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是開鎖聲。
林塘找到鑰匙，在門鎖上擰了幾圈，隨後拿起廚房的水果刀。
水果刀在室內反射出鐵質金屬的冰冷光線。
不知不覺，林塘臉上也冒出冷汗。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每個人都怕死沒有一個人例外，這是來自肉體的恐懼，與生俱來的，靈魂上逃脫不掉的。
哢噠——
門從外麵打開了。
鋒利的尖刀劃向門寂，手腕被抓住，溫熱的觸感順著血管流入心髒，隨後又通入全身。
看清來人，林塘鬆了口氣，將水果刀扔在地麵上。
林塘嘴唇顫抖，滿臉劫後餘生的呆愣，他定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
江雨天擔心地問，“林哥，你要不要先喝口水。”
林塘喉嚨幹澀，喉結上下滑動，他小聲嘀咕，“好。”
唔——
林塘捂住嘴，疾步衝進衛生間，對著馬桶一陣幹嘔。
“嘔——”
樓庭渢站在衛生間外，衛生間沒有開燈，黑暗與光明相隔兩界。
那似乎像是一道天譴橫在兩人中間，而那道天譴是林塘造成的。
樓庭渢抬步，走進黑暗中。
他將手放在林塘的背部，上下來回撫摸，語氣心疼，“好了，沒事了。”
林塘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理智在崩潰的邊緣徘徊，“樓庭渢。”
“我在。”
—
窗戶大開，夜晚的涼風吹進臥室。
林塘房子隻有一個客臥，江雨天霸占了，樓庭渢和林塘則擠在主臥。
前晚的煙草味已經很淡基本聞不到，樓庭渢卻跟個狗鼻子似的，一進臥室就眉頭緊皺，“你還抽煙。”
林塘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虛，呢喃道，“偶爾抽。”
樓庭渢冷笑，走進陽台。
地下全是煙頭。
還真是偶爾抽，一抽抽一盒是吧！
樓庭渢沒忍住慍怒的情緒，語氣有些衝，“一抽抽一盒？”
林塘愣住隨即厲聲道，“關你屁事！”
“行，關我屁事，我TM閑的。”
語罷，樓庭渢奪門而出。
林塘在房間苦笑，手指突然有些癢，好像又想要抽煙了。
林塘走入陽台，拿起掃把將地上的煙頭掃起，裝入垃圾桶，準備拿下樓去扔掉。
突然又想到什麼，他站在陽台邊，感受著晚風的清洗，一瞬間他好像天空中的飛鳥，擁有自由。
困住林塘的不是悲慘童年，自始至終都是他自己。
自縛囚籠，不得善終。
讓自己狼狽地度過餘生。
樓下的樓庭渢恍惚間看見了陽台邊緣的人影，瘋狂地衝向樓上。
他顫抖著手，一把將林塘扯進臥室。
“你不想讓我管你，我不管你，你這是幹嘛呢？啊！林塘說話！”
林塘：“我就是掃個地。”
“你…艸。”
樓庭渢沉默片刻，輕聲道，“把煙戒了好嗎？”
隨後又補充道，“對身體不好。”
“好。”
深夜。
躺在床上。
看著旁邊人的睡顏，樓庭渢心底酸澀。
八輩子欠的倒黴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