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帶著幾分欣慰:“外麵的風真涼爽,將屋子裏的血腥味吹散了不少。”
菊香聽到小姐的話,眼淚比剛才還多,上前走到床邊抬手想要拉住床幃。
“菊香,讓我透透氣,我快……快悶死了。”
菊香放在床幃上的手,突然一頓還是拉上最裏層的薄紗。
何惜雲看著外麵明暗交疊,屋內點著一盞燈,她的眼中突然浮起淚花。
蒼白的手顫顫巍巍伸向薄紗,不可置信的低喃。
“你來了,你來看我了。”
菊香順著小姐的視線看出去,外麵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
突然捂起嘴巴,將身子轉過去強忍著不讓哭聲溢出去。
床上躺著的何惜雲,臉上的痛苦逐漸化為開心的笑。
她的視線看著床旁,隔著薄薄帷帳那人就站在那兒。
她的手伸向半空中,笑著說:“我以為你不想見我,可你還是來了,
北地風沙大,你的身上為何濕淋淋?”
“沒關係,等我好了再給你定一件新衣衫,近些年都城有許多新花樣。”
她的手拂上薄薄的紗帳,安心的笑著微微歪斜的腦袋,輕靠在枕頭上。
似乎有一隻手貼在她臉側,她的模樣像一隻無害的幼獸得到庇護一樣。
嘴裏不停重複:“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何惜雲的聲音變得微不可察,一直注意著她的菊香。
察覺到她的異樣,快步跑到床邊顫抖著伸出食指,在她鼻下探了一探。
很久、很久後直到溫熱的氣息,撲在她食指上,菊香才輕輕呼出一口氣。
輕柔的拉上帷帳,合上窗戶臨走前還是不放心的回望一眼,才慢慢退出去。
人們都說離開的人,若心中有牽掛便會在一個起風的日子,回到掛念之人身邊。
瓊苑主臥內許蘭筠失神的坐在榻上,依依給她抹上藥膏後收拾東西走出去。
臨出門時,還是不放心轉頭回望座位上那道身影。
可自始至終那道身影,都沒有移動過一點。
她垂眸跨過門檻,走到長廊上就看到許安一臉傷站在窗子下麵。
依依沒有說話,將手上的藥膏遞到他手中。
“將這些給少奶奶送去。”
許安沉默著接過來,側身就要向前走時依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壓低聲音道:“屋內的屏風有些歪斜,你去記得擺正。”
許安側眸看著她,見她神色如常又抬頭看著窗子。
握著膏藥微低腦袋道:“好,我知道了姑娘。”
依依交代完,抬腳走出長廊目光平平腳步堅定。
“吱呀。”
木門打開沉悶的腳步聲響起,許安一路走到屋內。
抬頭隔著屏風看著床邊似乎坐著一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將膏藥放在桌上,轉身走到屏風前左右看了看。
見屏風是比之原來,往前移了一點點雙手抓住屏風將它稍微挪動一點。
垂著腦袋往後退幾步,拱手對著裏麵的人影道。
“三少奶奶,藥膏放在桌上了。”
他說完就該離開,可不知為什麼腳步卻定在原地。
屏風後並沒有任何聲音響起,他隔著屏風抬頭向裏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