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砸到地板上，流進嘴裏。聲音在耳朵間回響，如利器般剮蹭著耳膜。
“please！！！”
“求求你！我不想死！啊！！！”
“獻祭...神會給我們永生...我的女兒...這神聖的時刻...不要怕...”
“爸爸！！！爸爸！！！”
窗簾猛然拉開，布魯斯一抬頭，兩雙藍色的眼睛對視，不是窗戶是一麵鏡子。
“布魯斯！布魯斯！開門！！！”
在房子外麵戈登捶打著木門，卻不見房內有任何動靜。
鼻血流進衣領，在雪白的襯衣上開出梅花。布魯斯死死盯著鏡子中的自己，鏡中人瞳孔處染上鮮紅，鏡外者思緒一片空白，他看見...他看見...鏡子中的那個“布魯斯”突然貼到鏡麵上，血紅色的眸子貪婪地打量著外麵的自己，蒼白無力臉上開始生出一隻又一隻眼睛，嘴角咧開誇張的幅度，發出咯咯的怪笑。
從深淵中傳出來的瀆神之音，徹底擊垮了布魯斯的心理防線。他仿佛墜入冰冷的大海，身體發抖，思緒被巨浪拍散，形成一圈圈的飛散的煙，無法形成固定的形狀。
他的嘴巴跟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張一合：
“以音為餌...以血為食...”
樓下的大門被蠻力撞開，巨大的聲響讓鏡子中的“布魯斯”別過目光，怒視著房門，那東西討厭別人打擾。“噔噔噔”有人從一樓喊著一個頗為耳熟的詞語，跨到二樓，一腳踹開封閉的房門。
房門打開的瞬間，鏡子恢複如初，布魯斯頓感神識回籠，思維重建。壓的自己喘不過氣的氣壓散進塵埃裏。搖搖欲墜的身體被扶住。
身邊的人一直喊著一個詞，布魯斯不耐煩地思考著，這個詞是什麼意思？腦子像斷了發條的鍾，停止了運轉，半天轉不過彎。他在叫布魯斯，好像是他的名字...
戈登見布魯斯半天沒有反應，直接粗暴地把布魯斯的臉扭過來。
“布魯斯？！我是戈登！！！特麼的給我點兒反應！！！”
神經終於重組完畢，布魯斯看著麵前的好友，無力地笑了笑。
“抱歉，我”
“我剛才叫你，你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你怎麼了？”戈登放開布魯斯靠在牆壁上，“那麵鏡子是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當年你們調查的時候沒有發現這麵鏡子？”布魯斯靠近鏡子檢查了一番。
“沒有。”戈登否認，“當年的這場案子被判定為宗教殺戮，一家五口中有四個被放幹了血，而他們的父親也就是凶手 在這兒，自殺身亡。”
“布魯斯，你來這裏幹什麼？”
頭一回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布魯斯敲了敲鏡麵。
“我不清楚，是小萊告訴我的。”
“又是那個所謂的通話？拜托布魯斯，別在神神叨叨的了。”
布魯斯突然想到什麼，猛地轉身看向戈登。
“我不知道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讓我來這裏幹什麼。單純地戲弄我？！”
戈登平靜地看著布魯斯，和醫院裏一模一樣。
“布魯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潛意識裏告訴布魯斯，這和鏡子中的東西完全是兩回事。
“聽著，我布魯斯韋恩不會怕你，你可以把這個作為單方麵宣戰。不要動我的朋友，我就在這兒。”布魯斯挑眉，看著麵前的戈登臉上出現了微笑。它沒有說話。
布魯斯撞開戈登，下樓，回到車上，等著自己真正的朋友回來。
它們的存在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在我清醒時也無法擺脫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