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城，聯通著南方幾大經濟中心的城市，幾千萬人口彙聚在此。
將夜，一所老舊小區旁的事務所內，幾個人湊在昏暗的燈火下，與遠處新城的光亮相比毫不起眼。
“許川，介於你這個事情的不確定性，我們已經初步與被害人溝通過，不會起訴你。”
楊警官點了根煙，眯著眼看了看表，彈了彈煙頭繼續道：
“隻是先前的筆錄提交上去了，這件事基本到此為止，還有進一步線索我們會繼續調查，希望許先生能夠配合。”
在他對麵坐著的學生裝扮的少年甩了甩手腕，頂著滿頭亂糟糟的頭發和滿眼血絲，精神狀態幾近崩潰。
許川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頭的焦躁開口道：
“希望您能幫我聯係唐清，或者唐婉也行……”
聲音有些發啞，楊警官搖搖頭，走到一邊撥通了電話，很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好，楊警官是嗎……嗯嗯，如果是要繼續調查我願意配合……許川要見我？這個我不答應，我妹妹已經幾天吃不下東西了，我怕再刺激到她。”
“嘟——”
電話掛斷，楊警官回頭看了眼許川，無奈地攤了個手。
一旁的輔警看起來三四十歲的年紀，輕輕拍了拍許川的肩膀。
“小兄弟，這事確實是你做的不對，哪怕是喝斷片也不能逃脫法律責任……”
“好在人家姑娘沒想把你往死裏整，這事基本上就蓋棺定論，往後都一筆揭過了，看開點。”
許川踉踉蹌蹌出了房門，回頭看了一眼事務所，心下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作為東山人，如果帶了案底那絕對要被區別對待，畢竟是考公大省，一家子考不了公可不得看人白眼。
晚秋的夜風肆虐，卷的枯葉零零碎碎從枝杈上落下，許川穿的單薄，頓時被吹得打了個寒噤。
“還真有點冷…也不知道打不打得到車。”
然而在平台上叫車等了好幾分鍾，依舊沒有司機接單，許川隻好蹲在路口撥通了室友電話。
“嘟嘟嘟——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眼見指望不上，許川隻好背著包沿路向前走，路上幾次拿出手機還是沒有回信。
麵無表情地啐了口唾沫，許川身旁緩緩駛過一輛奔馳，又在前方幾步停下。
車窗搖下，露出個腦袋看了幾眼，緊接著車門打開，走下來一道倩影，倚在車邊靜靜看著他。
四目相對，女人捂嘴撲哧一聲，笑得花枝亂顫彎下身子。
“程秋衣，你還真是閑得慌……”
許川嘴角一抽，“專程來看我笑話，還真是隻有你幹得出來。”
一碼歸一碼，許川厚著臉皮湊到車旁，伸手拉門把手紋絲不動。
“謔，你還想坐後麵——”
比了個中指，程秋衣努嘴指了指前座，示意讓他坐到副駕，兩人才一道上了車。
“麻煩把我送到新城區，這次真是多謝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程秋衣並不回答，默默打開車載音樂挑了首周董的歌。
“久違放晴的天空，依舊留著你的笑容……”
係好安全帶，程秋衣這輕哼了一聲，“嗬，也就我好心來接你，不然讓你走夠嗆的。”
“話說你到底怎麼回事，唐清長得多好看，還不對你胃口？”
嘖了一聲，她繼續道：
“我看唐婉那妮子還沒她姐好看，還是說你喜歡年輕些的，再或者你有別的什麼嗜好麼……”
搓了搓臉，許川蹙著眉道：
“你不要誹謗我，辦升學宴的時候你不是沒看我喝過酒，三杯就直接趴桌睡了，能有什麼動作。”
這話他說的不假，許川的酒量有多淺自己知道，雖說現在要比從前好些，那也絕對是幾杯倒頭就睡，哪裏跌倒哪裏睡一覺。
“那你還能進局子？”
程秋衣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似乎底氣很足，一副拿捏了把柄的模樣。
這話一下將許川堵回去了，當時兩人確實在一張床上。
孤男寡女睡在同一個被窩，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