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為何？”
“因為有宮女太監把老嬤嬤對小姐好的事情告訴了月貴妃。”
若蝶依舊記得那天，雲錦拿著月貴妃的骨鞭一下一下抽在老嬤嬤的後背上，嬤嬤本就年紀大了，經不住幾鞭就斷了氣，卿宸站在殿門口看完了全程，不發一語，那年她九歲。
玉婉儀緊咬牙關，“隻是因為對她好？”
若蝶點點頭，雲錦告訴他們，老嬤嬤做了不該做的事，這就是下場。那一晚，她站在外間，第一次聽見了哭泣聲，微弱、隱忍，像是被人遺棄的小奶貓。
“此後，長樂宮無人再敢對小姐好，隻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月貴妃也以命格不吉限製小姐出宮門，直到這次她要回北宸，小姐才再次走出那座牢籠。”
長樂宮，就是月貴妃為卿宸準備的囚牢，比起殺了她，更多的是誅心。
“你方才說，長樂宮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批人，那你是怎麼一直待在卿宸身邊的。”顧詩施不像是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人。
“因為他們都以為我是裴太後的人。我母親死前，在裴太後身邊安插了自己的人，裴芫禾自己也以為我是她的人，母親像是早就猜到小姐會回來，提前布好了這一步棋，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安穩待在小姐身邊。”
玉婉儀其實還有很多疑慮，可最近知道的消息太多，她有點消化不了，那種悲傷的情緒像是潮水一波又一波，她側過身，雙手捂住了臉，哽咽道：“喊他們都走開。”
若蝶欠身離開，周圍的人默契拉開和玉婉儀的距離，他們本是習武之人，或多或少都聽到了一些，人心都是肉長的，更何況玉貴妃呢。
秦嬤嬤起身走到顧時珩身邊坐下，“你都聽到了。”
“嗯”，顧時珩早就知道卿宸在顧詩施手底下會過得不好，隻是沒想到，會如此艱難。
秦嬤嬤意有所指，“這世上很多東西注定隻能淺嚐輒止，陷得越深心就會越疼。”
“我甘之如飴。”
喉間湧起鹹澀難忍的血腥味，顧時珩身體搖搖欲墜，秦嬤嬤把住他的脈，神情一怔，“定心。”
他竟受了如此嚴重的傷，“你若靜不下來，走火入魔下的你會毀了這裏所有人。”
顧時珩深呼一口氣，閉上雙眼盤膝而坐。
秦嬤嬤視線瞥向卿宸，哪裏有小姑娘喜歡釣魚的，想到剛才若蝶說的話，她突然想到一個詞，新鮮感。
“二哥那是怎麼了？你臉色怎麼又這麼奇怪。”顧言修看向紀淮澈，讓他出去找點吃的，東西沒找回來，他還掉個臉，自己都還沒掉臉呢。
“估計是之前受的傷還沒養好，現在沒吃的，先餓著。”
說罷，朝著卿宸釣魚的地方走去，顧言修滿腦子疑問，一個個的都是幹什麼，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