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一條黃狗,那便殺了吧。”許宴麵不改色。
沈顏卻如遭雷劈一般,一張臉由紅到白,由白到青。
畜生!
“你在罵許某!”
許宴抬眼,瞧著臉色難看的沈顏,說的斬釘截鐵,擱在桌上的手轉了轉腕間。
沈顏“……”
“許某有個怪癖,不喜聽人叫罵,若聽見了,便會心情不佳,心情不佳時,許某喜殺狗取樂。”
沈顏,“……”
畜生!
喪心病狂的畜生!
沈顏幾乎將掌心都給摳破了,可她不敢輕易動手。
即便那許宴昨日還跟死屍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任由她捏圓了搓扁了。
可眼下,她不想用自己這條小命去挑戰比修羅還可怕的金吾衛!
沈顏咧嘴笑道:“大人這般風姿颯爽,儀表堂堂,民女仰慕您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罵您呢?大人您誤會了。”
活了這麼些年,頭一回這麼伏小作低,若換做其他人打一頓開跑便是,難不成還能追她到天涯海角不成。
可這許宴還當真不是其他人。
且先不說打不打得過。
即便能趁他病,要他命。
可若殺了金吾衛副指揮使,隻怕她逃到地獄都能被人給揪回來,痛苦折磨,那叫一個慘絕人寰!
沈顏認為,此刻當識時務為俊傑,方是上上之策!
她這一頓馬屁拍的毫不含糊。
誰知那許宴竟嗜笑一聲道:“許某勸沈二姑娘想好了再說,此話若是傳了出去,隻怕沈二姑娘不僅要落得個寡廉鮮恥的名聲,還會害的整個沈氏被株連九族,到那時,隻怕沈二姑娘死後下十八層地獄,都不足以抵消此罪業。”
許宴一字一句緩緩道來。
難看二字已不足以形容沈顏此刻的臉色!
“大人說笑呢,沈顏無父無母,自小孤苦無依,哪裏來的誅連九族一說,難不成仰慕大人,也算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不成,既如此,大人還是快快離開此地吧,恕不遠送。”
沈顏不想同這個鬼麵閻王繼續浪費口舌。
隻要他就此離開,從此山高水遠,再不相見,便是安穩!
她本以為自己這逐客令下的不可謂不明顯了。
可那許宴卻依舊穩如泰山的坐在那,一雙幽深的眸子意味不明的瞅了她一眼。
“沈二姑娘遊山玩水了這麼些時日應當也是倦了,明日我們便啟程回京都。”
聞言。
沈顏突然想起那夜夜糾纏她的噩夢,心裏一陣咯噔,揪住薄被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了幾分,“大人認錯人了。”
“許某從未認錯過人,何況沈二姑娘不僅僅是沈府嫡女,更是陛下欽點的靖王府世子妃,許某更不會錯認。”
許宴此話一出,沈顏頓時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清醒了過來,一場天大的陰謀呼之欲出。
這一切都是他的圈套!
堂堂金吾衛副指揮使怎麼可能會被人傷的命懸一線,且好巧不巧的被沈時相救,更奇怪的是救下他以後,沈時如同人間蒸發一般,不見蹤跡。
沈顏克製不住的冷笑一聲,牙齒咬的咯咯響,“許大人,您身為朝廷命官,這欺君的罪名,怕是也擔不起吧,民女雖人微言輕,可還是有幾分骨氣的,斷不會與人同流合汙!”
她不知許宴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可也斷不會輕易的臣服在此人的淫/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