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心裏沒人。”他繃著冷若冰霜的臉，否認的話就這麼說了出來。可眼前明明就浮現了一張臉，俏皮靈動的臉。
“兒臣還是想念以前，父皇雖然還不是父皇，可起碼是真心陪在兒臣身邊，那時候的日子，才叫開心呢。”他說這句話無非是想試探試探嚴湘。
“朕陪著你？什麼時候的事？朕怎麼不知道。”為何他也總會說些奇怪的東西，譬如叫他“爹爹”，譬如說些和唐清如嘴裏一樣的事，聽起來他之前是與他們住在一處的。可他聽母後說，唐清如懷孕後便被削了王妃之位逐出了都城，他又為何會與他們在一處。
“不算很久以前，很近的事，可惜父皇忘了。”祁之暘也不多話，乖巧地點了點頭。“父皇，你覺得之暘重了麼？”
“重了。”他隨口道，說出口便覺得奇怪，他以前這麼抱過他麼，不然為何會覺得他重了，而不是不清楚。
祁之暘的眼睛一亮，他忍住激動的心情，“爹爹，父皇怎麼會知道兒臣重了？”
“朕不知道，朕隨口說的，你在長身體，重了不是很正常麼？”嚴湘看著祁之暘小小的身子，或許從今往後將他帶上不錯。
祁之暘被嚴湘眼神看得背後發涼，爹爹這是要賣了他？
“之暘，你不是困了麼？”
祁之暘推脫：“嗯，其實兒臣也不是很困。”
“你看看你，眼皮都抬不起了，困了便休息，難得朕今日在，你便陪朕一道與你母後睡，想來你母後會很開心。”
嗬嗬，祁之暘在心裏冷笑，哪個女人會開心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睡覺的時候中間還帶著拖油瓶的，不過看得出，爹爹是真的很不想和皇後睡在一張床上，他身為嚴湘的親生兒子，又豈會有不幫的道理，何況他還要看著爹爹會不會做什麼壞事。
“怎麼，不樂意？”嚴湘沒待祁之暘回答，直接抱起他去了內室。
“閉嘴。”嚴湘冷冷道，越靠近內室他的心也就越煩。
“兒臣不閉嘴，父皇回答嘛。”反正他現在可是幫他的第一人選，他就不信他會把他扔在地上，惹一惹他又如何。不過真要和皇後睡在一張床上，自己這算不算背叛娘親呢。
嚴湘停下腳步，對著賊笑的祁之暘沉聲道：“再出聲就點你的穴道。”
“哦。”祁之暘立馬癟著嘴，裝委屈。
聽到房門被打開，袁飄飄欣喜地睜眼望向那處，然而，嚴湘不是一個人，她的心也逐漸涼了。
嚴湘抱著祁之暘慢慢走了過來，袁飄飄平靜地榻上坐了起來，“皇上這是，要之暘與我們一道睡？”她麵上看不出什麼，可心裏一定是前百般不願的。
“嗯，這樣才像一家三口。”嚴湘說地一本正經，然而對那兩人來說，一個是暗自神傷，一個是心裏吐槽。
“是，皇上說得對。”袁飄飄溫婉笑著，可那笑裏卻全是心酸。
“來，之暘睡中間。”嚴湘將祁之暘輕輕放在兩人中間，他就像是一道牆隔在了兩人中間。
袁飄飄強撐著麵上的笑，鋪開了一床被子。“之暘開心麼？”
“兒臣覺得今晚很難開心。”祁之暘麵上笑嘻嘻，心裏直想打人。要是被娘親知道，他絕對要跪算盤。
“開心就好，乖，時候不早了，睡覺。”嚴湘拉過一床被子蓋住了自己和祁之暘。
祁之暘對於嚴湘的舉動簡直感天動地，他十萬個不願意和袁飄飄一床被子，怕唐清如知道後殺了他。
不願單獨與她睡也就罷了，這被子明明能蓋住三個人，他卻執意要再拿一床被子，做夫妻做到這份兒上，他們也是頭一對了。
袁飄飄拉著錦被蓋住自己，天氣不冷，可她心裏冷了。
嚴湘揮手熄滅了寢殿裏的燈光，黑暗中，三人一張床，空氣中透著說不清的尷尬。
被強製橫在兩人中間的祁之暘更是尬中之尬。黑暗中他看不清楚，但是他能感受到袁飄飄怨念的視線，他索性翻了個身，直接對著嚴湘，還是爹爹好。
嚴湘平躺著，有了祁之暘在中間隔著，倒沒覺得多大不自在。
黑夜裏，三人各懷心事，悲涼，看戲，沉思。
等到了臨近五更天的時候，嚴湘實在是躺不下去了，他也算是有了起床的借口。他悄悄起身將祁之暘的被子掖好，傳了淩祉進外室伺候他洗漱。
淩祉本以為昨晚嚴湘和袁飄飄會有什麼大發展，可一看嚴湘的臉色，看來兩人進展地並不順利。
他琢磨著，看這形勢，皇上是真的打算不碰皇後娘娘了。但這同時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完全忘記了唐清如，對她絕情地很，明明是記得袁飄飄，也是喜歡的，為何做不到最後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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