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史鼎猶豫一會,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史家一門雙侯已是非常的之恩了,但卻不是大陳建朝以來的最高之恩。
一門雙侯了不起,那一門雙公又當如何?
現今朝堂上為何隻見雙侯,不見雙公?
史鼎掃了眼原本應該站著賈家人的隊伍前列,心中傖然。
他還記得他父親臨終前講的話。
“專侍帝王,莫有他心。”
賈家就是心太多了以至於連朝會都沒位置站。
若是往常史鼎不建議附和允德帝的言行,隻是如今這份捷報上寫的二十騎破萬實在是……
要是應下日後翻案,今日之事定是那幫禦史攻訐他的把柄。
史鼎猶猶豫豫:“陛下聖明,自當有決斷。”
“雖然將旗和令符做不得假,但那二十騎破萬的傳言實在是……”
允德帝雙眼眯起,藏在龍袍下的手掌抓緊扶手,骨節泛白,又是一個賢到讓人豔羨的家夥。
“忠靖侯吞吞吐吐定然是身子不爽利,就先先回家去吧,聽聞你府中尚有一女未曾婚嫁,家事未明,談何國事,明日起,忠靖侯先回家處理家事吧!”
允德帝說完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話已至此,上座態度已明,毫不遮掩,似是無人能改。
水溶卻是麵色發白,天家無情,上一個被軟禁的至今了無音訊,換成他估計也好不到哪去,他雖是北靜王卻不喜靜,府上豪客上千,則能就此遁隱?
若隻留下個質疑捷報真假之事,日後便有反複也無從提起,隻能下猛料!
“陛下,陛下!”
“就算此事為真。”
“依臣拙見,那賈薔實屬逆臣,奸臣,罪臣!”
“無辜殺後金王子必會引起後金反撲,遼東戰線極長,但也架不住後金哀師換命。”
“隻怕遼東不保,京城難安啊!”
“陛下,當務之急應是將那賈薔綁了送去後金偽都赫圖阿拉,平息怒氣。”
允德帝站起身來,龍袍展開,金龍飛舞,團雲而上。
“你這話,難不成我大陳漢民就該站著等那後金韃子犯境擄去?”
“難不成我的整條遼東邊防就是那麼不堪一擊?”
“難不成我這個龍椅也該早早送去,免得他後金建奴前來縱馬掠取?”
“你,水溶的北靜王,是我大陳的北靜王還是他後金的北靜王!”
允德帝暴怒,無人敢言。
“陛下,臣沒有哪個意思,隻是冒死上諫,俗話說家有諍子,不敗其家,國有諍臣,不亡其……”
“夠了!”
允德帝雙眼如燈橫掃朝堂。
“你的意思是,朕不聽您的話,大陳就要亡國了是嗎?”
水溶硬著脖子。
“難說!”
“難說?好,好,好,如此豪言頗得朕心,侍衛何在?”
“喏!”
幾名禦前侍衛出列。
“帶北靜王下去,好生修養,朕倒要看看他還有何等豪言壯誌藏在腹中,徒以露拙。”
“眾愛卿,還有何意?”
允德帝望向武將功勳。
年老的忠順王邁著蹣跚步伐出列。
“陛下!”
“臣以為,賈薔此次有斬寇之功,實乃當賞!”
“還請陛下開恩,賞下些許雨露,好振奮將士,克敵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