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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為愛淨身出戶(1 / 2)

別墅鄉村氣息依舊,門前倒是停了一輛豪車。佟瑞見門開著,硬著頭皮踱了進去。與其被愧疚咬蝕,還不如來個了斷,頂多被打成秋香那樣的豬頭,歲月是最好的“還我漂漂拳”,假以時日,總有恢複的時候吧。這麼想著,懷著必死的心,已來到客廳,卻見氣氛很是微妙,客氣下湧動著冰冷冷。一個著裝考究的三十來歲的女子,正以不著痕跡的姿勢悄然擦去腮邊的淚痕,再抬起臉時,已是妝容精致,氣質高雅。佟瑞怯怯地靠近,馮嫂坐在主人位上,麵無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佟瑞正想說打擾了如果不方便下次再來之類的話,卻見那女子站了起來,說:“你有客人來了,我就不打擾了。剛才說的事,希望方姐能多多考慮一下。”說完便繞過佟瑞,走了出去。一直立在她身邊的司機模樣的男子,尾隨著她也走了出去。馮嫂突然說:“慢著,什麼來了客人,你們不認識?”其時外麵車子發動的聲音,青年女子應該是聽不到馮嫂的話的。佟瑞傻傻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在跟我說話?”馮嫂緊緊地盯著她,熱切地連連點頭,佟瑞甚至在她臉上看到隱忍的笑容,仿佛即將隨著她的答案而綻放出來。佟瑞還在青年女子留下的高檔香水的餘香中暈頭轉向:“她是……?”“哎喲喲!”馮嫂樂不可支地前俯後仰,跟著幾個箭步,已到佟瑞跟前。捉住佟瑞的手,卻是親熱無比的:“快快快,快進來喝茶。”拉著佟瑞進到客廳,便按在沙發上。又一陣忙乎,等著水開的當兒,馮嫂高興地說:“上次真不好意思,誤會,純屬誤會。和你一起來的那哥們兒,叫什麼來著,以後也要跟他道個歉。”“他叫安國柱。”佟瑞傻傻地說。這是什麼個情況?蒼天,誰來告訴她。雖然早做好了應付意外的準備,但這麼劇情大轉,不按套路出牌,可該怎麼應對?“他現在就在門外車上等著。”麵對馮嫂的熱情,佟瑞又傻傻地冒了句。“呀,你怎麼不早說,貴客來臨,該快請進來喝茶才是。”馮嫂這段話的後半段,是從門外飄進來的。這個帶點神經質的女子,可能是經常幹活的原因,做事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片刻安國柱也被馮嫂捉著手,熱情地拉了進來,看了看一臉茫然的佟瑞,他也隻得忐忑地坐了下來。水開了,茶香四溢開來。馮嫂親自給佟瑞和安國柱端了茶。小小的功夫茶杯,拿在手裏,冒著淡白色的煙。佟瑞猶豫著,見馮嫂端起另一小杯,高興地一飲而盡,然後熱切地看著自己,隻得心一橫,也仰脖喝了下去。馮嫂滿意地起身過來收走她的杯,又熱切地看著安國柱,熱情地勸他喝了,說是她最好最上乘的茶了,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喝的雲雲。安國柱急速地思考著應對的詞句,急中生智說他在喝中藥,茶會解了他的中藥,醫生交代不能喝茶。馮嫂不信,看向佟瑞。佟瑞在安國柱悲切的眼光暗示下,總算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附和。開玩笑,萬一這女人在茶裏下了毒,來個同歸於盡,至少留著安國柱可以救命。一個失婚女人,沒什麼會做不出的。馮嫂倒不堅持,有些失望地收了安國柱的杯,可能是舍不得茶好,竟把那一小杯也喝了。又巴巴地起身,到開放式廚房切了一盤水果過來。佟瑞心想完了,這下安國柱要找什麼借口好,水果解中藥的不?安國柱給她遞了個眼神,這馮嫂神經兮兮的,溜為上策。兩人正自憂急間,外麵車響,沒一會闖進來一群小孩,有幾個湧到桌前,從馮嫂還來不及放到桌麵的水果盤上抓了水果就吃,一盤水果倒是片刻隻剩了幾塊。馮嫂有些尷尬地笑笑:“沒法子,熊孩子多,我再去切一盤。”熊孩子們在電視機前的沙發坐了下來,吧唧著吃著水果,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喊:“媽,再切多些。”“行。”馮嫂這下端出一大盤,沉甸甸地放到桌麵上,招呼佟瑞和安國柱來吃。早有熊孩子過來,隨意取了些去吃。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家子,佟瑞和安國柱對視了一眼,想是自己神經質了。當下放鬆了些,都拿了水果吃著。“馮嫂,你不要告訴我你這麼多小孩。”佟瑞說,心想早知道水果在她家如此受歡迎,就買一大堆水果過來好了。這帶的幾包茶雖貴,也不知道合不合她口味。“是的,總共十一個!”馮嫂說,臉帶驕傲的神情。佟瑞和安國柱又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咋舌。馮嫂笑著說:“沒法子,家裏人就是說多子多財多福。”說到福字便黯然了。佟瑞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向嘴皮子耍得很開的安國柱,麵對一個為了男人傾其所有的女人,一時竟也找不到話安慰。馮嫂仿佛猜到他們的心思,笑了笑。忽而又說:“知道剛才那妖精是誰不?”佟瑞茫然。安國柱反應倒是蠻快:“你老公養的狐狸精?”馮嫂對“狐狸精”三個字的評價很是滿意,點了點頭:“知道她來找我幹嘛?要我和她聯盟對付小四,哈哈!哈哈!想不到啊!她也有今天!哈哈!”笑得眼淚迸發,到後來竟痛快地哭了起來。她那群孩子,可能早已習慣了,竟無一人過來安慰,該玩遊戲的玩遊戲,打鬧的打鬧,甚至有幾個過來拿了水果盤裏的水果,又走開了。佟瑞見狀,放下了手裏的水果,在馮嫂的身邊坐下,撫著她的背,心裏也是很是難過。安國柱也沉默著。一會,馮嫂說:“我沒事,讓我哭一下就好了。”佟瑞忙遞上紙巾,又幫她抹去淚水。馮嫂有些不好意思,又說:“我正奇怪小四是誰呢。老馮不是為了她要和我離婚麼,現在好了,小四來了,她屁都得不到!真是大快人心啊。道高一盡魔高一丈,惡人自有更惡的人收!”馮嫂抓著佟瑞的手:“老馮非要娶那個小四不可,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我第一反應就是我要去謝謝那個小四!哈哈,這不,正想著怎麼去找你呢,你就來了。大快人心啊,大快人心。”說著眼淚又是嘩嘩然。總算有一個半大不小的女孩,過來拿水果,見她媽媽這樣子是真傷心,靠了過去,輕聲地叫:“媽媽。”馮嫂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小手:“乖,玩去,媽沒事。有姨姨和叔叔幫媽媽,媽沒事。”小女孩聽話地拿了水果走開,片刻便和她那群兄弟姐妹歡樂地玩在了一起。馮嫂癡癡地看著他們,說:“我也累了。是該放手了。唯一不後悔就是有這麼一群猴子們。老馮還沒來跟我說,我等著,遲早的事了。等了這麼多年,就是不想便宜那個狐狸精。現在小四來了,我也該解脫了。”佟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得又抓了抓馮嫂的手,歉意滿滿地叫了聲“嫂子。”馮嫂反過來拍拍她的手,安慰地。又說:“叫我方如吧,我姓方名如。”“佟瑞。”佟瑞說。“安國柱。”安國柱說:“方姐以後有什麼事,一個電話,兄弟便會過來。”從方如家出來,車開了一段距離,從倒視鏡裏還能看到一個身影。方如,屹立在那條泥濘路的盡端,或許是在目送他們遠去。孤零零的身影映在橢圓形的鏡裏像一幅模糊而又真切的畫,似是要把自己站成一塊望夫石。可惜,任誰都明白,她的夫君,和她生育了十一個子女的丈夫,是不會回來的了。有些傷感。安國柱沉默著不說話。佟瑞也看著車窗外,猜測著安國柱或許在反省自己吧,於家鄉的發妻,於葉娟。誰的真心總被辜負。女人,不是付出越多,就能得到更多的。或許正如小雲所說,自己都不愛自己,終將也會被他人所拋棄。當初自己決定要離開勒大富的時候,和大寬分手的時候,甚至被梁生拋棄的時候,都是或多或少地充滿了對人生的迷茫的。一份感情,處上那麼幾年,你已不單是習慣了這個人,而是已然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當習慣被抽離,那種崩潰的感覺,佟瑞是不想再感受的。自己如此年輕,最長的感情也不外幾年而已,尚且如此。方如為馮燦,所付出的二十多年,無法想像。更是堅定了要幫助方如的決心。談判的結果大出意料之外,馮燦當場表示淨身出門,十一個孩子,所有的財產,全歸方如,隻盼給他留點工廠的股份,讓他繼續任廠長一職。方如早已醞釀好一場爭搶惡戰的準備,甚至本著不給他一毛錢,不給他一個孩子,以此來威脅他。此刻卻如盛裝出行,才發現根本就沒有可赴的宴會。拚盡餘生力量,重拳出擊,才發現對方其實隻是一團軟綿綿滿不在乎的棉花。方如先是哈哈大笑,笑得眼淚迸發,繼而埋頭痛哭。馮燦都一直低著頭。