她便瞧見?周行止一抬手,用?袖子裏不知道藏了多久的?一方錦帕,死死地捂上了煙楣的?口鼻。

錦帕上似乎沾了什?麼藥液,煙楣隻覺得?一股藥味兒直衝鼻子,她被鉗製著、被迫吸了兩口後,直接昏倒了。

周行止將煙楣拖進了廂房裏。

他渾身都在發抖。

做出這件事?的?時候,他的?後背都出了一層熱汗。

他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他不這樣,他就會死,太子要他死,這大奉裏還?有誰能救他?

他隻能按著三皇子的?話?去做——今天太子的?人來殺他,但是三皇子的?人救了他,三皇子隻讓他辦一件事?。

把煙楣抓走,然後給太子寫一封信。

事?後,三皇子的?人會安排他假死,留他一條命,過幾年後給他一個新身份,還?會安置好他的?母親。

月色之下,周行止將煙楣擺在他破敗的?文案之下,呆愣愣了許久,然後寫下了一封信。

他要求季妄言交出所?有在貪汙案中繳獲到的?物證,來換煙楣一命,否則他就要殺死煙楣。

這就是三皇子要他辦的?事?。

第37章 [VIP] 被關

煙楣醒來時, 身處於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她?倒在?地上,手?腳都被束縛住, 身下是破舊的地磚, 地磚縫裏是黑黑的泥土,磚塊地麵冰涼,她?被束縛著手?臂、腿腳, 背著身趴著。

她?醒來時大概是醜時, 她?頭痛欲裂,身體也?酸軟的要命, 人?動一下,便覺得身上沒?有一處能使得起力?氣來。

煙楣的腦海裏逐漸浮現出之前的事情。

周行止掏出來一個味道很奇怪的手?絹摁到了她?的臉上, 她?便暈了過去,顯然那手?帕上是有藥物的。

她?現在?在?周行止的書房中,因為藥效未過,所以她?根本動彈不得, 她?覺得熟悉又陌生,是因為她?第一次躺在?地上看四周。

書房裏沒?有人?,周行止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在?地上掙紮了兩下, 才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冷冽的聲?音。

“周行止,把人?交出來, 孤饒你不死。”

是季妄言的聲?音。

這屋子隻是用簡單的木板糊泥做的,並不怎麼隔音, 季妄言的聲?音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清晰入耳, 煙楣聽到時,整個人?都打了個顫。

“把東西交給?我!”周行止在?門口玄關處, 撕心裂肺的喊:“你根本不會放過我,你以為我不知?道, 派人?來殺我的就是你!是我自?己命大沒?有死!你不把證據給?我,我就殺了煙楣!”

煙楣驟然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