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省揚州，是天下聞名的煙花之地。
如今是三月，早上微風細雨，氣候溫潤卻不潮濕的好時候。
一筷子紅燒肉突然夾過來，放在孟秦的碗裏，孟秦咽了咽口水，一大口吃下去。
仿佛身體注入了活力，她長歎一聲：“太香了~”
男人給她擦擦嘴角。
“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孟秦突然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範如海已經娶妻了，他們的關係和以前不一樣了。
自然是要各自打算的。
“我怎麼會在這裏？”
範如海沉默著思考，隨即說：“有人盜了你的墓，我想著同窗之情，追到揚州來的。”
“誰知道你就自己醒過來了，可能你是個妖怪吧！”他語氣十分平靜。
孟秦點點頭，對於自己是個妖怪這件事，供認不諱。
對於自己的身體，她也不了解，畢竟爹娘坑女兒的時候她還小，自然不知道那兩個通靈怪作案時是個什麼手法。
“你呢？你怎麼會來揚州的？”
薑國都城在洛陽，離這裏老遠的。
“孟嵩，一個人來揚州查鹽稅，陛下不放心，讓我來協管。”
孟嵩？不是那個不爭氣的義子嗎？
小時候上房揭瓦，長大了文武不全。
最愛挑逗馬蜂窩的勇士。
河邊撈魚小能手、煙花柳巷著名造黃謠話本先生，但是他很專一，隻造孟秦的黃謠。
他查稅？孟秦隻覺得大薑國的未來一眼就能望到頭。
“我小娘呢？她還好吧！”
範如海沒說話，沉默了片刻才說：“她跟著老鄉回了泰州，估計不回來了。”
然後又加了一句：“她說讓我每年給你上炷香，讓你不要去找她，她要回去改嫁。”
孟秦點頭，隨意：“哦。”了一聲。
沉默，又是良久的沉默。
孟秦大口吃著肉，範如海則斯文的吃著炒萵苣。
吃了幾口，他放下筷子。
幽怨的看著孟秦。
“為什麼？”
她疑惑？
“什麼為什麼？”
他的眼神委屈：“為什麼你都不問問我的近況，你都不問問我過得好不好。”
她說：“你不是挺好的？皇上派你出來鹽稅，說明很重視你啊！”
他呢喃著說：“可能是吧。”語調說不出的苦楚。
他身上的傷還是觸目驚心，她原本不想問，但又有些不忍心。
那麼疼，沒人關心一下，應該很失落吧。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他冷漠的說：“不用你管！”
得！果然關心關到老虎的屁股上了。
有些尷尬，孟秦繼續吃飯，不敢再說話。
空氣有些冷，不知道是天氣原因還是某人的心情低落，導致空氣都凝滯了。
孟秦實在無法忽視男人的陰鬱，夾了一筷子瘦肉夾到他碗裏。
“範大人，你不要生氣嘛！吃塊肉肉，我錯了還不行嘛！”
他繼續沉默，卻拿起了筷子。
“我明天要回京城，你在這裏好好照顧自己。”
他拿了一個荷包，遞給她。
孟秦大方的接過來，價值連城的東西，從前她沒少送他。
在他們兩個之間，錢從來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