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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3 / 3)

我授課不算嚴苛,看到有人做傀儡的方法不對還會上手指點一二,漸漸地大家也不再拘束。

巡查一圈,我停在了一個束著紅色發帶的少年麵前。

把他要往傀儡眼睛裏摁的紅色晶石拿出來,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巫山下的靈石吸收了太多渾濁的靈氣,你若做成了,這傀儡就該起來把你們全幹翻了。?

?多謝師父指點!?

他眼睛一亮,抬頭看我的目光熾熱。

我曾經也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別人。

我沒忍住笑起來:?小兔崽子膽兒挺大。天賦不錯,往後你就來我身邊跟著學吧。?

話音剛落,沒等少年出聲,離弦猛地出聲。

?什麼師傅,不行!?

他臉色蒼白,死死地盯著少年。

這少年雖然從前對被譽為最強傀儡的離弦多有崇敬,但被毫無理由地駁回,登時也惱怒起來。

他扭頭看我,反應很快:?師父!我叫尋洲!?

離弦震怒,一時半會竟說不上話。

尋洲伶牙俐齒地反駁回去。

?離弦仙君,師父說要收我為弟子,又和你一個傀儡沒什麼關係!?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踩到了離弦的痛腳。

離弦被一個半大少年給罵了,臉色鐵青。

那張素來冷若冰霜的臉終於出現了些波瀾。

他當眾質問我:?楚綾見,你什麼意思??

周圍隱隱有吸氣聲,眾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誰也想不到一個傀儡竟敢當麵對我這般不客氣。

尋洲瞪大了眼,張口就要替我鳴不平。

我伸手搭在肩頭,示意他冷靜。

從他誕生的那一刻,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我。

往後的幾十年裏形影不離,我也沒有再做過其他傀儡。

而現在,有人要輕描淡寫地頂替他的位置了。

他向來自負於在我心中的地位,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我不同他計較,但不代表,我能讓人爬到我頭上去。

?離弦,是我太溺愛你了,是嗎??

我一甩袍袖,端坐於上首,語氣平淡,卻第一次對他發了火。

旁邊的修士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敢出聲,整個堂上鴉雀無聲。

離弦從未見過我這般模樣,頓時有些瑟縮。

但仍留著幾分莫名的底氣,他梗著脾氣不願意低頭。

我有些想笑。

背叛我,試圖逃離我的所謂掌控。

甚至要為你的心上人,我的仇人,來報複。

這樣恨我,為什麼見不得有旁人來頂替你的位置呢?

外麵似乎落了雨,有潮濕的氣息彌漫進來。

我在那陣微風裏輕聲開口。

?離弦,我教你一個道理。?

?做人不能忘本,做傀儡也一樣。你始終要記著,我是你的主人,你隻是我的附庸,我叫你生就生,叫你死你就死,明白了嗎??

若是他安安穩穩,好好待在我手下,我也不會以傀儡的韁繩桎梏他。

隻是如今他這白眼狼,都要反咬到頭上了,怎麼辦呢?

那就棄了吧。

離弦站在對麵,盯著滿堂修士鄙夷打量的目光,臉色難看。

從雲端跌落塵埃,隻是一瞬間。

那日以後,我在春潭附近布下了陣法。

除了我和尋洲沒有人能進來。

起先離弦以為我賭氣,一連好幾日都不在蓬萊。

沒了我在身邊,他如沒了引線的風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他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虞川,日夜和紀旋寧尋歡作樂。

連蓬萊這般常年隔絕於世的地方都聽到了些風聲。

傀儡離弦,同紀旋寧出現在人前,交往甚是密切。

但沒幾日,離弦就急匆匆地趕了回來,隻是被陣法攔在了春潭外。

那日大堂上不少人看到了我和他對峙。

風言風語早已經傳遍了,如今蓬萊上下誰都知道傀儡叛主,對他沒好臉色。

我充耳不聞,專心教導尋洲。

我俯身查看桌案上那個已經能起來走兩步的兔子傀儡,眼中露出滿意之色。

尋洲那小子皮是皮了點,但這麼多年,蓬萊沒有一個傀儡師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完整的傀儡,他的天賦很不錯。

剛放下,外麵傳來腳步聲。

尋洲終歸還隻是個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沉不住氣,氣得臉都紅了。

?師父,離弦又來了!他還說您把他做出來卻又不管他,是冷心冷血!?

我臉上的笑意斂了幾分:?讓他進來,我和他說幾句話。?

尋洲一臉不讚成,?可……?

他隻說了一個字就咽了下去。

即便再看不慣離弦,也隻好憤憤的出去叫人了。

我回到桌案前坐下,拿起尋洲的傀儡重新拆開,修補。

趕出去算什麼。

叛主的東西留著也叫人心煩。

離弦和紀旋寧既然攪和在了一起,一並處理了就是。

正好,我也還需要他們身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