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劉會計的身影,葉重樓來到這個生產隊中劉會計的家。
狗屋裏的大狼狗,聞到生人氣息,立馬拖著鏈子竄出小窩,狂吠不止。
葉重樓隔空擲出一枚小石子,大狼狗的叫聲嘎然而止,緩緩倒下去身子。
“瞎叫什麼,狗眼瞎了是吧!”
劉會計剛罵出來,燈光陰影裏,看見大狼狗又乖巧地安靜睡覺,立馬消了氣。
腳下沒停住,他繼續往裏走。
劉會計家的房屋,外麵看起來平平無奇,通過大門望去,屋內卻裝修精致,各種電器琳琅滿目。
“開會怎麼開到這麼晚?白天忙,晚上忙,當個破會計,破事這麼多!”
聽到屋外吵鬧的聲響,後麵正屋裏走出來一個婦女,不滿地抱怨一句。
“還不是研究葉家那個兔崽子的事情!”
劉會計對自家黃臉婆不冷不然,隨口敷衍一句,繞過她,就往屋裏走。
這麼晚才回來,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開會,反正天知地知,家裏的黃臉婆,肯定不知。
身體剛被掏空,疲憊不堪的劉會計,隻想早點爬上床,倒頭大睡。
在他老婆眼裏看來,自家男人,確實是一副工作勞累過度的辛苦樣子。
劉會計媳婦,隨手關上門,緊跟劉會計的腳步,進入一旁臥室。
“葉家?你是說葉凡的那個孫子?他怎麼了,葉家現在不就他一個人了嗎?”
婦人此刻精力正旺,好奇地打聽起來。
“大家都簽了拆遷合同,就那個兔崽子不肯簽,還吹牛逼說他家的破屋子,堅決不拆遷。”
劉會計躺倒床上,有氣無力地回應著,感覺自己終於撿回來了半條命。
陳興軍的大閨女,膚白身子圓,人確實是夠帶勁,就是太要人老命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歲月到底不饒人了,自己不再是如狼似虎娘們的對手,往後還是要稍稍悠著點。
盡量多吃,勤碰,開扛,少胡牌。
劉會計一邊美滋滋地想著,一邊眼皮緩緩耷拉下去,昏昏欲睡。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總不能由著他不長眼吧?”
婦人貌似沒話找話,將手伸進被單裏,問道。
“還能怎麼辦,隨他便唄,反正一家不簽,又不影響大局。”
此刻的劉會計,針對葉重樓的態度,卻出奇地平淡。他完全不是白天,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狠勁。
劉會計一把撥開婦人的手掌,側過去身子,對著裏麵空氣,幽幽說道:“開了大半夜的會,我累了,早點睡覺。”
男人不肯上交公糧,婦人從背後,不滿地捅了一下。
“好了,好了,一大把年紀了,害不害躁。”
劉會計,依舊沒轉過來身體,義正言辭地責怪道。
“開會,開會,一個絕戶頭家的屁事,有什麼好為難的!”
被冷落的婦人,心裏惱火,怨氣無處發泄,嘴巴就狠戾起來。
“從前你們都是怎麼對付刺頭的,背地裏找些混子,偷偷做掉不就行了。何況是沒爹沒娘的孤兒!”
聽到媳婦口無遮攔,劉會計霍然坐起來,再也沒有一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