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出門傅禹航就後悔了,悶悶回到自己的車裏,他狠狠的打了一記方向盤,對著反光鏡,他罵起自己:
“傅禹航啊傅禹航,你他媽這麼衝動幹嘛?
“她現在在和你鬧別扭,你就不知道要哄哄的?
“易位而處,如果是你遇上這種事,又不知道真相,你他媽能給你媳婦好臉色看麼?
“你想個法子穩住她就好了不是麼?和她對著幹,你他媽幹得過嗎?
“瞧你這熊樣兒,那是你女人,你理虧了,你還好意思和她直起喉嚨,你不知道她心情差呀?”
他暗暗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可是,現在上去,臉上掛不住啊!
他也是個要麵子的人。
吐著氣,拿著那對婚戒,他很是惆悵的坐在車裏暗自鬱悶。
唉,那個冷血女人,真得讓他很頭疼。
他是想和她好好的,可她就是這麼一副德性,不愛對著他說軟話,可偏偏他又不太會哄人,思來想去,很是沒轍。
適時,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是杜越紅。
“什麼事?”
“宴會要開始了,你人呢?”
他看了一下時間,在車裏這麼一坐,居然都已經快六點了:
“知道了,馬上過來。”
*
秦芳薇呆呆的坐在地上,將手擱在屈起的膝蓋上,把臉悶在手臂上,心裏一片冰冷。
這個男人給她的印象,真的是越來越差了:不聲不響跑掉一整天,難道他還有道理了?
本來,他的行蹤,她也不想管,可他欠她很多事都沒有說,她當然得找他了……
結果一通電話打過去,通是通了,卻是杜越紅接著的,一接通就笑吟吟問了過來:
“秦小姐有事嗎?”
她一聽,直接就給掛了。
下午再打,卻是另一個女人接聽的:“秦小姐是嗎?你好,我是紅姐的助理,傅哥現在正和紅姐忙著呢,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你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的嗎?”
她再次掛斷,就像火上燒了油,心火就這樣冒了上來,且是越燒越旺。
後來,她對著父親的照片,走神了不知多久,苦惱自己沒辦法擺脫那個人的糾纏。
父親的案子重要嗎?
父親留下的房產重要嗎?
當然都重要。
所以傅禹航才敢這麼威脅她!
可是,她就該這麼受他威脅嗎?
她想了想,考慮再三,覺得:他不肯離婚的原因,應該是對她還有興趣在,或者,她可以借此反著威脅回去——
結果呢,他居然鬧成這樣。
嗬,他還有臉衝她吼了。
是,這世上女人不止她一人,他愛找誰找誰去,她從來就不稀罕他。
是,她是可以不稀罕他,問題是,憑她,能把父親的案子查清楚嗎?
她冷靜的想了又想,之前,她也打電話問過索律師,現實很殘酷:不能。
若不通過其他特殊手段,普通人是沒辦法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的,甚至不知要從何處著手查。
所以,她隻能仰仗傅禹航。
索律師給她的建議是:“傅禹航手上建立起來的諜報係統,和其他黑道上的信息網可以互相買賣消息,我們律師查案,有時也得走非正規渠道,所以,能差動他幫你,事半功倍。而且,我看他也願意幫忙。”
可事實證明,他對她,也沒多少耐心,以及容忍度的……
瞧,一鬧就跑,嗬……
她自嘲一笑:她在他心裏,眼裏,哪有什麼份量,所以,她根本就沒有籌碼和他對抗。是她太天真了。
而今,是她缺不得他,現在她把他氣跑了,那她還要如何去查父親的案子?
為了父親,她似乎隻能一再的妥協,委屈求全,甚至該投其所好,如此,才有機會辦成這件事……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啊……
她狠狠的捏著拳頭,她想要的人生伴侶,不該是這樣的——有苦說不出的滋味,太難受了……
*
傅禹航駛出小區時,把收音機調到了自己喜歡的頻道。
有人在點歌,點的是那首:老時間,我在等你回來。
這是不出名的一首網絡歌曲。
可與傅禹航來說,那是一個暗號:老徐找他。
他轉了兩個彎,在路上轉了兩圈,進了一家商城,買了一身今晚上出席晚宴需要替換的禮服,而後閃進一公共電話亭,撥了個電話出去,銳利的眼神,則一直在掃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