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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烏篷曲沉夜色深(15)柳菀蓁(1 / 1)

我靜靜候在寥寥的車外,時刻準備著如若蘇競珩有半絲不妥,我便衝進去帶寥寥離開:我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於誰都非最好的時機---我帶寥寥遠走高飛不好,慕容興燁要對寥寥施壓亦是不易---若是蘇競珩斡旋其中,幫助寥寥出謀劃策,對於慕容興燁的確是個不錯的牽絆,反之亦然。

隻有在這般勢均力敵的拉鋸之下,我才能放心離去。天平若有絲毫傾斜,我都不會放手,讓寥寥深陷其中---寥寥太過心軟多情,這一點我比她還要清楚得多。

車廂傳出聲響,我抬眼看見慕容興燁氣衝衝地摔門出來---隻要蘇競珩還有一口氣,寥寥心中的天平便不會向慕容興燁多偏一毫;不過,此情此景,讓我不由得又想補充一句:此時此刻若是蘇競珩沒了這口氣,寥寥的天平一定會全部偏到蘇競珩那裏去。

這個念頭的確定打消了我先前的疑慮,卻又不知不覺加劇了我胸中的悶氣。

慕容興燁看起來也沒好到哪兒去。他冷著一張臉吩咐人換掉了寥寥車外死去的馬匹:去了個柳菀蓁又來個蘇競珩,卻也不是個讓人舒心的事情吧?

半炷香盡,慕容興燁再次推開車廂門走了進去。

府醫在一片寧靜中走了出來,直至他甩響馬鞭,我才收了思緒,定了心神。

“主子……”朔安望著遠去的馬車欲言又止,不知想問些什麼。

我自是沒有心情聽他那些有的沒的請示,遂擺了擺手,一聲號令,撤了埋伏。

“我想靜一靜!”我背對朔安拋出一言,相信他可以理解。

月影初現,我漫步於悠長的街道,正如那晚拜見先皇的時候一樣---那是我為了兌現“嫁與”寥寥之前的最後一個約定,幫助寥寥查清遲府血案而不得不往赴的一個約會:線索斷於先皇處就必然要從先皇那裏接起。

牽線人是我的義父,也是前鳳君,寥寥的父君。

是夜微風正涼,我明明覺察到了不對,卻沒有細想。

記憶中,我一推開那門便中了迷藥,醒來時,渾身是血地倒在空房---影衛破門說先皇一刻鍾前進門,他們剛剛聽到聲響,所以進門探望。

消失的先皇讓我百口莫辯,經曆過死牢,又被瀟瀟莫名其妙地偷偷釋放。

義父,先皇,瀟瀟……

一些奇怪的念頭在我腦海一閃而過,似乎很重要,我卻無法抓住。

冷風吹痛了我的頭,我拒絕多想:我有預感,先皇失蹤必定關聯到池家舊案,待那舊案查清,想必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我裹緊了衣服快步回到宿處。

二樓吵嚷不斷,我剛踏進屋子便聽到龍飛的抱怨:“你說你好端端的一個姑娘,怎麼下手就這麼狠呢……哎呦……”

逡染雖沒有語言上的答複,但單從龍飛的反饋就知道,這丫頭不聲不響地在行動上表示了抗議。

“喂,你難道聽不懂我說話麼?這麼凶,小心嫁不出去啊!”

龍飛一向底氣十足,還好我這住處,地處偏位,來往行人不多,否則單憑他嚷嚷了這麼長時間,逡染就真的有可能被人說長道短到嫁不出去了。

“主子!”朔安拱手一禮。

我趕忙抬手,讓他降低分貝:“龍飛的傷可是包紮好了?”

“這個……”朔安一臉無辜地望我,又是欲言又止。(能不能不賣萌)

“但說無妨!”我好笑地抿了口茶水,靜候下文。

“是!”朔安恭敬應了,低聲答道,“主子這仙人掌可真是厲害,雖然掉刺不多,但紮到的地方可是不少---逡染姑娘已經將龍將軍腿腳上的刺拔完了,現正在上藥……”

我挑了挑眉梢,心道:眼下這是敷藥,如此鬼哭狼嚎的,我還以為逡染卸了龍飛的腿腳呢!

朔安仿佛也和我想到了一處,不由自主地又喃喃咕噥:“龍將軍平時可是膽識超群,別說被仙人掌紮了,就是拿刀槍紮著都沒聽他這般嚎過---主子的仙人掌還真是厲害!”

隨著朔安的一聲唏噓,我剛入口的一口茶水悉數噴了出來。

“主子!”朔安趕緊上手給我拍拍後背。

這不知輕重的一掌砸下在我體腔內誘發了無數回響,蕩氣回腸。

“咳咳……行了!”我趕忙起身,輕巧閃過朔安呼嘯而過的鐵掌。

“主子,你沒事啦?”朔安一臉焦急的模樣,讓我都不忍心責備於他了。

“沒事……咳咳……沒事啦!”我轉身準備遠離這個不安全因子,不想又被他一把攔下。

“外麵風大,主子這又要去哪?”

我強忍著喉頭的一口老血,向朔安丟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咳咳……到後院看看我的仙人掌!”

隨後背對著朔安那一臉的迷惑,快步踏出了寢居。

“哎呦……輕點!嫁不出去……哎呦……”

頭頂的回響依舊,我卻隻想呆在一旁獨享這明麗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