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嶽手按額頭,皺眉歎了口氣,他從戰役指揮者的角度客官地想著:是我疏忽,早就應該想到他們是約好的,怎麼沒多派些人看住她?!
李涵慶側頭,“陶姑娘沒了玄鐵弓,這箭的力道不怎麼夠啊。”
陶花已經無可遁逃,索性走上前去,“大周名將率隊圍捕一個無辜平民,可覺羞恥?”
李涵慶還未答言,趙恒嶽斷喝一聲:“拿下!別廢話!”
李涵慶再不多言,吆喝一聲,隊伍中幾個手執鐵索的淮南軍將士出列。他們顯然是平時習練過,陣法與他的兩柄快刀配合無間,隻一盞茶工夫就將秦文拖倒捆住。
陶花走前幾步,心內大急大憂,轉頭向趙恒嶽斥道:“他沒損在契丹戰場,沒損在揚州城頭,沒有損在永嘉陣前,倒是損在了淮南軍手上!要是兵變時你擒他,我也心服口服,可他現在身為良民,於你秋毫無犯,你擒他做什麼!”
趙恒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冷冷說:“你們兩人的罪狀,滅族也綽綽有餘了。”
秦文被綁在地下尚在掙紮,此時向趙恒嶽喝道:“我曾謀逆,算是不冤。可陶氏一族於你何涉?你如此為政,不怕天下大亂麼?”
陶花歎道:“你跟他說什麼?根本說不通!”疾步搶到跟前待要解他的繩索,“你快逃!我不要你的東西。”
她手還沒觸到鐵索,趙恒嶽已經抽出佩刀,刀背向她的手臂橫掃過來。
陶花急速後退,卻沒有退得及,仍是被掃中了小臂,“啊呀”一聲。
秦文似沒料到趙恒嶽竟然向陶花動手,他呆了片刻,先問陶花:“要不要緊?傷到骨頭沒?過來讓我看看。”
他學醫已經許久,又曾為陶花治病,這句話說得再隨意不過。
說著又轉向趙恒嶽,“原來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啊陶的!早知道這樣,我可不會把她留給你!”
趙恒嶽額上已經青筋隱現,他倏地以刀尖指住秦文的左臂,眼望陶花,“你心疼他的手臂是不是?我倒要看看,你的箭還救不救得了他!”
陶花已經傻了。
趙恒嶽的刀尖緩緩下去,鮮血湧出來。
陶花看到那鮮血也清醒過來。
她腦中反反複複念著:我怎麼跟若仙交待?我怎麼跟榕兒交待?
她再也沒有別的辦法,走到趙恒嶽身前,“恒嶽,我是騙你的。”
他轉過頭來,饒有興致看著她。
“我跟他沒什麼私情,我都是騙你的。他跟杜若仙早就結成眷屬了。”
“杜若仙?”他笑了笑,“杜若仙是你們的人,怎麼編都不會出簍子,可你也不XX那姑娘的模樣,他不可一世的秦將軍會看得中麼?”
“恒嶽!”陶花的臉沉下來,“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當著別人的麵批評別人妻子的模樣,他怎麼能這麼說話!
他依舊笑著,“你要我怎麼說話,陶姑娘?”
“我說過了,我都是騙你的。我跟他沒什麼,剛剛梧妹也說了,他隻是來給我送藥。”
“送藥?這可真巧,你也正好是今天逃出來,還在這營門口碰上了。”
“我剛剛好今天求梧妹幫忙,讓她帶我出去。”
“是,當然是秦梧,換了是我,也會找秦梧幫這個忙。”
“好了,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快放人吧。”
“你騙我還要我放人?”他不可置信地笑看著她。
“我……我騙你是因為……恒嶽,我生病了……”她低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色。
“是,”他依舊微笑著,“你生病了,,多半還是無藥可治的絕症,雖然杜若仙是你們的人,也還是治不好你的病,所以你不得已才騙我,你不想讓我做那隻飛回來撞地殉情的燕子。而他呢,剛剛好尋到一個偏方,所以得冒死給你送來,哦,不,這個偏方是杜若仙尋到的,這樣更合情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