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該起風了，窗前的樹枝已作了示意。
不一會，先到的人聚集在了第十五中學門側的石椅上，老遠望見滿義從幸福新村的南路口趕過來。
齊敏跟張路開著玩笑道：“張路一上午都做了什麼，睡覺嗎？我還以為你跟齊憲上街去了呢！”
張路說：“我可不敢去曬，嘿嘿，把俺曬化了怎麼辦，你們以後可就沒的見了。”
齊敏笑得更得意了，說：“就你那樣子，曬化了，可以像橡皮泥一樣，捏兩個張路出來。”
這回張路不說話了，張著嘴巴嗬嗬幹笑。
趙曉栩不出聲，隻望著他們說笑，不料被張路問道：“你怎麼這樣安靜？”
趙曉栩一怔，應道：“齊憲也沒出聲呀。”
恍然覺察到自己的回答多麼失敗，怕引起察覺，連忙補充說：“你怎麼不問他呢？”
她這麼一提，其他人才注意到了同樣沒開過口的歐陽齊憲。
齊憲從原本的沉默中回過神，笑了笑說：“幹嘛都這樣盯我，我又不是人民的敵人。那那那！你們看那邊是誰，不時地朝我們探頭探腦的？”說著，向保衛科處示意。
剛好李軍從窗口探出腦袋，遇到這麼多眼睛，嚇得連忙縮了回去。
李騰飛笑著罵道：“這龜孫子，瞅我們老半天了，怕是好久沒人‘教育’他了。”
剛巧被趕來的滿義聽到，笑嘻嘻地問：“又怎麼了，看你們都一副幸災樂禍的麵孔，不一定有好事吧。”
大家對他努努嘴，又朝保衛科處一笑。
滿義心領神會，把自行車揣得咣咣作響，順勢單手一推，剛好紮進了車棚裏，兩輛自行車把它夾在了中間，果然沒有倒下。
保衛科聽到響動，果然有人打開了門，卻撞見路過門口的滿義。
李軍仿佛掉了魂似的，嗖的縮回門內，嘭的一聲合上門，再沒露出過頭。
那邊的，他們幾個人忍不住，暢快地大笑起來。
大家笑了夠，卻見趙曉栩無動於衷，明白她肯定正在納著悶。
齊敏就解釋，說：“你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個中學是我們的母校，但那個保安，叫李軍，是滿義的一隻‘老鼠’，哈哈哈，得，你叫滿義慢慢說給你聽。”
趙曉栩轉向滿義，不大肯定地問：“我猜你打過他吧？”
“是！當然打過。”滿義仍是一臉的得意說，“這個人，外號人送李大狗，明白些吧。我和齊憲沒畢業那會兒，礙於在校壓力，沒動過他。高考過第二天，就把他給修理了一頓。我記不起是星期幾了，反正是下午放學後的時間，我們在南邊的外堤上等著他，那是他回家必經之路。”
趙曉栩急於聽明白來龍去脈，就不敢打斷半分，雙手不知在何時，靜靜地托起了下巴，眼睛不眨地聽滿義講往事。
給漂亮女孩講故事，他本人也是一種享受。
其他人都挺捧場，沒人搶滿義的風頭。
“那天，我們在堤壩上把他圍了住。”
滿義更加賣力地說，“李軍嚇得果然像條狗——平日裏亂咬人，這會兒尿褲子了，哈哈。這條狗卻滑得像條狐狸。就他那衰樣，單打獨鬥，他又是我們四個男生中哪個人的對手。既然人家喜歡單挑，那咱就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