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可真直白,此捅非彼捅。
但林淺突然觀察了一下日頭,發覺這會兒已經過去了約摸小半個時辰。
葉溪泛怎麼還不往回傳訊?
林淺試著往水下傳訊,“阿粥?”
沒有任何回音。
他心口發緊,對鬱萌道:“出事了。”
他這話說完的同時,電光石火間,鬱萌已然欺身而上,手中軟劍飛快對著林淺的肋骨戳去。
猝不及防,林淺下意識往右一閃身,看著鬱萌往前送劍,後腿抬高一式平沙落雁。
“鬱萌!”林淺喊他。
可惜這少年不為所動,仍舊對著林淺刺出一劍,速度奇快。
那雙眼睛早已不似當年純澈,如同在中秋夜殺人般的狠厲,好像對待仇人般看著林淺。
然而下一刻,就聽林淺身後突然“啊”的一聲。
有人中劍了……
林淺驀然回頭,與身後那雙熟悉的儒雅明眸,撞了個正著。
“頌樂!”林淺的牙關咬緊,在兩腮露出鮮明輪廓。
“哈哈哈哈哈。”頌樂一邊笑,一邊從齒縫裏溢出血跡。
“沒想到你這麼信任這小鬼,他對你動劍,你都未曾對他出手,你不怕他身上還有什麼被控製的東西,要殺了你?”
林淺一手擋住像雄獅般要撲上去的鬱萌,眼尾冷淡瞥著頌樂。
他唇如霜劍般淬寒,“不怕,除了你,沒人該怕他。”
他身後的鬱萌氣喘著,聽見這話,反而愣住了,氣息平複了許多。
呆愣愣的問:“林仙尊?”
連鬱萌自己都不能確定凶性已除,林淺真的能相信他?
還有,葉溪泛包括……大師兄,都願意相信他嗎?
而且林淺這隻修長的手臂擋在他身前,分明也是想保護他的意思。
鬱萌真的還能再與這些人回到從前?
他心中又喜又酸,仿佛當初那些被他殺了的人,中了的刀子,原本全都反噬到他身上。
但留下的傷口,悉數在緩緩愈合結痂。
“哈哈哈哈哈,鬱萌,你別高興的太早了。你那位嚴惜玉,在海底困於魔竹,就快淹死了。”
頌樂的聲音無比輕快,仿佛是在說一件天大的喜事,殺人對他而言就好比一場痛快的遊戲。
“你……你說什麼?”
鬱萌的腳不聽使喚,想向後退幾步,跳入水裏看個究竟。
可是那隻攬住他的手,又反過來死死抓住他的袖口。
“別慌,他和阿粥在一處,不會有事。”林淺淡定道。
“哦?你就那麼篤定?假如他們一塊兒被捆在海底,已經死了呢?畢竟,葉溪泛……哦不……葉深最怕這個了,那是他童年最可怕的夢魘,何況他還要救自己的爹,他如何才能逃得掉呢?”
林淺的手在鬱萌的袖口愈發收緊,明麵上卻仍舊是眉目舒朗的淡然。
這些關於葉溪泛的過往,想必林淺早就清楚,但鬱萌卻是雲裏霧裏。
“你……你好歹毒,我們究竟怎麼惹到你了?難道在鹿鳴宗,你就沒有一絲真心的快樂過?”
“快樂?哈哈哈哈。”頌樂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說,若是你生來就患上像畜生一樣的低劣毒性,你會有快樂?”
“不過,好在我能看見你們都染上這玩意,或者都受我血契印的掌控,我就能感受到一點點快樂了。”
“劍崖島地獄恭迎大駕,你們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