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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被摘除的子宮(1 / 2)

佟瑞愣了愣,還是機械式地反應說:“你好。新年快樂。”“嗬嗬,你也新年快樂。”小花說:“學貴怎麼樣,沒大哭大鬧吧。”“還行。”佟瑞想說謝謝你幫我照顧他,希望你繼續對他好,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電話一下子冷場,尷尬中佟瑞下意識地推給勒大富:“要不你和大富說吧?”小花卻緊跟著說:“不用不用。我讓他去你那,就是希望你們一家三口,能快樂地過個團圓年。佟姐,咱們都是女人,我知道你牽掛學貴的。你放心,學貴有我們。也歡迎你有空來貴州玩。”佟瑞局促地說:“也歡迎你來廣東玩。我有機會去貴州拜訪你。”小花嗬嗬地笑著說:“佟姐,爸要跟你說話。”話筒一陣瑟瑟,傳來勒爸的聲音:“佟瑞,向你爸拜個年。學貴乖吧?”佟瑞說:“勒伯伯,新年好,佟瑞向你拜年了。學貴很乖,我爸抱著呢。”勒爸說:“我跟你爸聊下。”兩個男人於是聊了起來,話題全都是繞著他們的寶貝孫子。佟瑞低頭吃著飯,勒大富尷尬地說:“來之前我把你電話號碼留在家裏讓他們有事聯係,我不知道小花……”佟瑞抬頭說:“沒事,我該謝謝她。你不是說她很早就輟學嗎,怎麼說起話來一板一眼的倒像是個文化人?”“哦。”勒大富解釋說:“她爸爸和我一樣,是個鄉村教師。她家有很多的書。她最愛看書了,也愛種花……”勒大富有些語無倫次了。佟瑞笑笑:“明天你陪我去趟鎮上的新華書店。夜,漸漸地深了。鬧騰了一整天,學貴也困了,但是時不時響起的鞭炮聲,總是把他嚇得一驚一乍,勒大富抱著他,在房間不停地來回踱步,唱著來來去去都是那麼幾句的兒歌哄著他。“真累。”他說:“原來哄學貴是這麼累。”“你現在才知道。”佟瑞坐在床邊,看著爺倆,想幫忙卻插不上手,學貴根本不理她。“要是小花在就好了。”話已出嘴,勒大富才覺不妥,緊張地看著佟瑞。佟瑞正待說些什麼,門外傳來噪雜聲,淩亂的腳步聲。佟瑞豎起耳朵:“好像是漢青在尖叫。”急忙開門跑了出去,勒大富抱著學貴緊跟在後麵。院子裏滿地鮮紅色的鞭炮紙碎片,被雨水浸濕,淩亂殘缺得像是被人踐踏過的花瓣兒。細微的雨點隨著風不停地往人的脖子裏鑽,整個院子在幾戶還沒睡的人家的燈光照耀下,襯著滿地鮮紅,異樣陰冷,像是恐怖片裏的片段。漢青跟瘋了似,正舉著菜刀,追得他老子滿院子繞圈地跑,還顯稚嫩的聲音聲嘶力竭地叫著:“我砍死你,我砍死你。”固父的胳膊好像被他砍傷了,血隨著他的奔跑滴灑著。滿院圍觀的人,竟沒一人敢上前去攔截。佟瑞瞅準一個空兒,撲上去緊緊抱住漢青的肩膀,對著眾人叫著:“奪他的刀,奪他的刀。”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有男子上來,一把把漢青的刀奪了。另外幾個男子也上來,合力把不停掙紮的漢青控製住了。漢青滿臉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通紅著眼睛嘶啞著聲音:“你們放開我,讓我砍死他,我要砍死他。”佟瑞叫著:“漢青!漢青!你這是怎麼了!”想不到平時那麼乖的一個孩子,發起瘋來是如此地可怕。被捆了繩子的漢青,掙紮著跪在地上,向眾人磕著頭:“求求你們放了我,我要報仇,我要砍死他啊。”佟瑞說:“漢青!你快說說是怎麼回事!梅嫂!梅嫂呢?”眾人這才發現鬧這麼大,梅嫂好像沒出現,不祥的感覺騰上眾人的心頭,果然漢青嚎啕大哭:“他把我媽殺死了。”佟瑞但覺手腳冰涼,克製著麻木地拚命地往梅嫂家挪。一個身影從她身後闖出,片刻間已闖進梅嫂家。待眾人趕到梅嫂家門口,那身影已抱著一個人衝了出來:“車!誰有車!醫院!車!醫院!……”眾人被佟爸瘋狂的樣子嚇到。桂嬸的兒子膽怯地說:“我有……”“在哪!快!車!醫院!”佟爸抱著梅嫂,竟還能騰出一隻手來抓著桂嬸兒子就往院子外趕。“我拿車鑰匙。”桂嬸的兒子總算反應了過來,飛快地跑進家裏。佟爸顧自大步跑向院外,梅嫂在他懷裏,隨著他的大動作,手腳軟綿綿地一甩一甩。雖沒來得及看清傷到了哪,但她如此的沒了生機,佟瑞心裏一緊,急忙跟了上去。醫院,急救手術室門口。佟瑞看了一眼父親,他的眼光直愣愣地射在手術室頂的手術中的燈上。當年母親離去,他雖也喝得酩酊大醉,也還沒如此生已無可戀的、生不如死的表情。桂嬸的兒子又跑了一趟,把漢青接了過來。漢青一見佟瑞,便撲到她的張開雙臂的懷裏,哇地哭了起來:“佟姐,沒有了媽媽我怎麼辦,我怎麼辦,媽媽,我要媽媽……”漢青一向的乖巧,讓佟瑞忽略了他還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佟瑞摟著他,眼淚叭叭嗒嗒地掉在他的頭上。兩人摟著哭了好一會,佟瑞覺得摟著漢青的手濕漉漉的,卻帶了些黏性,不像是淚水,低頭一看,嚇了一大跳,滿手鮮紅的血,還帶著微微的溫度。“漢青……”來不及回答佟瑞,漢青一抬頭,便暈了過去。“醫生!……醫生!……”佟瑞淒厲的叫聲回蕩在手術室走廊。有護士急忙跑過來,又跑回去推了一輛移動的床過來,幾個護士一陣忙亂,漢青被推進了手術室。佟瑞頭腦一片空白,淚水木然地掉下,濕了胸前的衣衫。趙哥帶著趙逸雲匆匆地趕來,趙逸雲摻著佟瑞坐下,默默地一再幫她抹去不斷湧出的淚水。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門開,佟瑞幾乎是撲了過去,卻是漢青。小小的身軀躺在床上被推了出來,眼睛緊閉著,吊架上大瓶小瓶,其中一袋血漿。護士見佟瑞如此激動,忙攔住她,示意她小聲點,壓低了聲音說:“病人沒事,隻是失血過多,等下會蘇醒過來的。傷口已經處理好縫了針了。他需要休息,隻能一個親屬陪著。你是他什麼親屬?”“我……”佟瑞抹了抹眼淚:“是他姐姐。”趙逸雲捥著佟瑞的胳膊:“老大,你去照顧漢青吧,梅嫂這兒我們守著。放心,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佟瑞按了按趙逸雲的手,急急地去追漢青。漢青像是睡著了,安詳得讓人不忍打擾。佟瑞時不時地去摸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把自己冰涼的手捂暖,握著漢青的手,感受他小手的溫度。趙逸雲過來,小聲地告訴她一個不好的消息:梅嫂搶救過來了,但是子宮被摘除了。現在人還沒醒,佟爸守在病房裏。佟瑞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真實地經曆了一場生死,幾欲虛脫。重新回到漢青床前,竟沒一會就睡著了。迷糊中有人喚她。睜開眼,卻見漢青掙紮著要下床。“漢青,你這是幹嘛!快躺下!你失血過多差點死去知不知道!”佟瑞生氣了。“我要去看我媽媽。”漢青瞪著眼睛說,眼淚把臉頰衝出兩道水流。“她沒事。”佟瑞溫柔地把漢青按回到床上說:“隻是還沒醒來。”“我不相信!”漢青又是掙紮著要起來,吊針架被他拽得不停地晃動:“滿床血,我媽肯定是死了,嗚嗚,佟姐你就讓我去見一下,求求你了。”護士看到這樣有情況,忙跑了過來。待問明原因,護士有些為難地想了想,對著漢青哀求的目光,她轉身出去,片刻推來了移動床。梅嫂安詳地躺著,吊針在緩慢而有節奏地滴著,帶著如水般流逝的時間。佟爸坐在床前,直愣愣地看著梅嫂的臉。佟瑞輕輕地撫了撫他的背。漢青極低地像是壓在喉嚨裏的哽咽,喊了一聲媽,梅嫂的眼睫毛翹著,細微地顫動。退出了梅嫂的病房,佟瑞高興地說:“這下你放心了吧?失去才知道珍惜,以後要加倍對你媽好,知道嗎?”“佟姐。”漢青遲疑著說:“我可不可以不要那個爸,要這個爸?你就是我的親姐姐。”佟瑞摸了摸他的頭,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回到病房,趙逸雲已在那候著了。端出熱氣騰騰的排骨湯,說是他哥剛做的。“現在就能買到排骨?”佟瑞好奇。趙逸雲翻了翻白眼:“我的老大,你大小姐真是不食人間煙火。誰大年初一的去買菜?能買得到?”“嗬嗬。”佟瑞不好意思地笑,吹涼了喂著漢青。漢青說:“謝謝趙姐。你們也吃些吧,我們一起吃。不好意思今晚給你們添了麻煩了。我……”說著又要哭。趙逸雲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你做得沒錯,是個好兒子。你爸現在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不回來才好,唉!”漢青這下真的哭了:“我把他砍得流血了,他會不會死?這麼冷的天,他才穿那麼一點兒衣服……”趙逸雲和佟瑞相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