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霄看著旁邊空著的座位,心裏像缺了一塊,空落落的,旁邊以前坐著藍疏雨,但是藍疏雨死了……
想著,他瞥向前方坐著的堯書景,抬腳用力踢翻堯書景的椅子。
堯書景連人帶椅朝後仰去,後腦勺重重磕在季文霄的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班裏的人似乎早已對此見怪不怪,冷漠地觀望著這一切。
堯書景在學校裏是個怪人,性格孤僻,為人老實,從大一開始就留著長發,被人說娘娘腔,沒人願意靠近他,都把他當作異類。之前還有季文霄和藍疏雨護著他,現在藍疏雨死了,季文霄也開始討厭他。
他現在如同過街老鼠,人人都看不起他,隻要是個人都可以隨意打他、罵他、侮辱他。
隻因為季文霄放話說堯書景是個玩物。
堯書景也從不反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讓學校裏的人更加堅信堯書景是個怪人。
剛包紮的傷口又裂開了,堯書景用手一摸,決定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剛到洗手池,門“哐——”的一聲關上,堯書景抬頭就被一隻手粗暴地抓住頭發。
“季哥叫我們照顧你。”
來人是楊璵,他像抓小雞似的抓住堯書景的頭發,另外兩個人按住堯書景的雙手,楊璵用膝蓋猛撞擊堯書景的腹部。
再鬆手時,堯書景像一攤爛泥般癱坐下來,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腳步聲由遠到近,一雙運動鞋出現在麵前,接著用力踩住堯書景的手,還左右碾了幾下。
堯書景認出鞋的主人,正是季文霄。
低沉的男音傳進堯書景的耳裏,如同惡魔的低語:“這就不行了?還早著呢!”
說完,就帶著楊璵幾人揚長而去,堯書景靠在牆上,抬起手,隻見手背上布滿鞋痕,又腫又紅,昨晚的傷還沒好,又添了新痕。
沒課後,李叔來接他們,堯書景帶著一身新傷,李叔一看便知,季文霄又打他了,好心提醒:“大少爺,老爺那邊您還是悠著點。”
“不用你提醒,李叔。”季文霄不傻,李叔此言就是提醒他別鬧到他爹那裏,否則不好收場。
堯書景寄宿在季家,與季文霄沒有血緣關係,但老爺非常看好他。
“小堯,你也別太有心理負擔。”
“李叔,不會的。”堯書景笑著回應。
他轉頭看向車窗外,眸中平淡如水。突然,他看到照相館外有人在拍全家福,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向往。
下一秒,車窗自動搖上。
“外麵這麼好看嗎?”季文霄按下關車窗的按鈕。
“沒有。”堯書景回頭,神情瞬間黯淡下來。
車輛一路通行至季莊,季莊很大,上百個仆人保鏢伺候著。剛進來,堯書景便聞到一股花香,季莊有一個很大的池塘種滿荷花,還有一大片花園,堯書景非常喜歡這兩處地方,常常坐在亭子裏就是一天,這讓他感到無比愜意。
“拿著,送上樓。”季文霄把外套丟給堯書景。
“家仆就在外麵。”李叔連忙勸告:“大少爺,不行就交給……”
話還未說完,季文霄打斷了他:“李叔,這是我們家的事。”
季文霄說著就獨自上了樓,堯書景緊隨其後,對李叔笑道:“沒關係的,李叔。”
“唉。”李叔看著兩人的背影歎了口氣,他在季家當管家已過二十年,是看著堯書景和季文霄長大的,堯書景十歲接入季家,一直很懂事,和大少爺關係也很好,如今卻物是人非。
堯書景乖乖跟在季文霄身後,季文霄回身搶過外套扔在地上,命令堯書景。
“髒了,洗幹淨,用手洗!”
堯書景撿起外套,沒有作聲,他心裏清楚,季文霄就是在故意刁難他。
反正他也習慣了,季文霄不想讓自己好過,季文霄討厭他,惡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