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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保大還是保小(1 / 2)

沒過多久,馬達聲漸近,雪英說:“來了。”兩個帶著擔架的男人進來,雪英高興地打招呼:“行啊,老三,才二十分鍾不到。”“那是,救人如救火嘛。”被叫做老三的男人較矮,指著較高較年輕的簡單介紹:“這是我侄子小東。”“那咱們快些趕路吧。”雪英說著背上了行醫箱。“你也去?”“當然,她是橫位,我怕路上有什麼意外。”“那你小孩呢?”“托蘭嬸帶著呢。”說話間佟瑞已被抬上車,老三正要發動車,勒大富喊:“等下,等等我媽。”又等了一會兒,老三有點急了:“這家屬怎麼回事。”車裏的空氣,讓佟瑞更是難受,忍著作嘔,聽到雪英在催促勒大富,以及勒大富說“來了,就來了。”又等了片刻,雪英撫摸著佟瑞的肚子,忍不住高著聲音說:“大富,我們先過去了,你們再想辦法趕過來吧,你媳婦快等不及了。”老三也配合地發動了車子。這時勒大富闖了出來,打開車門,嚴姨這才擠上車,一邊抱怨:“催催催,催命啊,不就生個孩子嘛!”燈光下能看得到她臉上的粉閃著亮光,該是剛剛打上去的。隻見她拿著唇膏,往嘴上抹,一邊還抱怨老三的車開得太顛簸:“開慢點,讓我上一下唇膏。”小東看著她,暗自側目。雪英又搖了搖頭,一手撫摸著佟瑞的肚子,一手握著佟瑞的手,安慰著她一緊一緊的陣痛。車子開出一小段,勒大富突然大叫:“待產包,待產包……”老三說:“兄弟,你這是逗我玩啊。”一邊急忙掉頭。車重新正式上路,老三開得比之前快得多了。經這麼一折騰,佟瑞頭上已冒出了冷汗。雪英皺眉衝前麵駕駛座說:“老三,看來得抄近路。”說完看了看掏出餅幹吃得正香的嚴姨,和看著車窗外的勒大富。“近路?真得抄近路嗎?那有一段山崖這車過不去啊。”老三為難地說,一邊依然把車開得飛快,很快就到了一個分岔口,老三牙一咬,說:“近路就近路吧,小東你現在打電話給柳老五。”不一會,車在山前停了下來。老三和小東又用擔架抬上佟瑞,一行人浩蕩蕩地上了山崖。僅可供一人通過的棧道,平時一個人走都已顯險要,好不容易過了棧道,老三和小東的臉上已布滿了豆大的汗珠,放下擔架,長呼了一口氣。小東正待掏出電話,老三說:“來了。”果然遠處一束車燈閃了過來,一輛小型的麵包車也極快地開了過來,在佟瑞他們麵前停下,車上的人蹦下來,隻簡短地說了一個字:“快。”佟瑞“哇”地一聲,終於大吐了一場。眾人安頓好,要發動車子時才發現勒大富和嚴姨還在棧道上挪動著。“等不及了。”雪英說:“老三,你留下來帶勒大富他們。我們先走。”老三說:“好。你帶錢了嗎?”雪英知道他問的是上醫院的錢,說:“帶了一些。”柳老五插口:“我也帶了些錢,不夠我墊。”“那謝謝兄弟了。”老三說。“客氣啥子,這不是勒老師太太嘛,我三個小孩都是他教的。”柳老五說。老三向他豎了豎手指,快步向棧道跑去。柳老五發動車子,又快又穩地向前開著。佟瑞痛得人已有些迷糊,感覺像是要睡著,會不會就此死去,佟瑞告訴自己不能睡著。終於捱到醫院了,吊針打上,佟瑞這才感覺好受了些,人也精神了點。陣痛還在持續,一陣接著一陣,寶寶也好像在挪動。“宮頸口還沒開,不急啊。”醫生檢查完說:“到產房呆著吧。”見到雪英背著行醫箱,好奇之下,便和她聊了起來。佟瑞喝了幾口礦泉水,躺在床上看著吊針裏的液體一點點緩慢而又極規律地滴下來,陣痛還在加劇,卻反而沒有在路上那麼難受了。雪英又喂她吃了些米粥。兩指,四指,七指,宮頸口開到九指的時候,已近中午,勒大富和嚴姨這才趕到。雪英說:“謝天謝地你們總算到了,快簽了名。”嚴姨一看:“簽什麼名……剖什麼剖,一剖要好多錢的。現在的醫院動不動就剖腹產,誆錢!”醫生側目地看著這個有點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勒大富則尷尬地站著,訕訕地低聲對醫生說:“先不剖吧,最好是能順產。我走得太急,也沒帶那麼多錢。”佟瑞被推進了產房,寶寶在腹中大鬧天宮般地,攪得她唯一的感覺就是痛。聽到助產士說:“宮頸口全開,羊水未破。”醫生說:“弄破。”佟瑞但覺一緊,嘩的一下一股熱乎乎的汪流從體內流出。又怕又緊張,一個勁給自己打氣。助產士說:“媽媽聽我指令,深呼吸,吸,呼,吸,呼……”佟瑞跟著她的指導做了,疼痛雖然依然劇烈,竟感覺在一吸一呼間好受得多了。“不妙,橫位。”助產士說。“家屬暫時不同意剖腹,給她按摩,看能不能改豎位。”醫生說。助產士的力道比雪英大得多了,佟瑞不由得呻吟起來。大冬天的,產房裏的暖氣壞了沒開,助產士的額上沒一會便布上了密匝匝的一層汗,她喊醫生過來,自己跑到外麵擦汗去了。醫生又按摩了一陣子,助產士回來繼續按,醫生說:“再不行真得剖了。不能拖,小孩缺氧,大人失血,危險。”助產士一聲低低的歡呼:“豎位了!”跟著又是崩潰的聲音:“是腳向下。”醫生交代一聲:“我去找她家屬簽名,你盯緊點。”助產士這才看了看佟瑞,幫佟瑞擦去滿臉豆大的汗珠,安慰著她說:“沒事,你隻要保持清醒,就行了。媽媽加油。”“男孩女孩?”嚴姨問。“什麼?”焦急萬分覺得自己口幹舌燥的醫生顯然沒反應過來。“如果男孩,保孩子。如果女孩……哎呀,隨便你們好了。”嚴姨說。醫生顯然沒遇到過這樣的家屬,嘴巴張成了O型,說不出話來。勒大富忙說:“剖吧。萬一有危險,保大人。”說著便不顧嚴姨的阻攔,刷刷幾筆簽了名。佟瑞痛得隻在心裏不停地祈禱這場酷刑快點結束,便聽到醫生回來了,用大呼一口氣的聲音說:“剖吧。”手術燈亮起,先是打了好幾針,手術過程中,就沒覺得怎麼痛了。肚皮上涼涼的,佟瑞知道是割開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醫生抱出了孩子,給她看孩子的屁股,問她男孩女孩。“男孩。”佟瑞說,看著這團粉嫩的不斷蠕動的肉團兒。醫生便又抱開去,沒一會兒,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響徹整個產房,佟瑞心滿意足地笑了。被推到病房的時候,勒大富早已候在那裏了,手裏抱著兒子,很滑稽的樣子,憨厚地對佟瑞笑著。嚴姨看著房間裏唯一的一部電視,聲音調得太響,護士走過去,把聲音調小了。“什麼?要住半個月的院?”嚴姨聞言,又是不悅了起來:“怎麼人生孩子,你生孩子。別人生孩子都在自己家接生婆一剪臍帶就完事,你怎麼要這麼麻煩。這山長水遠的,可叫我怎麼伺候你。”嚴姨說著,瞅著護士走開的當兒,重又把電視機的聲音調高了。“阿姨,我家寶寶在睡,能不能麻煩你把聲音調小點。”鄰床的產婦溫和地說:“你家兒媳剛剖完,也需要清靜休息的。”“寶寶有什麼大不了的啊?他睡他的覺,我看我的電視,關你屁事啊?”嚴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拉過一隻袋子,掏出裏麵的零食,顧自吃了起來:“我老人家耳朵不好,不調高點聽不到。”“那也不用這麼大聲吧?這是醫院,你當是你家啊。”鄰床的產婦有點怒氣了,剛好她的丈夫走了進來,也加入了勸說嚴姨。嚴姨白了他們一眼,一扭頭,意思是懶得理你們,隨手把開心果的殼扔在地上。“媽……”笨拙地抱著兒子的勒大富挪動著,想要去調電視機的聲音。被嚴姨推了一把,差點摔跤,懷中的寶寶本來就被勒大富抱得很不舒服,此刻受到擠壓,哇地哭了起來。“吵死了。”嚴姨說,佟瑞在她眼中看到了嫌惡。鄰床的丈夫叫來了醫生,於是嚴姨便被禮貌地“請”出了病房。“大富。”佟瑞虛弱地說:“能叫英姨來嗎?”勒大富還在看著嚴姨剛被請出去的病房門口,聽到佟瑞的問話,回過頭來說:“啊?”“雪英呢?”佟瑞問,心想再不濟叫雪英請英姨過來。“她?走了。見到寶寶抱出來,聽說你安全沒事,她就急著走了。她的孩子還寄在別人家。”勒大富說著,一邊笨拙地哄著啼哭的孩子。“寶寶要麼餓了,要麼尿了。”鄰床的產婦說:“你看下他屁股濕沒濕?”“呀!”勒大富一摸,一手黑乎乎的東西。鄰床的產婦見狀,搖了搖頭,把她丈夫叫了過來。包上尿不濕,喂了一點糖水,寶寶在鄰床的幫助下,終於香甜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