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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兒，活下去！”
牧清野的麵色很平靜，“接受她的條件。”
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牧東胤也認清了目前的局勢，臉上慢慢的爬上笑容，恢複了以往溫文爾雅的模樣，朗聲道，“王兄，以後的每年莫要忘了祭拜王弟。”
他側目看了一眼牧清野，笑道，“父皇，沒想到我們父子兩要一起上路了。也好，一路有個伴。”
牧清野的神色則是有些複雜起來，眼裏麵閃過很多情緒，最後隻是一聲長歎，“父皇對不起你。”
因為當年的事，他對這個兒子始終無法存有一分的好感。
“父皇不必愧疚，”牧東胤已經解開了心裏麵的死結，含笑道，“這些年來，兒臣也曾傷害過王兄。王兄都已經原諒了兒臣，兒臣自然也不會再怨怪父皇。”
畢竟，當年是他母妃做錯了事。
當年是他母妃因為嫉妒，衝動之下害死了雲妃。她明知逃不了一死，幹脆自盡，還設計讓他誤會是牧東旭殺了她啊！
這些年來，他心心念念的殺母之仇，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可悲的笑話。
當牧東旭將證據丟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相信。記憶中溫婉可親的母妃怎麼可能會做那樣可怕的事情？
可事實便是如此，容不得他不信。
錯了那麼多年，傷害了牧東旭那麼多次，也是時候補償他了。
“棠梨，你師父雖是父皇派人殺的，可若不是因為本王從中作梗，父皇也找不到動手的時機。”他含笑著站了起來，將心口抵向了她的長劍上，“所以，追根究底，本王才是你的仇人。”
“本王的命，賠給你。可好？”
不等棠梨回應，他便用力的撞上了她手中的長劍，“還有當初，救你的人，其實是……王兄。”
所以，棠梨，莫要再沉淪在仇恨之中，不可自拔了好嗎？
他的王兄真的很愛很愛她……
“胤兒！”
牧清野看到這一幕，睚眥欲裂，“棠梨，你要殺，就殺了朕！”
“全是朕的錯！和朕的兩個皇兒無關！”
棠梨皺著眉頭，將劍從牧東胤的身體裏麵抽了出來，淡然道，“不錯，的確是你的錯！”
“你殺了朕吧。”
牧清野看著牧東胤倒在地上，眼裏麵盛滿了傷痛，他深深的望了一眼被舒曼控製住的牧東旭，苦笑道，“旭兒，父皇，要先走一步了。”
孩子，若是你能活，便活下去吧。
不要複仇，不要怨恨。
逃離這裏，逃得遠遠的。
這一刻，他隻是一個希望孩子安康的老父親。什麼守護江山，什麼護住黎民百姓，都比不了親兒子的安危更重要。
這一刻，他很後悔。
若是早知一切會演變成今日這般模樣，他一定痛快的成全了他最疼愛的兒子。
他會如他所願，讓他帶著心愛的人遠走高飛。
“父皇！”
牧東旭一邊吐著血，一邊衝著棠梨搖著頭，懇求道，“阿梨，不要，求求你，不要！”
“若是雁南飛在世，他也絕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
弑君滅國，那份沉甸甸的罪孽，誰能承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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