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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扁食(1 / 3)

“宋長老怎會生出你這種無情無義的女兒。”顧長風麵沉似水,“你來此定是為了退婚,瑾瑜好時你借著他的身份橫行霸道,如今他不好了,你便立刻要劃清界限,我仙府怎可有你這種寡廉鮮恥自私自利的弟子?”

顧長風往前一步,沉聲道:“看在你是宋長老獨女的份上,這些年我等對你諸多忍讓,今日本座屬實不能再放任你,你想退婚可以,不必去叨擾瑾瑜,將退婚書拿來,從此後你與瑾瑜再無瓜葛,與我仙府也一刀兩斷!”

這台詞也太熟悉了,不就是原書裏原身送了退婚書之後,顧長風來到青山峰親口對她說的嗎。

簡直一個字都不帶差的。

原書裏的宋清聽了這話,直接扯出了她的殺手鐧——為仙府和謝瑾瑜而死的父親。

她的父親死了,她無人教導無人疼愛,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怪誰呢?

都怪他們。

現在他們還要把她趕出父親生前所在的仙府,隻是因為她不想做寡婦,又何嚐不是以大欺小?

她總是有理由,巧舌如簧,哪怕形單影隻力量微薄,也不遺餘力地盯著每個人,好像隻要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就要把他們全都殺了。

顧長風在原書中最後還是沒能趕走宋清,宋長老的名號實在太好用,他剛下的決心,還是被那雙和宋長老很像的眼睛給抵了回來。

但從那以後切斷一切聯係,在仙府中孤立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宋清努力擦了擦滿臉狼狽的血跡,這個身體遠不如她穿書之前的,受了這一掌,肺部就跟破風箱一樣,快要窒息了。

她艱難地站直身子,一步步朝他們走去,在眾人冰冷厭惡的注視下,麵色沉穩,語氣嚴肅道:“我說什麼了?”

“……?”

宋清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語氣冷靜:“我還沒說什麼,你們就開始指責我?我什麼時候傷害他了?你們就這麼著急打人?我什麼時候拿退婚書了?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說我要退婚?怎麼,你們這麼希望我和謝瑾瑜退婚?無情無義、寡廉鮮恥的不是我,而是宗主吧?畢竟,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退婚。”

宋清這會兒臉上沒有一絲笑意,表情嚴肅:“我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可真要讓你們失望了,我沒打算退婚拋棄謝瑾瑜,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這裏,他活一日,我就照顧他一日,他死了,我就給他扶棺送終,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她臉上盡是沉穩,好像他們越是想要她如何,她越是要反著來。

眼底嘲諷的神色,仿佛看穿他們的裏應外合,絕對不要他們如意。

倒是和麵對謝瑾瑜時表現出來的質疑態度一致,久到好像真的不認為他是要死了一樣。

宋清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轉向女主,慢吞吞地說:“別再來了,還有你們都是。既然你們還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那我才是最應該待在這裏的人。你們都是修為高深的大能,應該能感知到他在裏麵好好的,那也不必進去看他了。你們可以走了,再見。”

她像是女主人一樣趕人,其實本來不打算鬧得這麼僵,但一來原身本來就不是好相與的,太友好低姿態隻會被懷疑,二來,對方都動手了!他都動手了啊家人們!這誰能忍!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群眾裏麵有壞人啊!

宋清轉過身去想回到屋裏,又被女主喊住了。

“等等。”蘇靜幾步上前,頓了頓道,“我幫你療傷。”

她不提還好,一提就特別疼,好漢不吃眼前虧,宋清正要答應,就聽到她後麵的話。

“你的傷很重,我這幾日就留在這裏幫你療傷。”

“不了,謝謝,你們可以走了。”

宋清果斷拒接,雖然很心動,但真的不行,女主如果最後還是留下了,那她這傷真是白受了。

宋清看著她充滿拒絕的背影,清冷的臉上縈滿了哀傷。

一直沒說話的謝縕拉回停留在宋清身上那若有所思的視線,微微斂眸道:“師姐不必擔心她,她豈是會委屈自己的人。至於兄長那裏,我這就進去看看。”

雖然他們確實都像宋清說的那樣修為高深,可以在外感知到謝瑾瑜生命體征還算正常,但有些事情是必須要眼睛看過才肯相信的。

聽了謝縕的話,薛寧就停住了腳步,她轉過頭來,謝縕目不斜視地越過她。

“我這個親弟弟待在這裏,似乎要比你這個所謂的未婚妻來得名正言順。”

風送來謝縕冷淡的話語,他是真的做到了討厭的人,半個眼神都不施舍。

心底冒出幾分不甘來,好像是原身殘存的情緒。

宋清捶了捶胸口,把那情緒壓下去,發現秦謝縕也沒能進到屋裏去。

因為謝瑾瑜出來了。

外麵如此吵鬧,裏麵的人哪怕修為盡失也不可能毫無反應。

白皙的手推著深木色的輪椅,乍一看顏色反差極大,更彰顯他生命的易碎脆弱。

謝瑾瑜好像有一種魔力,之前再劍拔弩張的氣勢,在他出現之後都會變得溫和沉靜下來。

他的表情始終溫溫淡淡,清透的臉龐如同映光的溫潤玉石,寂靜幽深的眼眸慢慢劃過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誰都不用留在這裏。”他的神色無波無瀾,“若我有什麼需要,傀儡可以幫我。修界事忙,去做更重要的事吧。”

他安然地坐在輪椅上,微風吹動他額邊的碎發,宋清穿書以來,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笑容。

輕柔,無聲,從容,自如。

仿佛天驕也好,廢人也罷,都不能動搖他半分心性。

活著還是快要死了,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謝縕臉色難看,眼眶泛紅,他想說什麼,對上兄長的臉又什麼都說出不來。

他好像支撐不住,匆匆別開身走了,他們兩兄弟感情很好,哪怕以前他難免會嫉妒兄長那種自己怎麼追趕都追不上的強大,偶爾會因為他對自己的管束感到失落煩悶,但那是他至親的兄長,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是可以為之生死的血脈親人。

如果可以,他願意替兄長變成廢人,替他去死。

換位思考一下,他簡直不知道要如何像兄長這樣平靜地接受天翻地覆的變化。

謝縕感到羞愧,無法麵對,所以他逃掉了。

顧長風倒是還想說什麼,可謝瑾瑜又笑了一下,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長歎一聲帶著唏噓不已的長老們離開了。

宋清覺得他們趕緊走了真的是好事。

不光是對她來說,對謝瑾瑜來說也是。

這一張張惋惜痛苦的臉,簡直是不斷提醒著他“你快死了”,這何嚐不是一種殘忍?

一時之間,簡陋的住所除了秦江月,隻剩下宋清和蘇靜。

從前外門弟子都嫌棄的地方,如今聚集著仙府精英。

“師兄,他們可以走,但我不能。”蘇靜咬唇道,“你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個樣子,我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你,我要留在這裏照顧你,這是我僅能為你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