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五、
各自敞開心扉，兩人反而還更加不是滋味。莊凝記得，她還很小很小，甚至隻有一兩歲的時候，哲哥哥就開始對她好。
雖然那時候隻是嬰兒，嬰兒時期是不會有記憶的，也是後來才聽到他如數家珍一樣地向她說起，她便一一都記下了。
幼時的她，特別愛哭。兩家的距離又隔得特別近，不過百米的距離，她便三天兩頭就要找她的哲哥哥大哭小哭一場。
她哭的名堂，都很奇葩，比如她吃東西不小心咬了嘴唇，正常的思維都是哭會更加疼嘛，她卻不是的，一路哭著去找他。
“哲哥哥，我把舌頭咬斷了，嗚嗚……，我沒有舌頭了，我很快就會死了。”
他一聽，果真是嚇得不輕，連忙托著她的下巴，小心翼翼地捏著她嘴角的兩邊讓她張開嘴檢查。看了好多遍，確定她的舌頭沒有斷，他才放心。
“傻妹妹，哲哥哥都給你看了，你的舌頭還好好的呢，沒有斷啊，你放心，還好好的，別哭了，再哭，沒準就真的會哭斷了。”
他拿出自己珍藏了好多天都舍不得吃的糖果來哄她，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忍不住一臉狐疑地問道：“你是真疼還是假疼？怎麼我看你吃糖果不是吃得很好嗎？”
她盯著他，有幾秒鍾，嘴一咧，哇地一聲，真的快把自己哭斷氣。
他實在哄不到了，好聲好氣地：“妹妹不哭，我挖心肝給你吃，吃了就不疼了，吃了心肝，你的舌頭就不會斷了。”
她哪裏知道是哄她的，信以為真，見他在胸口做了那個動作，又把手喂到她的嘴裏，她嚼了幾下咽下去了，她便覺得自己的舌頭不會斷了。
誰知道這時候季修然剛好來找他玩，兩人賊眉鼠眼地說了剛才那個笑話。從他們的神情裏，她覺得自己受了騙，亂踢亂打地鬧騰。
“小不點，我和你說，你不能這麼鬧你哲哥哥，他真的把心肝挖給你吃了，他沒有了心肝，沒準今晚就會死掉了。”
她嚇得不輕，在嘴裏亂挖，可是怎麼也挖不出心肝來，她信以為真，以為她的哲哥哥沒有了心肝，就要死了。她真的把自己哭得暈厥了過去。
這些都是很遙遠的事，現在他們依舊毫發無傷地坐在對方的麵前。
“哲哥哥，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多謝你替我安葬了父母，我無以為報，我一輩子都念你的好，謝謝了。”
他莫名地覺得心酸，安慰她道：“沒有，是我的錯，要不是哲哥哥走錯了那一步，你也不會連他們的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是我對不起小不點。”
她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她的哲哥哥有半點的不是。看著眼前這個依舊帥氣逼人的男人，她覺得自己的嗓子眼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讓她幾近窒息。
他已經不屬於她了，另外一個女孩占據了原本應該屬於她的幸福，那個人還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她想起過去他的種種寵溺，他的背，他的懷抱，還有他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她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要和她開這樣的玩笑，為什麼離婚姻隻有一步之遙了，卻還是要將她拒之門外。
她擁有他完整的青春，他也主宰了她所有的喜怒哀樂，她明明可以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是，她失去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
二百四十六、
種種的不甘，在她的心裏層層堆積，很快就溢滿了。她就像是一個受了天底下最大委屈的孩子一樣，趴在桌麵上號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