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帛書，白遲有些摸不著頭腦。隻感覺他穿越的漩渦，越來越大了；謎團和陰影越來越深。
一旁的秀氣張飛，可耐不住性子了，咆哮聲在包廂裏回蕩著：
“你倆打什麼啞謎啊。白遲兄弟，這次你來常山，所為何事啊？”
白遲想著曹操高達99的信任，也想拉近與劉關張的關係。便如實相告了白家所發生的一切。
忍不住性子，憤憤不平的還是玉麵張飛，他咆哮道：
“憑什麼！憑什麼戰場上流血的漢子，下了戰場還得流淚。”
“憑什麼白家犧牲了1644口，還得給那幫廢物孬種納糧出錢。還有王法嗎！”
張飛狠狠的一拳砸向自己的桌案。隔壁席位的劉備早就預料到了，雙臂長伸，接住了張飛的拳頭：
“三弟，冷靜點。這世事向來如此啊。”
一旁的曹操也接下了話茬：“是啊。是啊。不怕你們笑話，我第一次上戰場，當初就打了個大敗仗。”
“那時是跟著皇甫將軍打黃巾。皇甫將軍見我第一次上戰場，便讓做個輕鬆的差事，負責南線運糧。”
“我搞砸了，中了波才的計。兩千士卒折了一半，十萬斛糧食，燒了七萬。”
“可你猜皇甫將軍的戰報是怎麼寫的？”
“他把所有的罪責扔給了兩個千夫長。然後上書大力稱讚我的勇武和計謀百出。是我的奮戰，才保住了那剩下的三萬斛糧食。”
“嗬嗬嗬嗬嗬，最後，皇甫將軍給我記了功。”
“這功勞如同泔水一般臭，可我還是得吃下去。從那以後，我拚了命的研究兵法，鍛煉內氣。隻是為了少喝那麼幾口家族的泔水。”
劉備聽著飲盡杯中之酒，笑著說道：“是啊。我們兄弟三人，亦是如此。”
“黃巾剛開始的時候。我兄弟三人雖有幾分血氣之勇。二弟三弟更是內氣星輝蓋世。可麵對黃巾萬人的軍陣，漫天的雲氣星河，我三人又有何用呢。”
“我不懂軍陣，星河調控更是不通半點，手下的民兵團也沒有配合可言。”
“往往是見著黃巾大兵團，我們就躲。遇上弱小的對手，校尉鄒靖帶著精銳騎兵去破陣，把敵軍打的落荒而逃。此時，我兄弟三人再憑著血氣之勇，追殺這些已被鄒靖嚇破膽子的黃巾亂軍。”
“鄒靖為何要把功勞喂給我們。因為我師兄公孫瓚是他的救命恩人。因為我師兄公孫瓚的嶽父是遼西郡太守，是鄒靖的上司。”
白遲聽著也不由歎息。是啊，真實的曆史不是爽文小說，哪有什麼出場無敵，哪有什麼天賦異稟。
劉備的訴說還在繼續：
“第一輪黃巾之亂結束後，我因軍功被封為安喜縣尉。”
“我隻是個剛上戰場的新人，哪有什麼實打實的軍功呢。甚至若要比拚命，亂軍之中比我三人更拚命的，有的是。”
“我被封為安喜縣尉，是師兄公孫瓚的運作。是我家族劉家的支持。我的家族涿縣劉家，是涿郡第一家族，門生故吏，遍布河北。”
“所以我就能欣然接受這個安喜縣尉嗎？”
“所以我就能告訴我自己，因為師兄和家族，我配得上安喜縣尉這個官職？”
“我不能。我見過黃巾戰場上的老刀客們。他們在揚州戰過，在荊州戰過，在涼州戰過，在幽州戰過。”
“他們一輩子都在剿匪，是百戰老兵。每次出戰都沒什麼大傷，還能帶回至少五六顆頭顱。”
“可封賞是什麼呢？一壺酒，幾串寄回家的銅錢，再就是一把新刀。為了下一輪更好的殺賊。他們的一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
“因為功勞都是上峰的，功勞都是我們這邊世家大族裏出身的。而他們，隻是耗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