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多謝你，文曲先生。”來之前薑曉魚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料到文曲先生竟然是個年輕的小女孩，但他心裏也清楚，文曲真實的年齡可能比他看到的要大很多。
少女笑了笑，麵色平靜地說：“畢竟你們是我叫過來的，讓你們在我這裏出了事，怎麼也說不過去。”
“你就是【三千錯】吧。”她轉向灰白袍，語氣平靜地說。
灰白袍整個人看上去都緊張起來。
少女給兩人倒了杯水，繼續說：“別緊張，我真想對你做什麼，你也沒有辦法。”
少女本想讓灰白袍放鬆一點，但很顯然的話並沒有讓他放鬆下來。
“167號說你知道他想要的答案。”薑曉魚看了眼灰白袍，直截了當的問。
“你應該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吧，我大概知道答案。”文曲也坐下來，但並沒有喝茶，而是喝著一杯牛奶。“看到你，我才知道他的計劃原來這麼多年一直在進行，而且居然成功了。”
“誰？”
灰白袍的聲音裏帶著憤怒。
“廉貞，一個瘋子，大概十幾年前，【異端】事件集中爆發的時候，他的一家都在一場【異端】事件中死了，從那以後他就像著了魔一樣，千方百計想著怎麼讓【異端】和人類和平共處。”
“當時試了很多辦法，最後得出的結論都很不樂觀，說到底，【異端】和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連溝通都做不到，又怎麼可能有辦法和平共處。時間久了，這個瘋子就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
“什麼想法？”薑曉魚隱約覺得文曲下麵的話很重要。
“那個瘋子居然覺得，既然【異端】和人無法相互理解，把人變成【異端】是不是就能相互理解了。”
“後來他成功了嗎。”薑曉魚問。
文曲搖搖頭：“當然沒有，這種想法太過於驚世駭俗，評議委員會根本不可能通過。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這個實驗居然延續到了現在，而且成功了。”
“廉貞現在在哪裏？”灰白袍的聲音隱隱帶著憤怒。
“他已經死了，十幾年前就死了，一定有人在繼續著他的實驗。”
文曲摸了摸灰白袍的頭，帶著些許心疼和無奈說道，“雖然你不是他的實驗產物，但你的誕生與他終究是脫不了幹係，你的怨也好，恨也好，如果你想要報仇，可能會有很長很難的一段路要走。”
灰白袍沒有說話，小小的身影裹在大大的外套裏，顯得格外孤單。
從文曲那裏出來後，灰白袍就躲進了薑曉魚身體中，他不知道灰白袍的身上發生過什麼，也沒有辦法勸他，說到底，自己和他也隻是認識幾天。
他又想起來文曲最後對他說的話。
那是在村口，文曲輕輕和他說：“如果有機會的話，不要摻和到和【異端】有關的任何事情裏來了，你現在還有回頭的機會。”
他始終覺得，文曲沒有把全部的實話說出來。
車子漸漸出了山裏，路邊的風景漸漸多彩，草木黃落，秋聲正濃。
送走了兩人，文曲平靜地收好杯子，出門前仔細把門鎖好。
“小千，你要到哪裏去啊。”
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個黑影，濃稠的黑液慢慢流淌到她的腳下，順著她的腿一路往上，似乎是對她遲遲不回話感到生氣。
“我出去山上采藥，嬸嬸。”
“這麼晚去采藥啊，山上不安全。”
她回過頭，像小時候那樣回答嬸嬸那樣大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