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塵從袖口掏出一隻香囊,額上還有些未幹的汗漬,看起來有些狼狽,“殿下,此為離魂香,是臣特意閉關所製,西川有位尉遲大將軍不容小覷,隻要能讓他嗅上三秒,神仙都難救回。”
“多謝國師。”南宮潯書收好香囊,再次跨上戰馬。
沈塵在馬下望著,忍了忍,還是道:“殿下!您還有反悔的機會,陛下還是舍不得你的,隻要你服個軟撒個嬌……”
“本宮不會撒嬌。”南宮潯書淺淺笑了聲,沒有絲毫猶豫,駕馬向前。
兩年後,逢川太子殿下南宮潯書打了勝仗回來,舉國同慶,民間一片祥和。
一時間,逢川上下都在讚譽這位年輕的太子。
南宮潯書卸掉盔甲,兩年的積累,身體已經不再雪白幹淨,腰間後背,劍傷箭傷刀傷,看起來實在不夠好看。
南宮潯書沒進池水裏,累得連小拇指都不想動。
打仗的時候沒時間想太多,一停下休息,他就會想起應與念。
像一根長針紮在他的胸口,時不時出來刺他一下。
南宮潯書此刻竟有些慶幸阿念不在,曾經他的背隻是有些擦傷阿念都不允許,若是看見他現在滿身疤痕,怕是都不願碰他了。
軍中條件險惡,哪有這麼好的浴池,南宮潯書泡了很久,泡到身體發白,才緩緩出了冒著煙霧的水池。
他隨便披了件白色淺紗在身上,打開了門。
月光下,沈塵站在院裏的石階上,顯得頭發更白了。
“國師大人。”南宮潯書叫他,“你怎麼來了?”
“來恭賀殿下打了勝仗。”沈塵說。
“設宴時不是恭賀過了嗎?”南宮潯書身上還冒著熱氣,頭發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來都來了,陪我聊一會吧。”
“剛好,臣也有事要請教。”沈塵跟在南宮潯書身後,落座在亭中長椅上。
南宮潯書仰頭望著月亮,沒頭沒尾道:“死了很多人,有段時間,我看見血就怕,我就想著亡去的冤魂,熬過了漫長的兩年。”
“殿下寬心,我們已經贏了。”沈塵打心眼裏佩服南宮潯書,誠懇地說。
南宮潯書恍惚地點點頭,跑神了會,問:“國師說有事請教,到底是何事?”
沈塵偷偷瞄著南宮潯書漂亮的鼻尖,說:“聽聞那位尉遲將軍兩年前就死了,不知臣的離魂香可派上了用場。”
“當然。”南宮潯書笑道,“多虧了那香,這兩年打仗才會這麼順利,若是尉遲曦承還活著,逢川怕是難贏。”
沈塵皺眉,“殿下是如何做到的?尉遲將軍的身應當很難近吧。”
“其實很容易。”南宮潯書抬起下顎,因臉色太白,唇就顯得很紅,他緩緩道,“那位尉遲將軍喜男色。”
沈塵:“……?”
“在打仗作戰上倒是有天賦,但呆呆傻傻的。”南宮潯書說,“我想辦法混到了他駐紮的營地,不明為何,他一看見我就愣著不會動了,我拆開香囊的過程他都一動不動,然後我……”
“輕輕一吹,把離魂香吹在了他臉上。”
“第二天,他就死了。”
南宮潯書把頭發理到耳後,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身側的沈塵,問道:“你說,他蠢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