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川和孫宜均不約而同瞪大眼睛,簡直要驚掉了下巴。
“怎麼會這樣?”
陸瑾川錯愕萬分,蕭夙皺眉,有些不可置信:“我們將軍府何至於此,父親和我的俸祿呢,銀子都花在哪了?”
“銀子花哪了?”
老夫人冷笑,“從我當初家嫁給你父親時,你祖父就沒攢下什麼家底。
你父親也隻是一個五品將軍,又常年嗜酒如命,後來丟了官職,就隻靠著你之前五品將軍掙來的那點俸祿,又怎麼夠這將軍府三房穿衣,吃飯,讀書,和給下人們發月銀子的日常開銷。”
說著,陸老夫人又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身旁的柳氏一眼,“還有你那個混賬弟弟瑾之,每年光是替他還賭債,都要不少開銷!”
“母親的意思是,沈昭嫁進來後,都是用她自己的嫁妝,在維持府裏的花銷?”
雖然陸老夫人沒明說,可是就算是再愚鈍,孫宜均也聽明白了,陸老夫人的話了。
那這個家……屬實是不好掌的。
陸老夫人慚愧地點點頭,“是啊,若不是她用自己帶來的嫁妝補貼,咱們這將軍府恐怕現在一個下人都用不起了,更別說還能住著這樣氣派的府邸。”
陸老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平心而論,她也知道,能娶到沈昭這個兒媳婦,簡直就是他們將軍府三房人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沈昭這些年為將軍府的付出,她也都看在眼裏。
但她也無奈啊。
四年前在陸瑾川寄回來的書信中得知了孫宜均的存在後,她也覺得有些愧對沈昭。
可是為了陸家子嗣著想,她也不得不瞞著沈昭。
畢竟陸瑾川在漠北戰場上刀劍無言,九死一生。
他是想著,有孫宜均陪著也好,讓他們早日生個孩子,這樣陸家也就有後了。
就算陸瑾川不幸在戰場上以身殉職了,皇上也會撫恤遺孤,讓那個陸瑾川的兒子,承襲個爵位什麼的。
如此一來,他們將軍府這一大家子,也算是有個盼頭和依靠了。
孫宜均視線掃向琥珀手中抱著的裝著賬冊嗬斥對牌鑰匙匣子,眉心緊蹙,緊握拳頭的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手中。
她咬牙,眸中跳動兩簇怒火。
她就說嗎!
沈昭怎麼會把後宅女子人人挖空心思,打破腦袋都要掙到手的掌家之權,輕易讓給了她!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算計她,給她難堪呢!
當真是心機如此深沉!
她還真是防不勝防,上了沈昭的當。
看來她以後,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沈昭了。
“瑾川啊,你還是拿上這匣子,快去海棠苑一趟吧。”
陸老夫人一臉憂心地勸說陸瑾川,“好好哄哄沈昭,與她說說,還是讓她繼續管著這中饋吧。”
陸老夫人心知肚明,若是沒了沈昭陪嫁過來的嫁妝補貼,單靠陸瑾川的俸祿,和他們將軍府自有的幾間鋪麵和田產,恐怕維持不了半年。
他們這將軍府,就要回到五年前沈昭嫁過來時,全府上下五多口人吃喝都成難題的窘境。
話落,她眯了眯眸子,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陸瑾川語重心長道,
“當初新婚之夜你們還未圓房,你就出征了,沈昭獨守五年空房,必然也是有怨言的,這幾日你就陪她在海棠苑住著吧,好好哄哄她,她也就聽你的話了。”
在陸老夫人看來,沈昭就是賭氣,在拈酸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