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灸一個回神，急忙搖搖頭，後又點了點頭，將水袋交於厲影。想是已然被厲影的身份驚住。
不過這也是在情理之中，自曦月樓成立，天下所有被曦月樓稱之為“合理”的買賣，他們都做，尤其在除惡揚善這一條上，曦月樓向來不惜花費大手筆，替百姓伸張正義。
萬軍帳中取其帥首級便是最經典一個例子。而那來無影去無蹤輕巧地完成這使命的，就是眼前這曦月樓首席影衛，厲影。
厲影因著除去欺壓百姓的將帥一戰成名，自然在軍中也有不小的威懾力。這種傳說中的人物站到眼前，著實需要個極好的心理素質去準備――卻也難怪雲兒就這般放心地將我同陸灸交與兩個車夫保駕護航。
“你你你就是……”陸灸揚手就要開問。
我當機立斷一擋，阻了他的問話。
“厲影兄弟，我這也有些口渴，不知可否借些水喝。”
“自然……”厲影淺笑遞了水袋，已然沒了方才那橫眉冷對的樣子。
“大哥，你……”
我一拉陸灸剛剛抬起的手臂，仰頭飲過一口遞與陸灸：“無需為大夥省水，厲影兄弟既說飲水充足，自是不會讓誰渴著，想要喝就好好喝口水去！”
我這話一出也是引得陸灸一愣，我硬塞一下水袋，讓陸灸接了，又擰了眉頭遞他一個眼神。
陸灸抿了抿嘴，著實有些無奈，仰頭一口飲水，又提臂擦了擦嘴。
“外麵一人控車恐是忙活不過，兄弟出去看一眼，幫忙趕趕馬車。”陸灸一擼衣袖，將水袋遞回，就大踏步出了車廂。
“倒是有眼力價！”
厲影坑了一聲，表示對陸灸的不滿。
我假裝並未聽見，尋了妥帖處坐了，抬手邀厲影：“厲影兄弟請坐！”
“說吧，想知道什麼？”
厲影大咧咧坐了，倒是坦率十分。
“柳某有幸能得厲影兄弟坦誠相待……”
“柳相也無需這般，雲兒是主，我這隨從，不過遵循主家意願，對柳相並無多餘見解。”厲影這話斷的及時，將我的自作多情駁得一幹二淨，“不過……雲兒並不覺得這些事情應該隱瞞於你，遂將你等交待於我時候，已經對我下了囑咐，所以，你想知道什麼，知無不言！”
“柳某在此謝過厲影兄弟！”我拱手行禮，卻被厲影打斷。
“無需！”厲影撇了撇嘴角，輕哼道，“雲兒要求的，要謝，你謝雲兒便是！”
我無奈笑笑，不知為何從這話裏聞到了絲絲酸意。
“那柳某也不拐彎抹角了！”我提手一禮，張嘴便問，“曦月樓……”
“曦月樓本是我蘇家家主也就是汀蘭和雲兒的生父與遲家家主也就是遲璟的父親聯合創立，遲相雖身於官場卻仍舊保持著一顆俠義之心，遂同家主一遇，相見恨晚，當是時，遲相雖在朝野獨當一麵，卻終究有些勢力不可控製，在家主勸說之心，遲相協力家主創立曦月樓。”
厲影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了故事：“正因如此，家主與遲相互收對方子女為義子――這也是為什麼遲家滿門抄斬的之後，曦月樓裏立即多出一位少主，蘇競珩。”
“雲兒她……”
或許曦月樓的來曆同我猜測相差無幾，我對這個故事並不感冒，反倒是故事裏麵僅僅被提了一嘴的雲兒和汀蘭，讓我心生了興趣。
“雲兒同汀蘭為孿生姐妹，雲兒原先並不啞，隻是在她們姐妹五歲那年，有人欲毒害曦月樓少主，當時中計的是汀蘭，而聰慧的雲兒早就懷疑這一切，上前阻止的時候受傷，導致雲兒再也不能講話……”厲影將這一切講得極緩，可是我還是清楚地聽到了他不經意的歎息。
“這般說來雲兒可是自幼便是心思縝密……”
我雖對雲兒並無男女情愫，卻也對她這般不幸扼腕歎息。
“誠然，如若不是雲兒無心江湖，這曦月樓的勢力應當早在雲兒手中！可是她卻選擇放棄一切，隱退了……”
“難為你了……”
我怎會不懂深愛一個人的感覺，厲影經曆的這些雖同我的經曆不盡相同，可是那種感受，我卻是比誰都能理解的。就像此刻，如若寥寥想要這天下，我定拚盡全力為她守著；如若她玩夠了，放手了，我也願意為了她丟掉所有浮華，隨她海角天涯。
“這有什麼難為，柳相也是癡情之人，必定也是懂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如此想來柳相必是同道中人。”
“厲影兄弟過獎，不過這頂高帽柳某自詡戴得，哈哈……”
聽厲影能這麼說，我的心情忽然就輕鬆了許多。我正欲再聊些什麼，卻被厲影突然塞來的一個信封打斷。
“這是……”
“你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