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時分。
暖金色的耀陽照耀在大地上,將世間萬物都鍍了層鎏金。
臨近秋季,刮的風微微發寒。
花瓣柳葉漸漸的被風刮了下來,飄落在地上。
遼陰穀,附近的一處村莊裏。
作物都種植完成,現在還未到秋收的季節。
這段時間是村民們難得的休閑時光。
一位赤著上身的男子從田地裏走出,肩上扛著把鋤頭。
嘴裏叼著根草梗,哼著戲曲。
他是落憲英,他現在已經完全恢複,斷腿骨複原。
他下身穿著條粗布織成的褲子,褲腿挽到膝蓋處。
如果說了,他沾滿泥巴的小腿和雙腳。
走到一條小溪旁,從腰間拿下了個葫蘆瓢。
盛了點清水,衝洗著小腿和雙腳。
左小腿上有一條很明顯被刀劍貫穿的疤痕。
現在恢複的差不多,隻留下了點疤。
“憲英……”一道柔和純淨的聲音響起。
落憲英扭頭一看,一道穿著身銀色錦服的倩麗身影。
頭頂著一根銀花鳳羽簪,手持著一把天倫鳳羽扇,額上綁著根絲帶,點綴著根根銀羽。
一雙犀利的丹鳳眼,唇紅齒白,臉型流暢似鵝蛋。
頭發被簪子紮起一小把,餘下的垂至身後。
上身穿著白色綢緞,下身穿著黑色錦袍。
披著件藏藍色鳳鸞羽披肩。
孫溪銘——玄音門首席大弟子,根骨強勁,天賦俱佳,未來的掌門之位,非她莫屬。
給人的印象清冷高潔,不被世俗左右,一身華麗又飄逸的羽毛,顯得她更加仙姿玉骨。
“你怎麼來了?”落憲英沉默半晌後問道。
“曾經您救過小女子的,忘了嗎?”
女子聲音哽咽,眼眶發紅的說。
落憲英聞言,眉頭微皺:“我救過你嗎?我為什麼不記得?”
“十年前禦風穀——西風寨。
這個地方被當地的其他山匪聯合圍剿,西風寨猝不及防,被打得節節敗退。
當時我尚且年幼,被嚇得失了聲。
父親替我擋了一砍刀,死在我的麵前。
臨死前,他讓我跑到寨子後的林子裏,求得一線生機,可我還沒跑出寨子,就被他們給圍住了。
到現在我還記著他們凶神惡煞,青麵獠牙的樣子。
我看他們殺了我的父親,恨我自己身子弱小,護不了寨子的周全。
千鈞一發之際,你來了。
宛若在我黑暗世界裏的那道曙光。
我還記著你,雖然身形潦草,但骨子中的豪邁不羈透得淋漓盡致。
那日之後我去拜的玄音門,等著日後你我的再次重逢。
如今我已二十有五,請讓我跟在你的身邊,好好的報答你。”
孫溪銘目光灼灼的盯著落憲英,眼中閃著希冀。
“我們兩個年歲差距太大,你前程似錦,我這個大老粗。
以後說不定就死在哪個沒人的地方了。
就說我算是救了你一命,但我也不能拖累你。
二十五歲正是大好年華,玄音門門主權力也不小。
我這個大老粗不值得,回去吧,姑娘……”
落憲英,走進小溪中。
拿了塊粗布擦拭著身子,表情沉默。
“我現在一身武藝已經散到了不到五成,當年的英勇無畏早已不複存在。
幾月之前上山打獵,摔斷了腿,現在恢複但不能劇烈活動。
現在的我如此不堪,而你又是光彩照人。
你不覺得我們倆的差距很大嗎?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溝壑。
也像天上的耀日與月輪,絕無可能處在同一片天空。”
突然感覺身邊像是有什麼東西落下,扭頭一看是一個精致又奢華的木盒子,靜靜的浮在水麵上。
孫溪銘雙臂抱著胸,眸中閃過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