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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惜寒挑了支顏色偏淺一點的唇釉,邊塗邊說:“馬上。”

“幾點了?”

阮炘荑聳肩,如實說:“七點過。”

抿了抿唇,溫惜寒合上唇釉,站起身道:“走吧。”

“就好了?”阮炘荑語氣驚訝,她還以為溫惜寒還要一會兒才能完,沒想到隻是簡單的遮了下瑕,塗點口紅就完事了。

“嗯。”溫惜寒拿上包,聲音清磁,“這會過去已經很晚了。”

“還好,不算太晚。”接過溫惜寒手裏的包,阮炘荑摁下電梯,不以為意地說,“她們吃飯都比較晚。”

來到地下車庫,阮炘荑拍掌讓所有的燈亮起,雙手大張開,指向兩側停著的七八輛跑車,一副財大氣粗的桀驁語氣:“來姐姐,選一輛最喜歡的。”

溫惜寒:“……”

溫惜寒選了一輛最低調的,坐上去後,忍不住問:“你買這麼多跑車幹什麼?”

聽出溫惜寒話裏的微妙,阮炘荑扣安全帶的動作一頓,一臉無辜地甩鍋道:“這些可不是我買的,是每年我過生日的時候,我媽媽送我的生日禮物。”

聞言,溫惜寒的臉色更微妙了,“那不應該是停在老宅的嗎?”阮炘荑的性子並不張揚,從她開的那輛輝騰就能開出來。

幹笑兩聲,阮炘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不是提前做好準備,怕她哪天凍了我的卡嘛……”

溫惜寒:“……”

如果不是看了那份資產文件,溫惜寒可能真的會信阮炘荑的鬼話。

阮蘇發來的地址是本市的一家五星酒店。

阮炘荑將車開到酒店門口,下車後,直接把車鑰匙給了門口負責泊車的工作人員,隨後和溫惜寒十指相扣,一起進了酒店。

但在路過酒店大廳的時候,阮炘荑突然停下腳步,凝眸定定地望著電梯方向。

“怎麼了?”溫惜寒不解地問,目光也跟著看了過去。

電梯門邊有兩個人正在等電梯。

其中一人的個子很高,皮膚蒼白無瑕,亞麻色的長發垂至腰跡,頭上戴著頂鴨舌帽,露出來的側臉精致優越,帶著點混血兒的感覺。

而個子稍矮一點的手裏拎著行李箱,應該是她助理之類的。

阮炘荑的聲音很輕:“看到了一個熟人。”

高個子的那人有所察覺地看了過來。

的確是個混血兒,五官輪廓深邃,肌膚比想象中的還要白,深灰色的眸子很平靜,不見絲毫波瀾起伏,還透著耐人尋味的薄情。

和她長相截然不同的是她身上的氣質,很憂鬱,陰沉沉的,還透著絲若有若無的病氣。

“你認識她?”在看清那人的臉後,溫惜寒自然也認出了她,一位很有名的天才鋼琴家。

“以前見過幾次。”目送那人走進電梯後,阮炘荑收回視線,半感慨道,“黎栩還經常說她是個狼崽子。”

溫惜寒掐了下她的胳膊,“你媽媽還經常說你是個小兔崽子。”

阮炘荑:“……”

阮炘荑和溫惜寒到包廂的時候,服務員還在上菜。

來的都是阮蘇的小姐妹,其中就包括黎沫,當然也有帶自己女兒來的。

一一喊過人之後,阮炘荑看著溫惜寒,語氣鄭重地介紹道:“這位,是我女朋友,溫惜寒。”

溫惜寒有些猝不及防,被阮炘荑這麼介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人了。

阮蘇則一臉事不關己地晃了晃杯裏的紅酒,頗有些看戲的意思。

反倒是黎沫率先輕笑出聲,半解圍半看熱鬧地問:“惜寒呐,你和軟軟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

溫惜寒:“???”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隻能輕輕扯了下阮炘荑的衣袖。

阮炘荑本想囫圇過去,哪知頭腦一熱,話到嘴邊變成了:“快……快了。”

第108章 會錯意

“快……快了。”這話一說出來, 阮炘荑就後悔了,下意識地去看溫惜寒,見她臉上神情依舊, 沒什麼太大的起伏,鬆了口氣的同時, 心底又隱隱泛起股澀意。

“嗯?”黎沫笑得意味深長, 波瀾不驚地將話頭扔給了還在看熱鬧的阮蘇,“蘇蘇, 你怎麼看?”

晃紅酒的動作一頓, 阮蘇聲音涼幽幽的,聽不出是什麼語氣:“用眼睛看。”

“噗——”旁邊有人沒忍住,登時就笑了出來。

作為阮蘇的好姐妹, 她們自然都見過小時候的溫惜寒。

十多年過去,雖然在一開始沒有認出來,但經過阮炘荑的介紹,慢慢和記憶裏那個懂事、不怎麼愛說話的小孩對上了號。

對於她現在成了阮炘荑女朋友這件事,並沒有過多的驚訝, 還很坦然的接受了。

畢竟兩人又沒有血緣關係, 看阮蘇的態度, 也是默許了的。

黎沫用胳膊肘撞了下阮蘇, 一本正經地開口:“問你正事呢, 沒開玩笑。”

殷紅的酒液潤過唇瓣,阮蘇聳肩,啟唇淡聲說:“這要看她們,又不是我說了算。”

說著, 她嫌棄地掠了阮炘荑一眼, 麵不改色地損道:“畢竟這豬長大了, 拱哪家白菜不好,非得拱自家的。”

黎沫輕笑出聲。

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阮炘荑幽怨地看著自己的親媽。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溫惜寒輕輕勾了勾阮炘荑的小拇指。

手心收緊,阮炘荑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牢牢的十指相扣著。

她朝黎沫莞爾一笑,很認真地說:“黎姨,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話音剛落,阮炘荑的手心就被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很輕,一點都不痛,就更撓癢癢似的。

“軟軟,那我們呢?”其他幾人也跟著起哄。

“嘶——”掐手心的力道加重,這下有點痛了。

阮炘荑臉上笑容不減,尾音拖著點不易察覺的小顫音:“各位姨姨,肯定都要來的呀~”

眉梢微挑,阮蘇眸光漫不經心地掃過溫惜寒的手臂,唇角的弧度深了幾分。

一直到十二點,飯局才結束。

阮炘荑晚上沒有喝酒,全程清醒地將黎沫等人送上車後,她才拿著兩瓶酸奶回了自己車邊。

朝保鏢比了個手勢,阮炘荑曲起食指輕輕敲了兩下後座的車窗。

深色的玻璃緩緩降下。

阮炘荑將酸奶插上吸管,遞給了坐在後排的阮蘇和溫惜寒。

用力按了按太陽穴,阮蘇清冷的聲音中透著絲啞磁:“她們都走了?”

“嗯,都回去了。”阮炘荑問向同樣喝了不少酒的溫惜寒,“好點了嗎?”

溫惜寒靠在窗邊,偏暗的燈光自車窗落下,細密的睫羽在她眼底留下兩片扇形陰影,肌膚冷白得好似能反光,甚至依稀能看見臉上細細的絨毛。

眼瞼輕顫,一雙桃花眼霧蒙蒙地看向阮炘荑,微挑的眼角暈著抹薄紅,清嫵勾人,卻又透著純澈。

溫惜寒小弧度地點了點頭。

阮炘荑忍俊不禁,躬身趴到車窗上,聲音溫柔得能滴水:“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溫惜寒搖頭,反應較平時慢了半拍,“要回去了嗎?”

“對,現在準備回家了。”阮炘荑用指腹輕輕將溫惜寒唇上的酸奶擦去。

在她收回手的時候,溫惜寒拿著酸奶喂到了她唇邊。

啟唇含住吸管,阮炘荑低頭喝了一口酸奶。

溫惜寒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上唇,笑著問:“好喝嗎?”

溫惜寒體質偏涼,手幾乎一年四季都是涼的,不容易捂熱,尤其是溫度降下來的時候,就更冰了。

而此刻,唇上的冰涼觸感格外明顯,眼前人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彎著,眸中漾著萬般風情,眼尾那抹紅炙得阮炘荑呼吸都燙了幾分。

吞了吞喉嚨,阮炘荑盡可量的讓自己聲音平緩一些:“好喝。”

雙眸相對,溫惜寒食指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輕碾指腹,慢慢收回了手。

阮炘荑握住溫惜寒的手腕,見她沒有掙開,探身吻住了那兩片溫軟的薄唇。

“嗯?”溫惜寒闔上眼眸,默默回應著。

坐在另一側、完美被兩人忽略掉的阮蘇:“???”

阮蘇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更疼了,瞬間酒也醒了大半,她咬緊皓齒將車窗降到底,企圖讓冷風灌進來吹散周身的鬱氣。

幾分鍾後,阮炘荑主動結束了這個吻。

在阮炘荑退開的時候,溫惜寒抬手揪住她的衣領,仰起下頜吻了吻她的臉頰。

阮蘇偏頭看向窗外,單手扶著太陽穴,臉上神情是說不出來的複雜。

然而膩歪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好不容易膩歪完,阮炘荑坐上駕駛座,緩緩將車啟動,期間還時不時看眼後視鏡。

在車拐上主幹道後,溫惜寒就坐正身子,關了車窗。

聽見關窗戶的動靜,阮炘荑又看了眼後視鏡,餘光注意到另一側還沒有關的窗戶,便從駕駛座的主控台關了。

還在吹冷風的阮蘇:“……”

呼吸聲漸重,阮蘇冷冷地看向阮炘荑。

再次看向後視鏡,阮炘荑和阮蘇幽冷的目光撞了個不期而遇。

“……”

想起之前的事,阮炘荑偷偷咽了口唾沫,不由得將脊背挺直,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擋風玻璃。

“吱——”

阮蘇一側的車窗突然降了一點下來。

阮蘇擰眉督了眼‘認真開車’的阮炘荑。

阮炘荑通過後視鏡捕捉到這個眼神,想了想,又降了點車窗。

“……”阮蘇太陽穴不受控製地跳了兩下。

阮炘荑撓了下後腦勺,再一次將手伸向主控台。

“吱——”

這一次,車窗直接降到了底。

阮蘇:“……”

阮家老宅。

阮炘荑才將車停好,阮蘇冷著張臉,一個眼神都沒給,徑直拉開車門下了車。

輕歎口氣,阮炘荑走到後座將溫惜寒小心扶下車。

程叔走上前想幫忙扶一下。

“謝謝程叔,我自己來吧。”阮炘荑婉拒了程叔的好意,單手攬過溫惜寒的腰,扶著她慢慢往屋裏走。

程叔跟在兩人身後,小聲念叨道:“小姐好像又生氣了。”

一絲尷尬自阮炘荑的眼中一閃而過,她清了清嗓子,低聲說:“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我惹的。”

程叔笑笑,語氣慈藹:“我去熬點醒酒湯。”

“程叔。”阮炘荑叫住他,覷了眼樓梯方向,“熬兩碗就好。”

“好。”

溫惜寒眯著眼睛適應著屋裏的燈光,偏頭好笑地問:“你怎麼又惹你媽媽生氣了?”

阮炘荑聳肩,一臉的無辜:“我也不知道……”

“就莫名其妙的又生氣了。”

溫惜寒才不信她,抬腳欲往樓上走。

怕溫惜寒走路不穩摔倒,阮炘荑忙跟上去扶住她的肩。

溫惜寒沒拒絕,步子邁得慢卻很穩,她像是知道阮蘇沒有回房間一樣,直接去了她最常呆的書房。

“叩叩——”

溫惜寒敲了兩下門。

“請進。”阮蘇的聲音浸著絲疲倦。

阮炘荑跟著溫惜寒走進書房。

阮蘇窩在柔軟的靠椅上,看見不請自來的兩人,掀了掀眼皮,波瀾不驚地繼續翻著手裏的相冊,“有事?”

溫惜寒看向阮炘荑,沒有說話。

阮蘇攏眉撇向她,眼中閃過絲不耐。

“……”阮炘荑是有苦說不出,隻能硬著頭皮隨口扯了個借口,“有啊,想和您聊聊天。”

阮蘇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涼颼颼的:“想聊什麼?”

“都行。”阮炘荑尷尬地環視一圈,最後就目光停留在了阮蘇手上的相冊上,試探地問,“媽媽,我能看看那本相冊嗎?”

翻頁的動作一頓,阮蘇猶豫片刻,很輕柔地合上了相冊。

就在阮炘荑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阮蘇一臉複雜地將相冊遞了過來。

在看到照片那一刻,阮炘荑是一點都不意外。

裏麵全都是莘翊,有單人照、也有阮蘇和她合照、亦有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

溫惜寒突然按住阮炘荑的手背,回憶著說:“這個地方,我好像有點印象。”

指關節被壓出清脆的響聲,阮蘇稍坐正了些:“什麼印象?”

“叩叩——”

敲門聲傳來。

程叔端著三碗酒釀丸子進來。

阮蘇接過瓷碗,溫聲開口:“程叔早點休息。”

“好,小姐你們也是。”程叔送完酒釀丸子就掩上門出去了。

阮炘荑攪動著小瓷勺,和碗沿發出細微的磕碰聲,斟酌又期待地問:“媽媽,能講講媽咪的事嗎?”

然而阮蘇沒理她,定定地瞧著溫惜寒,語氣急切:“小寒,你還記得些什麼?”

怕阮蘇失望,溫惜寒踟躕著開口:“很模糊的印象。”

“這個路口,我好像是在等司機來接我。然後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過來和我搭話。”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莘翊蹲下身,用最和顏悅色的聲音問道。

溫惜寒很警覺,沒有搭理她。

莘翊也不氣餒,放柔聲音繼續問:“你是叫溫惜寒嗎?”

見溫惜寒還不理自己,莘翊從包裏摸出把糖果,誘哄道:“給你吃糖,放心沒毒。”

輕揉溫惜寒的發頂,莘翊站起身,搖頭吐槽了句:“還真是大麵癱養出來的小麵癱。”

聽到這裏。

‘大麵癱’阮蘇:“……”

阮炘荑捏了捏自己的臉,再上下打量將阮蘇的臉打量一番,“還好我不麵癱。”

作者有話說:

問問大家莘翊和阮蘇的故事是插中間還是最後補番外?

第109章 口不嫌體直

“還好我不麵癱。”

空氣突然安靜了兩秒。

阮蘇不陰不陽地笑了一聲, 冷不丁站起身將相冊從阮炘荑手裏抽了出來,就頭也不回地出了書房。

徒留還沒反應過來的阮炘荑和溫惜寒麵麵相覷。

重重地將酒釀丸子擱下,溫惜寒沒好氣地問:“我麵癱?”

阮炘荑求生欲爆棚地連連搖頭。

溫惜寒冷眼睇她, 也站起身出了書房。

阮炘荑:“……”

胡亂地揉了把臉,阮炘荑默默將碗裏剩下的酒釀丸子吃完, 在書房門口徘徊一圈, 還是選擇回了自己的臥室。

在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澡,阮炘荑吹幹頭發, 赤腳走到擺放香水的玻璃櫃前。

最喜歡的幾款香水已經在之前被打包走了, 阮炘荑猶豫片刻,在剩下幾瓶裏選了款味道偏淡的,前調是清新的梔子花香, 後調則帶點木質的雪鬆香和若有若無的奶味。

阮炘荑在手腕內側碰了兩下,再輕輕揉到耳後,似是覺得還不夠,她拿起香水,很輕地在睡衣領口處噴了一下。

鼻翼微動, 嗅著空氣中不濃不淡的香味, 阮炘荑滿意地將香水瓶放回了原處。

彎腰將放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拿起, 阮炘荑抱上一個枕頭, 關上房門, 躡手躡腳地走到溫惜寒房間門口。

門縫處並沒有透光出來,溫惜寒應該已經上床歇息了。

阮炘荑在門口站了會兒,思索一番,還是選用了最有禮貌的方式。

隻見她曲起食指, 一下接一下地敲著房門。

聲音很輕, 聽著還蠻有規律的, 就跟在敲木魚一樣。

沒敲兩下,有淺淺的光從門縫透了出來。

阮炘荑立馬收手,隨手抓了兩下頭發,雙手緊抱枕頭,虛靠在門框邊上乖乖地等溫惜寒將門打開。

聽著門外‘做賊’一樣的敲門聲,溫惜寒不用想都知道那‘賊’是誰。

輕歎口氣,溫惜寒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叩——叩——叩——”

溫惜寒斂眉將床頭燈摁亮,敲門聲也在這時戛然而止。

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溫惜寒趿拉著拖鞋走到門邊,帶著點怨氣地打開了房門。

門外,赫然是抱著枕頭的阮炘荑。

她發絲淩亂,還有幾縷毛微微翹著,手裏緊緊抱著一個枕頭,小半張臉陷在裏麵,許是燈光的作用,她看起來更瘦了,唇紅齒白,一雙眸子氤氳著層水光,霧蒙蒙的,整個一小可憐樣,還莫名透著股被蹂-躪之後的純-欲感。

見溫惜寒朝自己看來,阮炘荑吸了吸鼻子,用希冀的目光望著她,聲音軟儂,小心翼翼地問:“姐姐,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嗎?”

溫惜寒有些怔神,熟悉的語氣和話語,讓眼前的場景一點點和記憶裏的畫麵對上了號。

不同的是曾經那個軟萌的小白團子長大了,心眼也更多了。

溫惜寒問:“害怕?”聲音清冷,聽不出是什麼語氣。

阮炘荑一個勁地點頭:“嗯嗯。”

溫惜寒好笑地看著她:“你又沒看恐怖片,還害怕?”

輕咬下唇,阮炘荑眼眶泛著紅意,越說越小聲:“是恐怖故事……在度假村的時候就一直沒睡好。”

溫惜寒差點被她氣笑了:“你害怕還講這麼起勁?”

眼中閃過絲心虛,下一秒,阮炘荑理直氣壯地說:“哪知道你會和我媽媽睡嘛。”

一想到這件事阮炘荑就非常鬱悶,早知道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才不會去多那個嘴!

溫惜寒扶額,側過身將‘賊’放進了屋:“進來吧。”

“嗯。”阮炘荑抱緊枕頭,亦步亦趨地跟在溫惜寒身後,神情看著更委屈了。

溫惜寒在床邊坐下,語氣無奈:“睡覺。”

“好。”阮炘荑點頭,垂眸將抱著的枕頭放到床頭。

這時溫惜寒關了床頭燈,拉開被角躺了下去。

阮炘荑一直沒有動,在溫惜寒翻了個身,側躺著的時候,她撐著床麵,輕輕拉過溫惜寒的手肘,側躺進了她的臂彎裏。

“姐姐,晚安~”

看著背對自己躺下的人,溫惜寒很自然地將另一隻手搭到阮炘荑腰間,微微收緊,從身後擁緊了她,聲音磁啞:“晚安。”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阮炘荑是和溫惜寒一起起來的。

兩人下樓時,阮蘇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好一會兒的新聞了。

阮蘇波瀾不驚地呷了口咖啡,陰陽怪氣地譏了阮炘荑一句:“看來今天太陽不好。”

程叔不懂其深意,笑嗬嗬地說:“小姐,天氣預報說今天最高氣溫有三十五度。”言外之意便是今天太陽非常好。

阮蘇搖頭道:“這太陽還沒曬屁股,有的人就起來了。”

阮炘荑:“……”

若無其事的拉著溫惜寒在沙發另一邊坐下,語氣如常地喊道:“媽媽早上好,程叔早。”

程叔眼角皺紋加深,看向阮炘荑的眼神滿是慈藹:“我去看看早餐好沒有。”

阮蘇又抿了一口咖啡,翹著的小腿輕晃,拿著遙控器接連換了好幾個頻道,話裏有話地問:“小寒,昨晚上睡得怎麼樣?還認床嗎?”

狀似不經意地拂開阮炘荑搭自己腿上的爪子,溫惜寒溫聲回道:“還可以,已經不怎麼認床了。”

一直沒換到想要的頻道,阮蘇歎了口氣,索性將遙控器放下,正色道:“最近公司事情有點多,我今天就得回去了。”

“你和軟軟……”說到這裏,阮蘇頓了一下,似在斟酌措辭,“沒事的時候可以多回來呆會兒。”

桃花眼微斂,溫惜寒頷首:“姐,我知道的。”

阮蘇勾了勾唇,端著咖啡起身,聲音清幽:“吃早餐了。”

吃過早餐沒多久,阮蘇就去公司了。

阮炘荑撈過一個抱枕盤腿窩在沙發裏,一隻手捏著遙控器,飛快地換著電視頻道。

溫惜寒則抱著台筆記本在一旁敲起了鍵盤。

怕打擾到溫惜寒工作,阮炘荑不動聲色地將電視聲音調小。

找了一圈實在沒有換到想看的,阮炘荑最後找了一部評分不錯的電影【邊牆】,進行二刷。

電影序幕才放完,敲鍵盤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溫惜寒問:“在看什麼電影?”

“邊牆。”阮炘荑支著下頜,神情慵懶,“姐姐看過嗎?”

“看過。”溫惜寒看著電視屏幕裏的畫麵,又補了句,“和阿寧去影院看的。”

阮炘荑拖著聲音“哦”了一聲:“說起來,我該找個時間請寧姐吃頓飯。”

抱著抱枕朝溫惜寒那邊傾去,阮炘荑小聲問:“姐姐,你看什麼時候合適呀?”

溫惜寒點開筆記本右下角的日曆,思索著說:“下周六吧。”正好在阮炘荑開學之前。

阮炘荑自然沒有異議:“好,就下周六。”

十一點過,阮蘇發來消息說中午不回來吃飯。

阮炘荑一合計,便沒讓周姨準備午餐,拉著溫惜寒約會去了。

因為餐廳是現訂的,兩人到之後還等了近二十分鍾才有位置。

點好餐,阮炘荑將平板遞還給服務員,“暫時就這些。”

“好的,請稍等。”

阮炘荑低頭拉了下椅子,再抬頭時,她變戲法般從椅子下麵扯出朵白玫瑰,笑盈盈地遞給了溫惜寒。

桃花眼中掠過絲驚喜,溫惜寒接過玫瑰花,唇角漾著淺淺的弧度:“謝謝。”

阮炘荑豎起食指抵到唇邊,搖了搖頭說:“等我兩分鍾。”

在征得經理的同意後,阮炘荑來到調酒的吧台,用現有的酒液,調了一杯摯愛出來。

輕輕將青檸片卡在杯沿,阮炘荑端著摯愛緩步回到溫惜寒身側。

“不要對我說謝謝。”阮炘荑將摯愛放到溫惜寒麵前,語氣虔誠認真,“應該是我對你說謝謝。”

“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也謝謝你讓我的摯愛找到了根。”

在吃晚餐之前,阮炘荑和溫惜寒拎著一下午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回了老宅。

阮蘇眼神古怪地看著一前一後進來的兩人,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唇。

“我去放吧。”阮炘荑接過溫惜寒手裏的口袋,敷衍地喊了阮蘇一聲,一溜煙地跑上了樓。

周姨拿著鍋鏟從廚房出來,“二小姐和小小姐回來了?那可以準備吃飯了。”

阮蘇一臉頭疼地捏了捏鼻梁,酸不拉幾地說:“你倆在家,還挺好玩的。”虧她還怕這兩位無聊,老早就把手裏的工作結束趕了回來。

結果呢,終究是錯付了。

姣好的臉上掠過絲尷尬,溫惜寒訕笑著說:“姐,軟軟也給你買了東西的。”說著,就準備將東西拿給阮蘇。

手摸了個空,溫惜寒這才想起阮炘荑剛剛把所有袋子拎上樓了。

聞言,阮蘇麵上稍微緩和了些,卻還是說:“那小兔崽子的油嘴滑舌你可別被傳染了。”

溫惜寒尷尬一笑,同時拿出手機給阮炘荑發消息,讓她在下來的時候將買給阮蘇的那份帶下來。

阮炘荑回了個[OK]的表情。

摁滅屏幕,溫惜寒轉移話題地問:“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阮蘇:“四點過。”

溫惜寒:“……”

幸好這個時候阮炘荑從樓上躥下來,及時緩解了溫惜寒的尷尬。

“媽沫,快看看給你買的衣服喜不喜歡~”阮炘荑拎著一個紙袋,興致盎然的在阮蘇身側坐下。

纖眉輕挑,阮蘇被勾起興味:“什麼衣服?”

阮炘荑眼帶期待,非常實誠地說:“睡衣。”

“……”阮蘇一言難盡地看著阮炘荑,忿忿地從她手裏扯過紙袋,沒好氣道,“睡衣?你哪根弦搭錯了?不給你對象買,反給我買幹什麼?!”

作者有話說:

阮女士[先拿過再說]:你給我買幹什麼?!

第110章 磕破皮

“啊?”阮炘荑被阮蘇說得有些懵, 但‘你對象’幾個字,卻直直的說進了她心坎裏,缺根弦地低聲反駁道, “也買了的呀。”

“哦。”阮蘇抓著紙袋站起身,生怕下一秒就會被阮炘荑搶回去似的, “吃飯了。”

阮炘荑不解, 眼神疑惑地看向溫惜寒。

溫惜寒小弧度地搖了搖頭,示意阮炘荑別再多嘴。

阮炘荑會意, 一臉乖巧地跟在溫惜寒身側, 一直到吃完晚餐都沒怎麼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阮蘇心情是肉眼可見的好,在吃完飯後, 還主動問兩人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溫惜寒欣然同意,阮炘荑哪裏敢說不想去,雖然她逛了一下午,這會雙腳在隱隱泛痛。

所以在出門的時候,阮炘荑從儲物間拿了輛平衡車, 保持勻速默默跟在後麵偷聽阮蘇和溫惜寒聊天。

“小寒什麼時候回去上班?”阮蘇問。

“後天。”

阮炘荑扳著手指頭算了一下, 這一周過得可真快。

阮蘇感慨道:“那軟軟也快開學了。”

阮炘荑抬手擦了下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 直覺阮蘇下一句多半不是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 阮蘇輕歎口氣, 語重心長地說:“這都二十四了,跟她同齡的鄢眠都留學深造回來了。”

阮炘荑提了點平衡車的速度並了上去,為自己正名道:“那是她跳級了好不好,我又沒跳級!”

溫惜寒凝眸看向她, 目光灼灼, 笑著問:“那你怎麼不跳級?”按阮炘荑的成績, 如果跳級的話,肯定能跟上老師的進度。

阮炘荑別過頭,揪了兩下衣擺,語氣如常:“不想跳。”

“跳級的話,要換到一個全新的環境,要重新去適應、認識新同學,很麻煩。”阮炘荑如是說道,但真正的原因可能就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不想跳級,是因為她那時候認為自己小姨還會回來,還會像她讀幼兒園的時候來接她放學……

溫惜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於阮炘荑說的,她深有感觸。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溫惜寒總感覺阮炘荑沒把最主要的原因說出來。

“還有,我哪裏二十四了?”阮炘荑繼續反駁道,“我還沒滿二十四好不好!”

阮蘇不以為意地笑了聲:“下個月就滿,你心裏沒點數?”

借著自己站在平衡車上,旁邊就是溫惜寒,阮炘荑有恃無恐地朝阮蘇吐吐舌頭,還做了個鬼臉。

阮蘇氣得臉都青了,看阮炘荑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要不是顧忌著溫惜寒在場,她真的要收拾這小兔崽子一頓。

沒等阮蘇出手,阮炘荑的平衡車就因為軋進一個小坑窪裏打滑了,她整個人一時不備,踉了一下,直直地朝前麵摔去。

“哐——”的一聲過後,阮炘荑已經癱坐在地上揉膝蓋了。

溫惜寒反應快,忙蹲下身詢問道:“怎麼了?”

眉梢微挑,阮蘇難得沒在一旁說風涼話:“褲子撩起來看看。”

阮炘荑穿的是一條寬鬆的休閑褲,很好撩起來。

輕“嘶”一聲,阮炘荑一點點將褲腿卷至膝蓋,露出了被磕得泛紅、破皮的肌膚。

阮蘇擰眉看了一眼,寬慰道:“有點破皮,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阮炘荑肌膚白嫩敏感,輕輕一磕碰都會紅腫,而現在這麼一磕,瞬間就腫了一大片,紅中帶紫,再加上還破了皮,冒著血珠子,看著確實有點駭人。

溫惜寒幫阮炘荑拉住褲管,桃花眼中滿是憐惜,關切地問:“還能站起來嗎?”

“能的吧。”阮炘荑並沒有站起,而是將另一邊褲腿挽了起來。

相比之下這邊的情況就要好上很多,雖然是青紫的,但好歹沒破皮。

小心將褲腿放下,阮炘荑借著溫惜寒的攙扶試探著站了起來。

“走兩步試試。”說話間,阮蘇彎腰將平衡車拿起,調整好方向放到了自己麵前。

阮炘荑沒讓溫惜寒攙扶,挪著腿往前走了幾步。

見阮炘荑還能走,阮蘇便確定她是真的沒事,抬腳踏上平衡車,丟下句“回家了”,也不管身後之人是何神情,直接提速走了。

留下一臉懵逼的阮炘荑和溫惜寒麵麵相覷。

“那是……我的車噯。”

輕歎口氣,溫惜寒走上前扶住阮炘荑的手臂,語氣染著幾分笑意:“走吧,回去了。”

阮炘荑沒動,眼巴巴地望著她。

溫惜寒疑惑:“怎麼了?”

阮炘荑依舊沒有說話,勾起唇角,眼中是說不出來的情愫。

“嗯?”

阮炘荑偏頭吻了吻溫惜寒的薄唇,退開時,執拗又認真地說:“怎麼辦,越來越愛你了。”

四十多分鍾後,阮炘荑和溫惜寒終於慢慢散步回了家裏。

阮蘇早已上樓回了自己房間,一樓就隻有周姨還在打掃衛生。

溫惜寒讓阮炘荑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提來藥箱準備給她上藥。

看著溫惜寒拿出棉簽去沾酒精,阮炘荑條件反射地縮了下腿,卻又被她一個眼神給震懾住了,老老實實地將破皮的膝蓋露出來。

揪緊抱枕,阮炘荑垂死掙紮地問:“能不塗酒精嗎?”

溫惜寒抬眸看了她一眼,答非所問道:“先塗雙氧水?”

阮炘荑咽了口唾沫,目光快速搜尋一圈,最後落在了藥箱角落的碘伏瓶上,像抓住救星般,急切地開口:“擦碘伏吧,效果是一樣的。”

“真的?”溫惜寒懷疑地看著她。

阮炘荑接連點頭:“真的真的。”

還不忘科普道:“那是醫用碘伏,現在臨床上消毒都用的碘伏。用雙氧水上傷口深怕感染厭氧菌。”

溫惜寒捏著棉簽遲疑了一瞬,阮炘荑的傷口並不深,隻是簡單的破皮,看起來確實沒有用雙氧水消毒的必要……

但為了保險起見,溫惜寒新拿了根棉簽沾上雙氧水,不容拒絕道:“那都消一遍吧。”

“???”阮炘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都用?沒這個必要吧?這就一個小小的破皮,塗點碘伏就沒事了呀。”

阮炘荑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腿往回收。

桃花眼微眯,溫惜寒一本正經地說:“都破皮了,那應該需要去醫院打針破傷風吧?”

阮炘荑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咬緊下唇,猶豫著將腿放了回去。

溫惜寒按住她的小腿,語氣溫柔:“我輕一點,應該不會很痛。”

在棉簽觸上傷口的那一刻,阮炘荑生無可戀地別開了頭。

扔掉手裏沾了雙氧水的棉簽,溫惜寒拿起那根沾了酒精的,溫聲提醒道:“忍著點,有點痛。”

“嗯。”阮炘荑摟緊抱枕,腿上肌肉都是緊繃的。

怕阮炘荑痛到,溫惜寒一點點從邊緣往中間塗,還輕輕朝傷口吹著氣。

周姨在一旁看著好笑,忍不住打趣道:“小小姐,你看二小姐這麼溫柔的,這要是去醫院,那都是直接往傷口上倒的呢。”

光是想象了下那畫麵,阮炘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腿也條件反射的抽了一下。

溫惜寒一個不防,手裏的棉簽直接從傷口邊緣按到了傷口的最中間。

“……”阮炘荑痛得咬緊牙關,手差點將抱枕裏麵的羽絨扯出來。

“抱歉。”溫惜寒眼懷歉意地看著阮炘荑,忙給傷口吹氣,企圖緩解她的痛感。

阮炘荑撐著沙發坐了起來,扯出抹笑安慰溫惜寒道:“沒事,已經不痛了,就那一下有點痛。”

“真的?”

“真的。”

溫惜寒又拿了根棉簽沾上酒精,一臉認真地說:“那再多消一下毒。”

阮炘荑咬碎牙齒往肚裏咽:“好。”

第二遍酒精塗完,溫惜寒又給阮炘荑抹了點碘伏才算完。

彼時周姨已經打掃好衛生,端著三杯熱牛奶從廚房出來。

“二小姐和小小姐早點休息。”將其中兩杯放到茶幾上,周姨端著最後一杯給阮蘇送去。

薄唇微抿,溫惜寒盒上藥箱,叮囑道:“傷口這幾天不要沾水。”

“好。”阮炘荑應得心不在焉。

將藥箱放回原處,溫惜寒俯身捏了捏阮炘荑的臉:“在想什麼?”

阮炘荑撇嘴,任由溫惜寒捏著:“在想你怎麼後天就上班了。”

溫惜寒失笑,學著她的語氣嘟囔道:“因為假期到了啊。”

因為阮炘荑膝蓋受傷,第二天兩人在老宅宅了一天,哪裏都沒有去。

以至於阮蘇在下午四點半回來時,看見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兩人,直呼稀奇。

“沒出去玩?”阮蘇拿過茶具在兩人對麵坐下。

阮炘荑正在剝橘子,理幹淨果肉上的白色脈絡後,她將橘子遞給溫惜寒,搖頭說:“這不在家等你回來嘛。”

阮蘇有被惡寒到,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溫惜寒,狐疑地開口:“昨天磕到腦袋了?”

“……”阮炘荑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故作惆悵地說,“姐姐明天就要回去去上班了。”

‘姐姐’?阮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阮炘荑說的是溫惜寒,給自己斟了杯茶降降火,啟唇諷刺道:“怎麼,這麼大了還是個跟屁蟲?”

阮炘荑托著下頜,語氣更惆悵了:“媽媽,你不懂。”

溫惜寒分下一瓣橘子塞進阮炘荑嘴裏,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堵住她的嘴。

皓齒微磨,阮蘇眼不見心不煩地吹了吹還在冒熱氣的茶水。

一個蹬鼻子上臉,一個可勁的慣著,這都要爬頭頂上去了。

將嘴裏的橘子咽下,阮炘荑鄭重其事地說:“不然這樣,我中午都給姐姐送飯。”

溫惜寒蹙眉,扯過紙巾將手上的汁水擦去,不讚成道:“太麻煩了,我就在公司吃。”主要是老宅離黎氏太遠了,光是通勤就要一個多小時。

見阮蘇也在看自己,阮炘荑選擇性的忽略溫惜寒的話,溫柔體貼地問:“媽媽要吃嗎?我可以順路給你送一份。”

作者有話說:

跟屁蟲,習慣性的想寫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